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阳光似乎令宗政泉的声音带上了一分冷意,桌面上的玩偶更是散发出一种难以想象的阴冷。
即使是绘月和大佑,也好像在那个玩偶上看到了一个扭曲的影子,不过由于宗政泉一直牢牢按着玩偶的头颅,这个影子才没能从玩偶中一跃而出。
“阿泉,你到底想干什么?解释一下好不好?”
诡异的场景令大佑更加慌张了几分,反而是一旁的绘月极为果断,一根秀发被她毫不犹豫地拔下,然后随手拿起一把圆规刺破了自己的食指。
“阿泉,是这样吗?大佑你快一点,如果我没猜错阿泉要做的事情应该有时间限制吧。”
似乎是绘月果断的行为起到了表率,大佑也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边依照绘月的流程拔下头发、刺破指间,一边仿佛壮胆一样的说着:“阿泉,这次你可不能跟之前一样和绘月一起骗我,小心我跟你绝交。”
“没事的,我保证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
“现在将你们的指尖血,均匀地涂抹在头发上。”
一边安抚着大佑,宗政泉一边继续着下一步的指示,同时他也将自己的头发拽下了一根,同样用自己的指尖血抹满了头发。
“现在将你们手中的头发交给我。”
宗政泉伸出手讨要过两人手中的头发,随后干净利落地将三人的头发捻成了一根细线。
随后他便直接将这根秀发凝成的细线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同时迅速从结蛛的玩偶上薅下了一小块布料,一同放入了口中。
这般奇怪的行为,让就连原本有所推测的绘月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佑更是直接喊出了声。
“阿泉,你脑子发烧烧坏了?”
“你以为我想?这是仪式必须的过程,这样同命之法2.0就完成了。”
“至于效果,结蛛要是你不满意的话可以试试,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对看不见你的人可以做些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绘月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大佑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结蛛是什么东西?我以前可不记得阿泉你有当谜语人的习惯。”
宗政泉只是摆了摆手,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而一股彻骨的阴寒已经将大佑和绘月笼罩了起来。
宗政泉松开了捏着玩偶头颅的手,结蛛猛地从玩偶中冲了出来,仿佛受到了冒犯一般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宗政泉,不过它很快转换了目标。
两根足肢迅速地弹出,分别按在了绘月和大佑的身上,随后大佑和绘月不约而同地打了寒颤。
“这就是阿泉你说的恶灵的本事吗?好特殊的感觉,我好像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冷。”
“恶灵?绘月、阿泉你们两个就不能解释一下吗?”
绘月略显兴奋的表情和大佑即将要哭出来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宗政泉这次终于开始了解释。
“仪式进行的时间争分夺秒,必须赶在黄昏‘逢魔之时’或者昼夜交替,恶灵的力量产生波动时才行,现在应该完成了,我也可以有解释的时间了。”
“简单来说,我在你和绘月身上上了一道保险,用以保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法伤到你们而已。”
“那现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结蛛?”
“这个呀,一只我可以勉强控制的恶灵而已,这个仪式是我昨晚才改良的,自然要在有保险的情况下试试。”
一边说着,在宗政泉的注视下,绘月和大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起来,他也默默拿起了绘月之前用过圆规对准了桌面上玩偶,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不过试验的过程显然比宗政泉预料的要长上不少,又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绘月和大佑终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长成这个样子/这是什么东西!”
从两人定在空中的视线来看,他们似乎可以看见结蛛了。
什么呀,早该想到了。
宗政泉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既然对方看不见自己就无法产生伤害,那就让对方能够看见自己不就成了。
结蛛显然通过某种类似于汲取阳气的能力,让绘月和大佑暂时拥有了看见它的能力,之前在川谷老师身上的媾孽估计也在进行差不多的行为。
接下来就是发动攻击的时间了。
原本贴附在两人身体之上的足肢猛然用力,宗政泉也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将圆规的尖端直接贴在玩偶的头顶。
入目的场景却令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同命之法2.0果真没有问题。
结蛛的足肢来势汹汹,落到绘月两人的身上却如同之前攻击宗政泉时一样,仅仅出现了像是被人按压过的凹陷。
反倒是一旁的玩偶上再度出现了伤痕,令结蛛发出一声痛呼。
结蛛又尝试着攻击了几下,再度得到一模一样的结果之后,它深深地看了宗政泉一眼,无奈地缩回了玩偶之内。
原本的同命之法有着诸多不便,例如施展过程缓慢、需要大量血液、成功后依旧会不断攫取施术者的精力等等。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一具“替身”只能对应一个主体,宗政泉完全无法将其他人所受的伤害转移到结蛛这具“替身”之上。
但同命之法2.0却不同,宗政泉修改了一部分术法的构成,将自己作为了一个中枢。
以他为主体,绘月和大佑的气息也和结蛛完成了勾连,绕过了同命之法的限制,宗政泉甚至感觉到他们两个似乎并未付出精气作为代价。
当然,转移的比例远没有宗政泉本身的要高,只有八成左右,但这也足够了。
而且随着改良术法的成功,宗政泉的心中也升起了另外的想法——同命之法2.0的妙用,还不仅止于此。
但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让绘月和大佑稍微缓了一下,宗政泉又跟两人解释了同命之法的并告知两人同命之法存在极限。
等到他将所有注意事项全部说完,绘月和大佑才终于缓过了神来。
“这些信息一时间肯定有些难以消化,尤其是大佑你,天都快黑了,还是先回家吧。”
“如果有什么疑问,你们还可以随时通过手机问我。”
直到大佑和绘月回到家中,两人依旧在梳理着宗政泉给出的信息,而宗政泉本人此时却早已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