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乃秀色可餐也

能把握住并能利用曹操各种复杂心思的人,在刘协看来,自己算一个,贾诩算一个,郭嘉算一个。

自己还是因为有两世打底,才敢说对曹操已经看透,至于贾诩和郭嘉,那就属于天生的高手。

这就是为何派贾诩来的原因,再配上邹夫人,这就是刘协的底气。

此刻还自觉是小角色的曹操,已经头痛欲裂,因为这几天得到的消息都太匪夷所思,今日贾诩的亲自送上门,更是让他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袁隗所言的那般,反而可能是最最不可能的那种情况。

卫兹来看他,见曹操侧卧矮榻,头上绑着一块白色绢布,双目直勾勾地瞪着大帐顶部,要不是眼珠子在转,真以为他这是死不瞑目。

“孟德,何事令你如此。”

曹操看来人是卫兹,就一把薅掉额头上的白绢,眼神茫然道:“想不通啊,卫兹兄救我!”

卫兹见曹操的精神状态有点癫狂,忙问道:“到底什么事?”

曹操道:“陛下要见操,汝觉得操该去否?”

卫兹眉头一挑,觉得曹操是不是真得了什么癔症:“孟德,天子人在雒阳,为何要见你?”

曹操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地复杂:“天子人在虎牢关。”

卫兹噗嗤一下笑了,探手摸了摸曹操的额头:“不烫啊,汝怎么在胡言乱语?”

曹操看跟卫兹说不清楚,就又一头栽回软塌之上,呻吟道:“头快裂了。”

卫兹隐隐觉得,自己毁家纡难可能要赔得血本无归,见曹操如此,就有些着急,情急之下见地上有个铜盆,端起来就朝曹操泼了过去。

他要用一盆凉水浇醒这个神志有些混乱的家伙。

曹操见卫兹的举动,惊恐得眼睛睁得老大,忙喊道:“别……这是操的……”

“哗啦”的一声,话没说完,就被浇了满头满脸,曹操胡噜一把脸怒道:“这是操的洗脚水,啊呸呸……”

卫兹看曹操总算正常,这心才放下来,略显尴尬的道:“头还疼不?”

“咦?”曹操思绪被强行中断,那股子头疼劲,似乎越来越弱,随即大喜过望,“卫兹兄救了操一命啊。”

卫兹忙问道:“是何事,能让孟德如此想不通,参不透的。”

曹操长长吁了口气道:“事情有些诡异,目前看来,只有袁太尉的檄文所言乃是造谣,王允吕布并没有擅权,且天子真真正正干了那么些事情,才能解释得通目前的情况,否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于是乎,曹操就将贾诩所言转述给了卫兹,卫兹听闻亦觉得奇怪,但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天子九岁就能干那么多事情。

已经恢复过来的曹操冷笑道:“吓一吓那个贾诩,再作定夺。”

传令亲卫持刃入营,请贾诩来见。

曹操跪坐上首,卫兹、曹洪矗立两旁,营帐之内站了一圈手持利刃,准备随时杀人的甲士。

盏茶的工夫,就见贾诩入帐,卫兹、曹洪立马换成一副狰狞怒目的表情看向他。

贾诩一见这阵势,先腹诽一下天子,总让他去做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但是这次贾诩与刚刚不同,而是换成官服,单手拖着一份卷轴,迈着四方步,比之刚才平添了许多威严。

走到曹操面前,厉声道:“有圣旨到,还不奉旨?”

曹操和卫兹、曹洪互视几眼,原本打算给贾诩来个下马威的,怎么反而变成让我们奉迎圣旨。

卫兹在一旁冷冷地道:“是天子旨意,还是王司徒矫诏?”

贾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旦回答反而落了下成,而是语气加重道:“曹将军,欲不奉诏呼?”

曹操一咬后槽牙,给卫兹、曹洪使了个眼色,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不敢。”

贾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狂呼天子曾言曹操是关东联军中,唯一有忠汉之心之人。天子慧眼如炬啊。

这节奏就该某家来带,怎能被你们反制?

贾诩将圣旨双手郑重其事交给曹操道:“曹将军,你自己看吧。”

曹操毕恭毕敬接过圣旨,摊开一看,立马手都有些哆嗦。

“任命曹操为卫将军,统领关东联军,奉召以讨不臣。”

贾诩又从怀中捧出卫将军的印绶,交予曹操后,这才抱拳拱手贺道:“恭喜曹将军高升。”

这一个大招下来,卫兹和曹洪已经疯了,理智降到零点,不管这是不是王允的矫诏,仅凭朝廷正式的诏书,就比什么袁邵表曹操为奋武将军的含金量高得多得多,况且还是卫将军,仅在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之后的重号将军,二人和帐内诸甲士都兴奋的不行。

齐刷刷单膝下跪,抱拳恭贺。

倒是曹操经历短暂的眩晕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很平淡地对贾诩说道:“这是王允离间关东联军之计乎?”

贾诩冷哼一声:“你们关东联军还需要离间,早就是一盘散沙。”

这话说的,让帐内诸人竟无言以对。

贾诩又道:“陛下还有一句话让某家转达给曹将军,还是先请其他人回避一下。”

曹操不为所动,仍旧冷冷地道:“帐内都是操之手足和亲信之人,但说无妨。”

贾诩扫视一眼诸人,人数不少,竟有一丝恶趣味油然而生,罢了罢了,反正丢的也是你的人,某家还要求那么多干嘛。

“陛下言,去年八月二十八,董卓劫驾入雒阳后,何皇后曾向朕兄言道:那个典军校尉曹操,对母后有非分之想,真是色胆包天!

朕后又闻大将军何进之儿媳尹夫人,也被曹将军收留。

朕年幼,猜想定是曹将军此乃大义之举,见不得孤儿寡母可怜。

贾少府有一袍泽张济,已被朕斩首,其遗孀和侄子,就有劳曹将军照顾吧。”

纵使曹操脸皮再厚,此时也已经是面红耳赤,脸上烫得厉害,余光瞥见卫兹、曹洪和帐内甲士,这些人都是望着天,眼中含泪,咬着牙仍在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一个个都是快绷不住的样子。

他恨自己刚刚为何不屏退帐内诸人。

不过,他此刻已经确信无疑,贾诩是天子遣来的。

去年八月二十八那晚,袁绍袁术带兵冲入皇宫,屠戮宦官,何皇后和两位皇子被张让等人裹挟,后来何皇后被卢植救下,让自己护送其回宫,那风韵确实让自己有些精虫上脑,就多看了几眼,结果被何皇后发现,还瞪了自己一眼。

这么丢人的事情,原本以为随着何皇后被董卓毒杀,就没人知道了,谁承想刘辩、刘协都知道。

唉,这下这么多人都听见,杀人灭口是不太可能了。

曹操干咳几下,想尽快结束这帐内的怪异气氛。

转移话题道:“那个遗孀和从子人在哪里?”

贾诩答道:“人在军营外,将军可召入帐内。”

曹操冲亲卫一努嘴,亲卫会意就去接人去。

不大会儿工夫,大帐帘子一打开,就见一位婀娜娉婷,容貌不可方物的女子款款而入。

帐内诸人,都愣住了,吞咽口水之声此起彼伏,曹操喃喃自语:“真乃秀色可餐也。”

女子身后又跟着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肩宽的年轻汉子。

贾诩轻咳一声,将失态的曹操拉了回来,介绍道:“二位,这就是某家所说的曹将军。”

邹夫人闻言,盈盈一拜道:“妾身邹夫人,参见将军。”

张绣抱拳,声音洪亮:“小子张绣,拜见曹将军。”

曹操此时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他先看向张绣道:“张绣,你擅长什么?”

张绣回禀道:“小子擅长用枪,马上马下未遇敌手。”

曹操审视这个壮小伙,颇为满意,用力拍了拍张绣厚实的肩膀:“好,明日校场上,让某家见识见识你的枪术,若真如你所言,这里有的是供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张绣闻言大喜,单膝跪地,抱拳道:“谢过曹将军提拔。”

曹操又看了帐内的其他人,再次努了努嘴巴。

众人不解。

曹操正色道:“卫兹你去准备吧,明日咱俩同贾少府走一遭虎牢关,曹洪你先安置一下张绣,明日训练你盯着,等某家回来再看看绣儿的本事。贾少府连日舟车劳顿,也该早早休息,明日还要奔波。”

众人这才明白曹操的意思,表情有一闪而逝的鄙夷。也都知趣的抱拳后离开了大帐。

张绣不断地回头,贾诩拍了拍张绣的肩膀道:“贤侄,缘分到此为止吧,否则天地不容。”

张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哀叹一声,躬身向贾诩一拜:“之前错怪贾叔了,他日有任何事,定听调遣。”

贾诩手捻胡须,微微颔首,说了句“孺子可教也”,就背着手走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凭借贾诩的能耐,无论是邹夫人还是张绣,早就对他没有了任何敌意,对于张济之死也已释怀。

贾诩心里面揣度刘协的话,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想起来最后刘协那小声地自言自语,“一炮害三贤”。前面的都已应证,但这句话为何意?何时能应证?

曹操见帐中已无他人,瞥了一眼外面天色,便一把牵过邹夫人的玉手。

邹夫人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不排斥,娇羞地低下头。

曹操吸溜了一下口水,对邹夫人说道:“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今宵愿同枕席,安享富贵,何如?”

邹夫人只是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曹操大喜,一把横抱过来,笑声淫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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