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异闻并且经过改建的绘画楼和被保留下来的绘画室已经说明了一切。
名为榴花的少女失败了,或者说没能完全成功,嗤笑操弄者并未被消灭,而是处于类似被镇压封印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改建还是影响了结构,又或许是因为【旧日的喧嚣】的力量正在随着时间衰退,雨天的时候嗤笑操弄者的力量甚至已经占据了上风,已经放出傀儡作乱。
楼里萦绕的那股扭曲感,就是两者力量碰撞的结果,也算是可以驱逐一些普通人让他们不愿意在楼内停留。
至于保安口中所说的不能进入403室的原因,多半是由于身上会沾染上【旧日的喧嚣】的气息吧。
宗政泉看向了身旁的绘月,她的身上萦绕着一层层淡淡的金色粉尘,那是【旧日的喧嚣】力量的具现,甚至连结蛛和溺的身旁都沾染上了类似的物质。
这股力量本身是正面的存在,安心凝神,还可以令沾染者产生一种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亲和的感觉。
但是对于身处这栋楼中的人来说,这股气息却危险无比。
因为一旦被气息沾染就意味着和【旧日的喧嚣】产生了联系,进而成为嗤笑操弄者的死敌,遭受到不惜代价的攻击。
不过对于宗政泉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缺陷,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符合他的心意。
“绘月,要去地下走一趟吗?”
宗政泉的脸上升起了一丝认真之色,绘月的回答也十分果断。
“当然,现在咱们两个的想法都应该是要将那只可恶的怪异解决吧。”
宗政泉点了点头,且不说两人身上已经沾染了【旧日的喧嚣】的气息,就算想要离开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单单是学校中埋藏着这样一个隐患就令他无法熟视无睹,虽然没有什么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念头,但这可是他工作的地方。
鉴于不菲的薪资,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工作多久,在身旁留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宗政泉可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何况……
好吧,不用再找其他理由了,宗政泉和绘月两人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想法。
亲眼目睹,甚至等同亲身经历名为榴花的少女的故事,又如何能不动容?
将那只罪无可赦的非人之物彻底挫骨扬灰,这是两人心中的唯一想法。
不过要面对的毕竟是一只危险等级为高的恐怖存在,谨慎行事是必须的。
宗政泉的脸上略微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复盘着脑中不可知笔记给出的祓除方法,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才缓缓开口。
“绘月,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
大约十分钟后,宗政泉一马当先地走出了绘画室,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整栋实验楼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瞥了一眼还未关门的绘画室内,绘月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阿泉你尽管去吧,我会按时就位的。”
绘月的声音在楼道中回荡,宗政泉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破旧玩偶。
“结蛛,干活了,就让我们去会会这里的主人吧。”
尖啸在宗政泉的周身响起,结蛛庞大的身影和他一起挤入了电梯之中。
下行的按钮被按动,电梯的大门还未关紧,一声哀嚎就从电梯井下传了上来。
“痛!”
熟悉的傀儡再度从电梯的底板上钻了出来,它头上被绘月敲出的凹陷依然存在,令它恐怖的造型带上了几分滑稽。
和第一次一样,结蛛迅速将它拦截下来,但就在结蛛分神处理之际,一双只剩骨头的手从电梯的顶棚伸了下来,直直地冲着宗政泉的头颅抓下。
宗政泉的注意力仿佛都投入了在结蛛和傀儡的大战中,骨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距离宗政泉只剩下几寸的距离。
就在骨手即将抓下时,宗政泉猛地抬起了头:“果然还有,不过声东击西这把戏劣质了点。”
“给我下来!”
宗政泉猛地出手攥住了骨手,随后一把将骨手连带着它的主人——另一只傀儡,拉入了电梯轿厢之中。
新登场的傀儡一时间有些发懵,它那不剩多少的智慧似乎无法理解宗政泉是怎么发现它的位置并且还能反击的。
宗政泉也没有跟一个恶灵傀儡解释的意思,一双老拳已经朝着傀儡的脸砸了上去。
仔细看去,他的双手之上都缠满了几近透明的丝线,密密麻麻地构成一副无形的手套。
结蛛的丝线,只要在手上包裹满它,即使是普通人也有了触碰乃至暴揍恶灵的资格。
当然,前提是和宗政泉一样能够役使一只结蛛,令它愿意耐心地耗上不少时间织成这副几乎是一次性的手套。
雨点般的拳头将后续参战的傀儡打的晕头转向,宗政泉则一边保持着对傀儡的压制,一边看向了结蛛的方向。
单靠一双蛛丝织就的手套,能够短暂压制傀儡已是不易,要想真正的结束战斗还得等结蛛回援,但现在看来结蛛那边似乎还要费上一些时间。
傀儡完全没有和结蛛硬碰硬的资格,仅仅一个照面就已经被结蛛彻底压制,但它的生命力却极为顽强,就算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还保持着反击。
不过结蛛也找到了一劳永逸的方法,它开始将傀儡撕碎的同时立刻将其吞噬,一点点地消化起对方。
转眼间电梯厢内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五六分钟,整个电梯就像是坠入了一个异空间般,依旧没有抵达一楼的迹象。
楼层显示板上的数字已经变化为了一行乱码,宗政泉这边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
随着最后一片碎片被吞下,第一只来袭的傀儡已经被结蛛彻底消化,战意正盛的结蛛没有任何停顿,就朝着已经反应过来、正和宗政泉菜鸡互啄的傀儡扑了过去。
伴随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再度响起,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了悬念。
将手上已经不剩多少的蛛丝甩掉,身上没有半分伤痕的宗政泉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轮打的还真是痛快,还真是多亏了同命之法。”
至于结蛛和溺会不会在心底骂街,谁知道呢?
不过从结蛛迅速来援并十分愤怒的表现来看,应该多半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