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纪晓芙的答案

杨逍轻功虽然不弱，但凌云不仅身负强横内力，还习有飞絮轻烟功这等顶尖轻身之法，速度远超杨逍，先一步赶到纪晓芙和杨不悔所住院落。

“凌居士？”

每当杨逍在院子中时，纪晓芙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我幽禁厢房中，只有杨逍离开后，她才会在杨不悔的陪同下逛一逛花园。

此时她和杨不悔就正在花园八角亭内暂歇，突见院墙外飞进来一人。

杨不悔以为是敌人，害怕的躲在纪晓芙身后。

而纪晓芙却是看清来人面貌，不敢置信惊呼出声。

在她眼中，凌云是武当派的一份子，此时出现在明教总坛光明顶中，第一反应就是武当派攻上光明顶了！

下意识心中一惊，纪晓芙拽住杨不悔就想逃。

毕竟武当派中有一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见的，那就是她的前未婚夫殷梨亭。

不过随即她就意识到如果武当派真的杀上光明顶，不可能周围还如此平静。

一时惊慌乱了思绪，纪晓芙冷静下来，静静站在原地等候。

凌云从空中飘然落下至二女身前两米外，抱拳道：“纪女侠，不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多谢凌居士关心，我和不悔都无恙。”

之前未曾细看，今日一见，才发觉纪晓芙比起从前憔悴不少，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淡淡愁绪。

“纪女侠，我此刻出现在这，是强闯女眷住处，多有得罪，实在是有一心结欲解，需要你帮忙。”

“凌居士但说无妨。”

还不待凌云开口，这时院外杨逍飞入，落下挡在纪晓芙身前。

“放肆，凌云你私闯光明顶重地，也太不把明教放在眼里了！”

“杨教主，此事是私事，你莫要扯上整个明教，而且就算拉上明教一起，我也不惧。”

“那就别怪杨某不客气了！”

“住手！”

纪晓芙眼看杨逍就要出手，赶紧出声阻止。

杨逍扭头看了一眼焦急的纪晓芙，冷哼一声，负手退到了一旁。

凌云见状，也收回手臂，散去凝聚的真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要动手？”

杨逍闻言脸别到了一旁，面色阴沉。

凌云看了一眼，便知道韦一笑虽然将当初的事全部告诉了杨逍，但他对纪晓芙却是有所隐瞒。

于是踏前一步，轻声道：“既然杨教主不愿说，那就由我代劳好了。”

说罢，凌云看向纪晓芙，道：“纪女侠，你为人正直，顾恋师门，又顾念与杨教主情意，一直处于矛盾痛苦的状态，你明知道这么下去只有自我毁灭一途，但你仍旧坚持，我最为敬重你这一点，所以当初你我非亲非故，我却愿意帮你，不愿你求死。”

此话一出，纪晓芙脸色黯然，眼中不禁蓄了泪水，杨不悔见状，赶忙掏出手帕替其擦拭。

而一旁杨逍听闻，阴沉脸色也是消散，浮现许多心疼之色。

当然凌云会帮纪晓芙，还是因为前世有一些滤镜的缘故，觉得这个女子太苦，太可怜。

“我知你隐姓埋名，离开峨眉失踪，甚至想去见灭绝师太，以死谢罪，都是为了保全峨眉声誉和殷六侠尊严，但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加深双方的仇恨。”

“我现在只想听一听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世间没有双全法，一边是你的爱人和孩子，一边是你的师门尊长，你必须做出取舍。”

这也是凌云在问自己，当两个选项都是自己在意之物，且无法双全时，该如何取舍。

“我略通医理，你郁气积于胸，日久必成疾，且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不解开心结，只会日渐衰弱而亡。”

“你说什么？”

“娘！”

杨逍和杨不悔听后都心忧不已，连忙查看脸色黯然的纪晓芙。

“晓芙，你这又是何苦呢？”

面对爱人和女儿的担忧询问，纪晓芙苦涩难言。

凌云见状，叹了口气，忧虑成疾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是真的会死人的。

“纪女侠，杨教主说的对，何苦折磨自己呢，遵循你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你选杨教主和不悔，从此你就不再是纪晓芙，只是杨夫人。”

杨逍眼神希翼盯着纪晓芙，希望她能选择自己。

“而如果你选择师门，我送你回峨眉请罪，并代你向殷六侠赔罪。”

无视怒目而视，几欲杀人的杨逍，凌云平静盯着纪晓芙，静静等待着她的选择。

纪晓芙自身的问题，她一直清楚，逃避了十多年了，思考的也够久了。

“……凌居士你说的对，世间没有双全法，但我想来想去，却发现我无路可走。”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这一刻凌云方才真正懂得了眼前这个女子，同时也除了自己心中之魔。

他一直以来都在纪晓芙身上寻求一个答案，如今他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纪晓芙仍旧坚定走向既定的终点，就是她给凌云的答案。

无论她选择了杨逍，杨不悔，还是峨眉派与世俗，她都不再是凌云敬重的那个纪晓芙。

所以纪晓芙还是选择了死亡，凌云也放下了救她的执念。

“唉，至少等不悔长大嫁人吧。”

“嗯。”

纪晓芙变得洒脱了许多，脸上一直凝结不散的愁绪消失，不自觉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不悔，扶我回房吧。”

“好。”

杨不悔懵懵懂懂的扶着纪晓芙离开，满心疑惑。

杨逍则是待二女进屋后，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把揪住了凌云的衣领，提到身前，咬牙切齿道：“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凌云此时也没有刚刚的好脸色，冷眼盯着杨逍，低声道：“意思是纪女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凌云体内九阳真气一震，杨逍只觉手掌炽热难耐，立时松手后退。

“如果和你在一起，纪家会被江湖人耻笑，峨眉会被江湖同道耻笑，殷六侠也会被人耻笑，她从来与你不同，你是明教光明左使，孤身一人逍遥仙，可以不在乎世俗眼光，但她不行。”

杨逍怒眉飞扬，脸色青红快速转变，不再多言，凌厉攻向凌云。

凌云正巧此时心情也很不好，虽然借纪晓芙之事明悟道理。

但归根结底，当初杨逍不去招惹纪晓芙，或者不用强硬的方式得到她的人，此事到现在也不会演变成纪晓芙必死的局面。

害死纪晓芙的除了世俗枷锁外，还有杨逍。

是以凌云此刻也不留情面，与杨逍在花园中激烈打了起来。

因为遵守不使用武当武学的承诺，凌云又不打算过早暴露乾坤大挪移，所以与暴怒的杨逍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打斗声很快吸引来了光明顶上的高手，其中就有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韦一笑。

“住手！”

韦一笑如一只大蝙蝠一般凌空飞下，两记寒冰绵掌分别打向两人。

凌云抬手一掌就将袭来的寒冰绵掌掌力破去，顺势退至一旁。

哪知杨逍却以乾坤大挪移之力将来袭掌力引向凌云。

凌云眉头一皱，就要再次出手，韦一笑赶忙身形闪烁挡在前方，抬手破去劲力。

“韦蝠王，让开。”

“教主，你与凌居士的争斗已经惊得全教上下蜂拥而至，未免引起骚乱，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作罢吧。”

韦一笑并不清楚杨逍和凌云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但他清楚估计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别看杨逍和凌云打得凶狠，但实际上两人都没有刻意下杀手，就好像都只是单纯想揍对方一顿一般。

战斗地点又在这后宅院落，韦一笑何等聪明，一猜便知是因为纪晓芙之事而起的争斗。

只是他想岔了一点，那就是凌云已经询问过纪晓芙想法，而不是杨逍在阻止凌云询问。

耳旁听着院子外脚步声越来越多，杨逍也不想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于是散去真气罢手。

韦一笑见状松了口气，主动请缨出去驱散了聚拢而来的教众。

随后回来问明事情缘由，只觉头疼无比，连连轻揉太阳穴。

他没想到凌云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记着当初那个破约定。

同时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纪晓芙居然还这么想不开。

他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杨逍在涉及纪晓芙的事情上，还这么不理智。

我，韦一笑，明教护教法王之青翼蝠王，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