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弃城

襄城，刚入初冬，边关已有鹅毛雪花纷纷落下。

辽国三十万大军围困襄城，城中虽早有物资储备，但辽军日夜攻城，原本的一万守军，战到现在，只剩三千。

大雪刚停，辽军营中便有苍凉的号角响起，预告着新一轮残酷的守城战即将开始。

城内守军早已麻木，许多士兵依旧蜷缩墙角，对敌营的号角无动于衷。

“起来了，敌人攻城了！”

“快起来，敌人要攻城了！”

……

督战校尉开始匆忙叫醒兵卒们。

萧桦被督战校尉粗暴的摇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意识还在懵懂时，手上已被塞入一把长弓。

“你跟我来。”

军需官将武器发下，萧桦便被校尉拉上了城墙。

“我这是在哪里？”

萧桦唯一的记忆是昨晚与朋友喝断片了，再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身上还穿着古代的盔甲，周围都是与他穿着一般无二的兵卒。

他随波逐流般，来到一段城墙边上，墙下辽国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前军推着各种攻城器，向着襄城逼近。

“这不是拍电影？”

萧桦还在疑惑的同时，脑海里被塞入大量的记忆。

他是萧桦，但不是原本那个过着朝九晚六生活的上班族萧桦，而是庆国边塞的一名精锐边军，十六岁子承父业入伍，参军已整整八年。

今年辽人再次叩边，援军却迟迟不至，听说是国都那边发生了大变故，但作为一名普通边军，萧桦对此所知不多。

萧桦扶着额头闷哼一声，因为大量的记忆灌输，让他眼前有些模糊。

城下辽军已经开始攻城，大量的云梯搭上城墙，辽兵如蚁，迅速爬满城墙，情况危急。

来不及多想，萧桦身体本能的张弓搭箭，弦如满月。

‘嗖！’

铁箭划破空气，在一名辽兵惊恐的注视下，划过盾牌边缘，没入辽兵的咽喉。

“中了？”

萧桦此时才后知后觉，看着辽兵从云梯上绝望跌落，一段金色文字浮现。

【箭术：熟练度+11，入门367/1000】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射他娘的！”

督战校尉见萧桦发愣，大声吼道。

萧桦赶紧继续张弓撘箭，寻找下一个目标。

【箭术：熟练度+13，入门380/1000】

又一名辽兵惨叫着坠落，金色文字再次浮现，萧桦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难道是我的金手指？”

萧桦心中振奋，随着熟练度增加的提示，他感觉对手中长弓多了一丝掌握，手中捻起一根铁箭，心中产生莫名的感应。

他看向下一个目标，那是一名手持弯刀的高大辽兵，他一边攀爬云梯，一边手中弯刀翻飞，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嗑飞。

萧桦目光紧紧盯着此人，弓弦拉满，木质箭杆上任何一点细节都了然于胸，冷风卷起积雪，萧桦福至心灵，眼神骤然亮起。

‘嗖！’

铁箭如流星迅捷，在那辽兵视野中，只感觉到远处庆国城墙上，一点寒芒乍现，直射向自己。

辽兵浑身寒毛倒立，箭矢速度太快，没有多余时间，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弯刀横劈，手臂因骤然发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咔嚓！’

刀刃险之又险的赶上箭矢，劈在木质箭身上，木屑纷飞。

辽兵心头刚一松懈，箭矢前半段却瞬间加速，箭头在辽兵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刺入他的眼窝。

“啊！”

辽兵发出凄惨的哀嚎，在剧痛下，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从云梯上跌落。

【箭术：熟练度+30（自悟：会心一击），入门410/1000】

“你小子，不错！”

督军校尉将这一箭看在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在一个本子上记上一笔，庆国边军中，督军校尉既有督战之职，也有记录军功的职责。

只是他再抬头看向城下，密密麻麻的辽兵如同无边的潮水，襄城便如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不由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再看向萧桦，他正在继续张弓搭箭，一丝不苟的收割着辽军的性命，只是萧桦虽然箭无虚发，在这战场中，也是杯水车薪。

“唉！”

督军校尉叹了口气，这场战斗后，不知还能剩下多少兄弟……

萧桦面无表情的射出一根根箭矢，如同战场收割生命的死神，开始他还有些兴奋，沉浸在熟练度提升的快感中。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手臂渐渐酸痛，就连熟练度提升的提示不断闪动，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麻木的寻找目标，射箭，再寻找下一个目标，再射箭。

这场攻城战，直到黄昏时分都不曾停歇，眼看天色渐晚，辽军开始点起火把，连绵不绝的火把，将城下映射得如同白昼。

萧桦已轮换休息两轮，手臂酸痛无比，疲惫至极的同时，熟练度提升的效果也是显著，箭术等级距离入门满级只差四十点熟练度。

辽军此时攻势逐渐放缓，作为攻方，辽军的损失比襄城守军更大，第一波攻城的辽兵，几乎都死在了城下。

他再次拉满弓弦，手臂因为肌肉的疲劳在不断颤抖，眼神却十分坚定。

“嗖！”

箭矢划过火光，如同死神降临，带走城下一名骑着马的辽军将领的性命，引发辽军的一阵混乱。

“辽军今日已疲，应该很快就会收兵了！”

襄城墙上，一名文士轻抚灰白胡须轻声说道。

在文士身边，有一名武将，看年纪不过三十，穿着的却是庆国正三品武将的甲胄，他看着城下辽军问道：“先生，国都可有回信？”

那文士缓缓摇头。

青年武将眉头紧皱。

“看来是守不住了，劳烦先生传令下去，明日突围。”

“好！”

文士点头，看着青年武将欲言又止，守将未得允许弃城而逃，可是大罪，不过他清楚对方性格，既然开口下令，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惜……”

他轻叹一声，不知是可惜青年武将的前程即将毁于一旦，还是可惜国土即将落于敌手。

青年武将仿若没有听到文士的叹息，转头走下城墙，他突然好似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刚刚那射箭的弓手，将他调入前锋营近军，明日随我一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