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弘煦皱眉不悦道:“没处理好的毛线也拿出来卖?谁做的主?”
金德桂解释道:“爷放心,奴才仔细查看了那些毛线,也能用的,就是带着一股子膻臭味儿。穷苦百姓能花最少的钱过冬保暖就已经很满足了,十几文钱的毛线一个大男人能穿好多年了,这可比棉花便宜多了,您瞧那些妇人个个多高兴啊。”
金德桂幼时家里孩子很多,还特别穷,这才进了宫,因此他对穷苦百姓的想法很是感同身受。
弘煦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亲自进布庄看了看那些毛线,发现的确只是味道大,其他方面和别的毛线没什么区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跟在他身后的布庄管事也送了一口气,这些不好的毛线半价卖是他做的主,作坊那边本来都不想拉过来的。
他幼时家里也穷,当然明白在超低的价格面前,底层百姓哪里会在乎什么味儿不味儿的。为了给百姓个实惠,他在本就不高的夏日毛线价上又砍了一半,果然,来买的妇人不少。
不过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富贵堆儿里长大的主家不识人间疾苦,会怪他贪婪,好在主家没有怪罪。
弘煦想到了郊外的作坊,都走到城外了,干脆过去看看吧。
依旧是那副热火朝天的场面,穿着粗布短打的男人们全神贯注地织机,打赤膊的汉子们汗流浃背的扛着纺好的布从织机运到和库房。
弘煦刚过来没多久就到了中午开饭的时间,一个小管事在厂房门口拿着锣连打三下,呜呜泱泱的男人在门口排着队领饭,领到了就挨个坐在外面几张特别长的粗糙的桌子两边埋头吃饭。
弘煦没有走近,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看,见状问身边的作坊总管事:“今儿午饭备的什么?”
管事恭敬答道:“回主子,今儿是猪肉吨丝瓜,窝头,芦笋山药汤,再每人加一个烤番薯。”
弘煦:“旁边田庄里杀猪了?”
一般情况下,作坊的饭只有汤里是有肉的,不过每逢旁边田庄杀猪宰羊时都会送过些来,这种时候作坊的菜里就会有肉。
田庄里养了不少猪羊之类,凑在一处总有打架的,免不了有那个打输了断腿的,再加上到了年份的老羊老猪,半个月一个月的田庄就会杀一次。
弘煦早定下了规矩,老死的牲畜和偶尔那些伤了的不用给他送,田庄的人和纺织作坊的人一起分了就行。
管事:“爷说的没错,正是昨日傍晚杀的,据说是头老死的公猪,肥的很。”
弘煦:“爷刚从布庄那边转过来,这几日可是有一批没处理好的毛线?”
管事闻言直冒冷汗,“是,有一批没弄干净的。这,这干活的都是些糙汉子,难免不够细致......”
经过蒙古女人们简单清理的羊毛还是需要再次处理的。
弘煦看着那些膀大腰圆的汉子。
确实,处理羊毛更需要细心一些。
而大部分男人在纺织这项工作上都比不过女人。
可汉人比较忌讳女子“抛头露面”啊,他该怎么做才能雇佣一些妇人来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