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胤礽一见儿子就直接问昨晚找他干嘛。
“听闻阿玛今日颇为辛苦,书房烛火夜半不太熄,儿子想为您分忧呢。阿玛放心,儿子其实什么也没听到。”代敏干笑。
胤礽:“……”
行吧,你知道自己该没听到就好。
胤礽:“你玛法派了你四叔去巡察河堤,孤打算把你塞进去,你想去吗?”
代敏:“就我和四叔吗?”
“当然不止,还有几个工部的臣子和侍卫,你若去的话也带些旗下奴才吧。”
代敏:“没有玛法的旨意,儿子能出京吗?”
“你想多了。”胤礽挑眉笑了,“非有诏不得出京是指皇子阿哥和宗室王公。你既不是皇子,又没到王爵,出去玩玩怎么了?”
代敏是皇孙,宗室贝勒。
代敏目瞪口呆:“阿玛这不是钻空子吗?”
胤礽满不在乎:“你就说你想不想出去玩吧,孤自己想出去溜溜弯还没机会呢!”
代敏:“何时出发?”
“五日后。”
代敏:“好,儿子这就回去准备。”
“等等,”胤礽拽住着急回去的儿子,“孤说是让你出去玩,意思是让你老实跟着你四叔,看着他干活就行了,你用不着太辛苦了。不过这可是公事,不准带女眷去,明白吗?”
代敏要冤枉死了,“儿子哪有那么傻,怎么会带女眷呢?阿玛真小瞧人!”
胤礽呵呵一笑。
寒风凛冽,吹拂着黄河流域的大地。在这片营地,一群汉子正来来回回搬运着木料和石料。他们身着粗布衣衫,裸露着臂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寒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
代敏领着一队抬着大桶的汉子过来,风一吹,不觉打了个喷嚏。
“爷可是受寒了?不若回去休息吧。”李佳·阿林出言问。
代敏摆摆手,“无事,一时不太适应而已,多待几天就好了。”
汉子们掀开大桶盖,一股食物的热气冒出来,他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个月的伙食也太香了,原本的炖白菜里加了好多番薯粉条和大片的肉彪子,几乎全是野菜的窝头里只剩了一点野菜,还添了一碗加了姜的满是油花的热汤,虽然大多数人分到的汤里只有几片菜叶,只有每日运气特别好的一些人才能吃到汤里的肉块。
京里过来了两位年轻的爷监视河堤,他们到了没几天,就绑了原本的河工,因为朝廷为他们这些服徭役的役夫拨的伙食银子被那贪官私扣了许多,所以他们的待遇才那么差。
贪官被抓了,他们自然能按朝廷的正常定例吃饭。
不仅如此,四贝勒和宁贝勒还自掏腰包为他们加了那份汤。
冬日里冷得很,喝了热汤身上舒服多了。
代敏看看天色,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就令这些临时伙夫们敲锣分饭。
“哐——哐——哐——哐——”大锣的声音传了老远。
一大波役夫朝这边过来。
代敏没留下,他去河岸边找他四叔。
“四叔,我们也去用膳吧。”
衣着朴素正扶起一位摔倒的中年役夫的胤禛回过头,满脸疲惫的微笑:“好。”
代敏眼前全是泥土沾身粗布麻衣的胤禛,心里突然怪怪的。
若是继位的是四叔,其实也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