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略是挑眉:“你叫我什么?”他们早就约定好回西梁就改口,不改就是小笨猪。
秦苏陌哼哼两声,悬在龙椅上的两条小短腿踹来踹去。没好气地道:“我知道,把这么难的事交给我,叔叔就是想和婶婶过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嘛!我还是个小孩子!”
其实秦苏陌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无心再去当什么皇帝,他只想陪着小锦好好看一看这大好河山,天下美景。
“苏陌,你听好了,”秦翊语气微沉。蹲下身认真看他,“叔叔知道,有些事你会应付不过来,有些事会让你焦头烂额,但那些对于你来说,都是帮助你成长的‘好事’。你不可能一辈子被你母亲护着,也不可能一辈子被我护着。你骨子里流淌的是皇家的血,从你出生就注定了你不可能是一个平凡的人,明白吗?”
秦翊笑着起身:“反正你是个小孩子,就算错一错,跟小女孩子似的撒撒泼,也没人跟你计较。”
他不可能把天下立刻就完全交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是对所有百姓不负责,亦是对亲侄儿不负责。
所以他又要回了“闲王”的身份,若秦苏陌遇到扛不下来的事,他自然挺身而出,帮那好哭鬼扛一扛。
外公还是那般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个劲儿给温如意和温长宁夹菜。表哥和表姐受宠若惊,连连端碗,还没吃两口,碗又堆得冒尖儿了。
陆锦画庆幸自己有孕在身。打着吃多了会吐的幌子,才没有受到外公的“热情招待”。
陆锦画对那次的婚事,心里一直隐隐有个结,但念在他曾经到底帮助过自己许多,所以努力劝说自己不去计较。席间温百峥作为年纪最长的长者。问到了他的亲事,他讪讪笑回:“不着急,就那样吧。”
不过陆锦画倒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婚事当前,一个想逃,一个想试,都古灵精怪。如此灵活的脑子,生出来的孩儿也定然十分聪明了。
秦翊的声音终于从身后传来,她登时扭过头去,噘嘴数落他:“你是蜗牛么。慢吞吞,我都等累啦!”
秦翊轻笑,无奈地指了指身上两处斑驳:“这可不能怨我啊,苏陌那小子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容易才让他撒手。”
陆锦画不禁掩唇:“你还说呢,这次不是你明明白白把他坑了一把?嘴上道貌岸然说皇位非他不可,事实上还是觉得在家里偷懒好,是吧!”
目光落去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忽而想起多年前,他们也是站在这个地方。亲昵地谈笑。
陆锦画怔了一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他一双桃花目里温柔如水,尽是倒映着她的影子,又渐渐明白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