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兰克到法兰西

在查理大帝登上法兰克王国王位，又于公元800年建立加洛林帝国之后，他又当了十四年的皇帝。由于查理大帝的几个年龄较长的儿子均先于他去世，因此查理大帝在去世前一年不得不将王位传给了最小的儿子路易，称路易一世。路易一世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领袖才能，在他治下，法兰克王国逐渐分崩离析，待他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在经过长达三年的内战后于凡尔登议和，将国土一分为三[图2]。从这以后，法兰克王国再也没能真正凝聚在一起。

发生在路易一世的三个儿子间的内战正是那段历史时期的缩影。几乎每一位王位的继承者去世，都会引发一场王位争夺战。在这之后的几个世纪里，隔三岔五就要打上一仗。为了打仗，王位的争夺者就要给出力的诸侯爵爷们好处，得钱多的诸侯会替他出力，得钱少的不出人马，但至少会保持中立，不会从背后捅上一刀。长此下去，国库空虚，诸侯们则盆满钵满，当路易二世（Louis II）于公元877年继承西法兰克王国王位时，连王国的最后一点财产也分给了地方领主，以免自己刚坐上王位就要丢掉王冠。但当从国王那里再也榨不出钱来的时候，诸侯们也就坐不住了。

一些强势能干的公爵虽然是以国王的名义统治着下属伯爵的领地，但他们其实既不向国王汇报，也不向国王缴税纳粮，更不用说响应国王的号召出兵打仗了。公元887年，查理三世（Charles the Fat）被他的侄子克恩腾公爵阿努尔夫（Arnulf of Carinthia）废黜之后，西法兰克王国又回到了群雄逐鹿的状态。其间，本非王族的巴黎伯爵厄德和他的弟弟罗贝尔均曾坐上王位，但要等到987年，罗贝尔的孙子于格·卡佩夺得王位后，才正式终结了自查理大帝以来的加洛林王朝对西法兰克王国的统治。由于于格·卡佩本来是法兰西公爵，因此后世的历史学家便将于格·卡佩登基视为卡佩王朝，乃至法兰西王国的开端。

于格即位时，法兰西这片土地已经被公爵和伯爵们分割得七零八落，于格真正管得住的，只有他所处的法兰西岛地区，也就是如今包括巴黎在内的首都圈。在此之外，北有诺曼底公国、佛兰德尔伯国、布列塔尼公国，东有勃艮第公国，南有阿奎丹公国、图卢兹伯国，哪一个于格都使唤不动。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法兰西王国的王位又传了四代，到了路易六世手里。路易六世治下的法兰西王国日渐强大，他在同那些有独立倾向的诸侯的斗争中居于优势，并在各诸侯的领地上驻扎了忠于王室的卫队。与此同时，他也逐步获得了教会的支持，中央集权越发稳固，到他的儿子路易七世即位时，法兰西王国在西法兰克地区的统治已经较为稳定了。路易六世固然不算昏君，但他所处的时代也称不上天下太平。他的统治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位集外交、内政、军事、宗教才能于一身的得力助手——叙热[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