“嘭——嚓——”
外面锣鼓喧天。
吵死了。
苍舒皱着眉,掀开了眼睛。
这屋子怎么还摇摇晃晃的?
怎么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周围怎么都是红色的……
不好,这是喜轿。
那姑娘比她还疯,居然玩阴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就真凉凉了。
现在自己的情形可不乐观,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还好嘴没被堵住。
先保留点力气,等药效过了再做打算吧。
想到之前被灌下的,应该是迷药,所以她才会短暂的失去意识,并且浑身无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轿子都快把她颠吐了,外面的锣鼓声终于停了,换成了噼里啪啦的鞭炮。
轿子也落了地。
一个又尖又细的嗓子叫嚷了起来,掀开了轿帘。
一个眼睛滴溜转的精明妇人探了进来,看样子,是媒婆无疑了。
“哎哟,这么粗的麻绳是哪个不长眼的捆上的哟,新娘子嘛,要漂漂亮亮地嫁人才是——”
“来,新娘子,你等会儿啊,我这就给你解开。”
手和脚一下子解脱了,苍舒还有点不适应。
她任由着媒婆把自己扶了起来,牵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大门里面走。
1……2……3……
她掀开盖头,拔腿就跑,一头扎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万万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一个小孩子,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着身旁的妇人开心地说:
“娘,我抓住新娘子啦。”
妇人也顺势抓住苍舒的手。
“新娘子在这儿!”
苍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身边的小孩子也笑嘻嘻地看着她,一遍遍地重复着他娘的话。
“新娘子在这儿!”
“新娘子在这儿!”
“新娘子在这儿!”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后,都开始一起叫唤了起来,生怕王家人找不到逃走的新娘子。
很快,王府的家丁就赶来抓住她。把苍舒带进了院子里,押到了王老爷和夫人面前。
临走前,苍舒看了那妇人一眼,妇人正忙着哄着不知为何哭闹起来的小孩。
她并没有问王府的人讨赏。
——
“这,这好像不是上回合了八字的那姑娘吧?”
媒婆在看清了苍舒的样貌后,一惊。
“既是绑错了,那就将错就错罢!”
“可怜我的儿啊,这般年纪就去了,给他配多少个姑娘都使得!”
被称作王夫人的妇人,膀大腰圆,面相刻薄,眼神尤其犀利,看上去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扒苍舒一层皮。
苍舒翻了个白眼。
老巫婆,看什么看,又不是我弄死你儿子的。
王夫人在打量了她一番后,又气定神闲地对着身旁的管家下达命令:
“王木!你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把逃掉的那个小蹄子绑来!”
“hetui——”
虽然吐口水很不文明,但是这家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既要又要,配冥婚都要两个女人伺候你儿子,真把你儿子当个宝啊?”
妇人一听就红温了,指着苍舒破口大骂。
“贱人,你不要太得意,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怎么着,被我说中啦?我看你儿子啊,死得这么早,说不定就是被你克死的,不信你数数,你干了多少件亏心事?”
王夫人都被她气得快要撅过去了,还不忘指挥人给她盖上盖头。
唢呐起。
苍舒被强压着跟王少爷的牌位拜了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恭喜恭喜,王老爷,王夫人,大少爷这在地下也算是有个伴儿了。”
一帮人凑上去道贺。
他们一个个带着笑意的嘴角,却似血盆大口般,要将苍舒拆吃入腹。
恍惚间,苍舒听见有人轻声说了一句话。
“该开棺了。”
一群人都扭头,看向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遗言。
后脑勺一股凉风袭来。
好熟悉的感觉。
又来?
已老实。
苍舒第n次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放入了王少爷的棺材中。
锣鼓声再次响起,办完喜事办丧事,这效率,实在高。
一群人敲敲打打地到了半路,跟王家的第二梯队碰上了。
红白交错。
都是老熟人,还不忘停下打个招呼。
只是,为首的那个,怎么不是王管家啊?
敲锣人正疑惑,撒到天上的纸钱见了鬼了,突然就变换了方向,朝他们面上吹来。
“哎呀,哎呀,怎么这么晦气……去去去……”
好巧不巧的是,此时身后的棺材中,也传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几个抬棺的人见了都吓得站不稳了。
“愣着干什么!快走快走。”敲锣人催促着几人继续前行。
但是,与喜轿错过的刹那,他的肩膀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敲锣人僵着身子,不敢回头。
“走那么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他发出一声惨叫,跌在地上,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只是个抬轿的轿夫。
但远处的棺材中,撞击声却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