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敏又翻看了下那个绣了粉白将离的荷包。
嗯,绣工不错。
花的寓意也和书信相衬。
可惜这姑娘大概是找错人了。
他把信折好放回去,和荷包一起放炕桌上。
“拿回去吧。”代敏看看信和荷包,又看向曹涟,“这位李姑娘找错人了。”
曹涟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找错,这信就是给贝勒爷您的。”
“可……”代敏皱眉,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外面有了些动静。
金德桂进来通传是毓庆宫来人送东西了。
毓庆宫的人自然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代敏随手将信和荷包放到炕桌下面就令人进来。
这几个太监,个个相貌俊秀,代敏记得他在他阿玛身边见过他们好几次,有时在书房,有时是卧房。
他们端着大红漆绘花鸟的托盘,上面都盖着红布。
为首的那个格外俊美的太监:“皇上命人从草原上送了东西回来,这些都是专门点名赐给贝勒爷的。”
他掀开第一个托盘上的红布,“这是山水盆景骨雕,是用骆驼骨做的。科尔沁部所进。”
又开第二个,“这是毡画,画的是大清军队在昭莫多击败叛贼噶尔丹的场面,喀喇沁部所进。”
……
“这是巴林部所进的全红鸡血石,皇上信上说了,这是给贝勒爷做私章用的。”
代敏摩挲着那细腻的鸡血石,十分高兴:“玛法慈爱,御驾东巡却不忘给爷这个做孙儿的送礼物。”
太监们自然是一阵恭维附和。
而后,那个为他介绍了礼物的太监上前至代敏身旁附耳几句。
“苏州李氏女是太子爷为您准备的侍妾。”
代敏下意识看了眼炕桌。
太监们离开后,代敏转向曹涟改口说:“爷突然想起来,这信的确是给我的,镜池说的没错,天色不早了,你先出宫吧,金德桂,你去送镜池。”
室内只余代敏一人,他拿出那个荷包摆弄,大拇指掠过清丽的花纹。
将离,芍药,情爱之花……
苏州,江宁,江南织造……
玛法的钱袋子阿玛也敢伸手!
代敏叹了口气,明知认下来可能会引起玛法对毓庆宫一系的猜忌,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坑里跳。
因为如果他不认,那他们是一定会被猜忌的,而且更严重些。
平静的过了一个月。
这日,宫里景致不错,夜里降下的初雪落了浅浅一层,风一刮,雪粒子像细盐般扬起来,能糊人一脸,倒应了那句“撒盐空中差可拟”。雕栏亭阁有了几分银装素裹的意味,宫殿顶上的琉璃瓦被遮住了光彩,略显沉默了。
代敏从尚书房回到阿哥所,却不见哈斯其其格如往日般在前院等他。
“侧福晋怎么没过来?”代敏问前院的宫人。
“侧福晋抱恙,在自己院中注意。午后毓庆宫的芳嬷嬷和琵琶姐姐送了两个宫女过来,说是教人事的。”
代敏闻言,饭都没吃就去了后院看哈斯其其格。
进门一瞧,嗐,这面色红润的,还看着话本嗑瓜子呢,哪是抱恙的人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