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多少人苦求而不可得。
闯过轮回又如何？
那东帝、紫月，当年不也是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可上百轮回时代过去，二人又如何？
“如果没有特殊际遇，如我这一般的虚空级，进入起源大陆后，恐怕也就只能在一小城池中艰难求生。”
“那东帝精通生命之道，或许算个江湖郎中。”
“紫月心高气傲，恐怕难操贱役，或许在某一部落中作威作福。”
“而我？哪怕能成为守城兵士，也是前途有限，永恒境遥遥无望。”
“能成为称圣存在，不用再担心朝生夕死，族群旦夕倾覆，难道还不够好吗？”
罗峰怅然道：“但混沌境不该是你的终点。”
世界本源大道的确是通天坦途。
但仅限于神王境之前。
至少在两大传承的记载中，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位世界道的神王。
就好像冥冥中有一张巨口，吞掉了所有足够肥美的鱼。
曾有转世神王改修世界道，但却在跃升神王境的前夕人间蒸发，因果尽断。
对于原祖这般天才来说，这唾手可得的混沌境不过是断头牢饭。
“一方诸侯，我所愿也。”原祖笑道：“族群安存，亦我所欲也。”
罗峰缓缓闭上双眼，遍拍栏杆。
……
囚笼空间内，摩罗撒睁开双眼。
“到极限了？”罗峰询问道。
“嗯，若是再吞吸下去，我恐怕得沉睡一段时间才能消化这股能量。”
摩罗撒憨厚一笑，踢了踢一旁的天吴之灵，道：“小弟，把我的食物收起来！”
天吴之灵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照做。
它张口一吼，空间内的金空法则便自动汇聚到它身上，庞大的天吴尸身也逐渐化作光点没入它口中。
天吴之灵转眼间便长大了一圈。
躯体修长，四肢强壮，端得是威风凛凛。
它看向摩罗撒，蠢蠢欲动。
摩罗撒打了个哈欠，一掌将它掀翻在地，呵斥道：“变小点，都不萌了。”
天吴之灵默默变回小虎形态。
罗峰摇头一笑，问道；“天吴，你就是金虓部落口中的祖兽么？你又是如何陨落的？”
“回主人，我只是金虓部落的祖兽，祖祭的对象并不是我。”
天吴之灵摇头道：“当年我的一份神魂来到这块大陆时，这里已经有着无数兽神后裔，祖祭也已经进行了很多纪元，我并未见过他们口中的祖兽。”
“后来我转生到一个金空一脉的部落中，重新修炼到成长期后期，但最终还是被当年的仇敌发现。”
“他隔着无数时空拨动因果，遥遥射出一箭便将我钉杀在此。”
罗峰不禁想起摩罗撒记忆中的那道光矢。
一箭射杀神王，确实可怕。
“所以你的后裔鸠占鹊巢，才有了如今的金虓部落？”
“这是他们自己争斗的结果，与我无关。我当时一心修炼，想尽快重回成熟期，并未插手他们的纷争。”
罗峰恍然，怪不得他在金虓部落中见到的蜥蜴外貌的兽神后裔大多都地位低下，被虎首战士肆意打骂。
原来根源在此。
“金虓部落既然并非那位祖兽的后裔，为何要参与祖祭，还如此尽心尽力？”罗峰继续问道。
“因为仇恨！”
天吴之灵咬牙切齿，眸子中燃烧起仇恨的火焰：“那些宇宙海的异族闯过轮回后，实力迅速壮大。他们侵占了原本属于兽神一脉的起源大陆，对我这种天生神圣赶尽杀绝，又将我们的后裔流放到如今这个贫瘠之地，还说是为了保护他们！真是厚颜无耻……”
罗峰轻咳一声：“还有呢？”
“还有就是…据说那头兽神的真灵仍存，若是时常供奉，说不定哪天就能苏醒过来。”
“我生前命令族内儿郎参加祖祭，一是保证他们不会被轻易灭族，二是我可以趁机截取能量，加速修行。”
“你暗中偷取能量，就不怕你的那位同族醒来后与你清算？它是什么实力？”
“我若活着自然不惧，死后就更不用担心了。”天吴之灵满不在乎，恹恹道：“再说了，它能不能苏醒过来还是两说呢！”
罗峰继续道：“祖祭还有多久开始？”
金色小虎闭上双眼，细细感悟一番后，道：“我能感应到族人对我的呼唤声越来越强烈，应该就在这几日，最迟不超过十日！”
“这样吗？摩罗撒！”罗峰神情严肃，“你消化完后，实力能提升多少？”
“全力施展毁灭的话，能有混沌境初期随手一击的威能！但混沌境后期也别想杀死我！”
界兽王者最强的便是保命能力。
罗峰看了天吴之灵一眼，继续问道：“若是神王一击，能挡住吗？”
他倒是并非担心天吴之灵刻意隐瞒，而是那位祖兽必定不凡，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摩罗撒一愣，随即咬牙道：“可以！不过我体内的界多半会损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复！”
“已经足够了，你尽快消化！”
“是！”
……
绿萝统领从长老殿中走出。
她的实力在虚空真神中已算极强。
这些时日，她又擒获了一名虚空真神，并在刚才将对方奉献给长老。
果然，长老又在她的功劳簿上记了一笔。
她的功劳簿已然很厚，却又很薄。
十几条虚空真神的性命竟然都换不回自己的丈夫！
绿萝回忆起二人刚闯过轮回的日子。
那时的她意气风发，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性格更是张扬无比。
在肆意掠夺了一些小型部落的财富后，终于惹出了永恒真神。
她的丈夫比他更为强大，却也被抬掌镇压。
她是特殊生命，没有族群，唯一的牵挂便是丈夫。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尊严，肉体，灵魂。
什么都不重要。
漫长岁月过去，如今的绿萝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失去的了。
前几日忽然有人找上她，自称可以帮助她实现愿望，代价仅仅是帮对方做几件小事。
在展示诚意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
明知是毒药又如何？她不在乎！
绿萝径直走出部落，向僻静之地走去。
她走到一处山谷中，忽然展颜笑道：“虎副统领，这里怎么样？”
虎烈自虚空中走出，目光停留在绿萝胸前：“这地方不错！俺老虎办事儿就喜欢这种清秀的地方！”
他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去。
藤蔓似蛇游动，为娇羞的女子遮上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