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吧,那个民俗研究介意给我看看吗?”
看着川谷一叶脸上认真的表情,宗政泉被桌子遮住的手攥了攥裤腿,现在才是关键。
“只是一本书而已,川谷老师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去给您拿。”
宗政泉表现得格外坦荡,话音未落就已经站起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实他的心里也逐渐打起了鼓,但他还是准备赌上一波。
一步、两步、三步……
眼见着宗政泉的手已经搭上了卧室的把手,一旦卧室的门被拉开,川谷一叶必定会对其中惨烈的景象一览余无,到时候可就不是普通的解释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就在这时,川谷一叶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小泉,不必麻烦了,我只是随便问上一嘴而已。”
“毕竟最亲近的学生旷课了一周,电话接通时又嘟囔着奇怪的话,我也怕你被拉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中。”
“但现在看你这一副坦荡的样子,还是跟你开诚布公比较好,还真是抱歉了。”
川谷一叶的话语中饱含真诚,宗政泉的心头也微微一动,他原本就是在赌川谷一叶会顾忌自己的心情,在中途打断自己。
可现在这般坦荡的言语却完全超出了他预料,毫无保留的真诚也令他下定了决心。
“川谷老师。”
转过身来的宗政泉表情严肃:“我可以向川谷老师保证,我绝对没有走上邪路,也永远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这点我可以用灵魂起誓。”
毕竟他目前也只是想平安的活下去而已,怪异又没有人权,对付它们可称不上伤天害理吧。
这句在心中的嘟囔宗政泉自然没有说出口,他的双眼毫不避讳的跟川谷一叶对视。
“好了,小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川谷一叶摆了摆手:“还用发誓这么正式的说法,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不过你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老师我就将这个男子汉的誓言记在心底了。”
完全已经放下心来的川谷一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打扰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学校那边还有工作,耽误太久的话,老师我可是要被扣工资的,就先告辞了。”
“小泉你就继续在家安心养伤吧,我会再给你批一周的假。”
说着,川谷一叶就走到了玄关处,换好鞋后打开了屋门,宗政泉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门口送行。
不过当视线落在门外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后迅速低头朝着川谷一叶微微鞠了一躬。
“麻烦川谷老师了,不过老师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川谷一叶微微一愣,不过来自学生的关心令她的心底仿佛淌过了一股暖流。
“只是最近的工作稍微忙了一点而已,感觉肩膀有些沉,小泉你不用担心我的。”
一边说着,川谷一叶直接向着电梯走了过去,宗政泉的脸上却升起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仅仅是工作忙碌造成的疲惫吗?在他眼中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好香……我的……”
一只形似猴子的灰色人形自打川谷一叶走进楼道就缠了上来,长的过分的四肢将她紧紧搂住。
随后那只怪异将自己的脑袋搭在川谷一叶的肩上,似乎在吮吸着什么。
叮——!
伴随着电梯到达的提示声响起,川谷一叶走入了电梯之内:“小泉,一周后再见了。”
看着微笑着跟自己告别的川谷一叶,宗政泉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这个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不过又有谁能甘心看着关心自己的人受灾呢。”
“就当试试手了,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一边微笑着挥手告别,宗政泉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但在电梯门彻底关闭前的一刹那,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看见你了。”
分外笃定的声音从宗政泉的口中吐出,攀附在川谷一叶的身上的怪异愣了一下之后转过了头,两者视线在空气中撞在了一起。
“你看的见!”
如同用指甲摩擦黑板的刺耳声从已经开始下行的电梯中响起,整个楼道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宗政泉迅速转身回到家中,打开卧室的大门一把将封有结蛛的破旧玩偶和不可知笔记抓在了手里。
……
走出小川公寓,或许是心结已解的缘故,川谷一叶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几分,就连一直酸痛的肩颈都放松了下来。
“宗政泉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呢,以前虽然聪明但总有些畏缩,没想到仅仅一周的时间,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说起来,半个多月之后是不是就是他的生日了,或许可以给他办个生日会,就当是对自己这次怀疑他的补偿了。”
“这个想法不错,让我想想……”
伴随着汽车远去,川谷一叶的自言自语越来越淡,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就在她离开之后,一场因她而起的战斗正在宗政泉的家中展开。
……
“你看的见!”
凄厉而又扭曲的哀嚎越发响亮,一道模糊的影子从电梯井中飞扑而出,一头撞入了宗政泉的家中。
【恶灵:媾孽……】
不等宗政泉将不可知笔记的情报看完,媾孽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两只大手掐住他的喉咙,另外两只则扯住了他的双臂。
明显的掐痕在宗政泉的脖颈上浮现,他的双臂也猛然绷直,这副架势媾孽分明是准备令他窒息的同时将他的双臂扯下。
宗政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媾孽,脸上甚至没有露出半点痛苦的表情。
“同命之法还真是管用,你说对吧,结蛛。”
宗政泉缓缓开口,只见他手中玩偶的脖颈上也多出一道掐痕,甚至玩偶的手臂也隐隐有了即将绷断的迹象。
吼——!
回应宗政泉的是一阵饱含怒气的吼声,结蛛身影从玩偶中浮现,八只足肢向着媾孽抓去。
突然出现的结蛛显然超出了媾孽的预料,它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扭动着身体想要后撤。
可是已经晚了,结蛛和媾孽仿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挥舞的足肢在下一秒就将它撕成了碎片。
仿佛还是觉得不解气,结蛛暴躁的将碎片全部吞入了口中后才彻底停了下来,将自己狰狞的面容转向了宗政泉。
面对结蛛的注视,宗政泉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不甘心,那可以试试,只不过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结蛛的足肢就朝着宗政泉抓了过来,一瞬间无数的掐痕浮现在宗政泉的身躯之上。
不过也仅仅只是掐痕而已了,反倒是破旧玩偶的表面出现了和掐痕同样数量的撕裂处,连带着结蛛本身也哀嚎起来。
仿佛是彻底认清了现实,结蛛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嘶吼。
宗政泉体表的掐痕缓缓消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觉得自己现在只怕得被结蛛的眼神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