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姜纹

霍见起的获奖感言是激动的。

舞台上，他细数着那山那人那狗拍摄时的艰难。

至于国内票房的尴尬局面暂且略过。

重点把他和石磊在日苯宣传自家电影做的努力说了一大通。

石磊的名字，被他反复提了好几次。

台下很多没赶上石磊和张一谋谈笑风生的人，此刻也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些人都开始打听石磊的身份，想去接洽一番。

演讲最后的落点，放到了影片出海上。

“各位，海外市场对我们来说是一片巨大的蓝海。

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导演，将我们的影片出海，让全世界更多的人看到我们华国的电影。”

这话的意思也是上级部门的本意。

总在内地票房争斗有啥意思？

要放眼全球市场。

再不济，至少也要占据港城市场。

石磊心里也清楚。

港城今年的票房冠军《喜剧之王》，有近3000万港币的票房。

而内地这么大的市场，票房冠军也才四千多万。

这成绩，上面的领导，拿不出手。

老霍慷慨激昂了一通下来，石磊小幅度的给他拍手，“说的太好了霍导。”

“少拍马屁，下次说不定就是你了。”俩人商业互吹着。

然后看广电领导上台发言。

讲述着世纪之交，电影人们应该如何选择合适的素材拍出优秀的电影。

这种发言，有些是拍着脑袋决定。

但也有一部分反映了上面对某些题材的重视。

石磊听得很认真，甚至还专门拿笔记录。

不过记忆中2000年的票房第一，貌似是李桉导演的卧虎藏龙。

全球票房2.13亿美刀不说，还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华语电影奖项。

片子说起来还是动作武打。

虽是经典，却也没跳出外国人对华人的普遍认知。挺可惜的其实。

“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颁奖典礼结束，霍见起要去参加印尼国际电影节。

临走前在车上看着石磊。

“还没想好要拍什么，霍哥你呢？”

“最近我看上了一个本子，写的是刑警和演员在一起的故事，我觉得还挺好的，打算拍出来。”

石磊点头心里琢磨，这应该就是蓝色爱情。

看来下次的金鸡奖，他能和霍哥再次见面。

印象中霍见起就是凭借这部作品拿下了2000年华国电影金鸡奖的最佳导演。

顺带着还收获了华表奖的优秀导演。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霍哥。”

“行。”霍见起笑着点头。

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这边呀，压力也挺大的，无名之辈和金鸡最佳男配让市场对你的期待很大。

但我还是觉得你要守得住。不要因为这些名声，太着急进行下一部电影。”

霍见起是害怕他突然拿了这么多荣誉。

到时候翘尾巴。

石磊点头，心里很感动。自己人才会这么说话。

俩人分别之后。

他和学姐买了明天一早的航班。

当天晚上，石磊辗转反侧，没睡着觉。

复杂的心情里有无名之辈成功的喜悦。

有金鸡最佳男配的诧异和兴奋，也有为接下来拍摄作品的考虑。

想的多了，就有些头疼。

他干脆不去思考蒙头大睡。

次日下午，航班降落在京都。

石磊和陈好载誉而归。

刚一返校，就被很多师兄师姐围住。

“恭喜你啊石头，这下算是给咱们中戏长脸了！”

“叫什么石头呢？叫石导！”

“嘿嘿，石导。接下来打算拍什么电影啊，看我合不合适，主角就不想了，给个配角就行。”

“呸！狗贼，一看你就不是真心祝福石导。我就不一样了，石导给啥都行，我不挑……”

被一帮师兄师姐调侃着。

石磊尴尬一笑，就看到陈好气场全开，说：“想要角色是吧？来我这里报名啊……”

“算了算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师姐。”

“对对对，姜纹师兄那边也招演员的，我们先过去瞧瞧了……”

大一大二的害怕陈好。

大三大四的，对她也有些发怵。

一群人作鸟兽散，石磊这才看到自家宿舍的朱宇辰老朱和秦越也来了。

“他们刚才说的师兄招演员是？”

“咱们中戏80级的师兄姜纹，来学校为自己的新电影招演员。”

姜纹，石磊目标拿下的男人。

算算时间，他已经执导了人生第1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拿下了金马奖的最佳导演。

那这次来中戏招演员，应该就是为了拍他人生中评分最高，也是艺术性和争议性最强的电影《鬼子来了》。

要不要去参一脚呢？

石磊思考着。

几秒后得出结论，得去。

记忆里这部电影虽然促成了姜纹的传奇，却也让他被禁导五年。

对一名导演来说，黄金期的5年可是很宝贵的。他想和姜师兄聊聊。

姜纹招演员的地方，在艺术楼的二层，几个人还没上去，就看到底下排了长长的队伍。

还有工作人员在那里维持秩序，一切井然有序。

“场面够大的。”朱宇辰忍不住说。

他和石磊拍电影的时候，那是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招演员也就是搞两个桌子，找个小房间，稍微打扫一下，就开始。

看看人家，这排场大的。

“姜师兄在招人，咱们这会儿不方便进去，我让工作人员带个话。”

石磊跟工作人员一通交涉。

无名之辈导演和金鸡配角的名头一出，那边点点头说去问问。

几分钟后下来说，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

“石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见姜纹？”往回走的路上，陈好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难道他是想参与姜纹的这部电影？

“就想和姜师兄见个面，探讨一下电影拍摄的问题。”石磊官方的说着。

他不可能告诉陈好，姜纹这部片子拍出来，动静太大，自己想帮帮姜纹。

至于为啥要帮也很简单，鬼子来了，他刷了十几遍。

让子弹飞，更是把碟都看坏了。

晚间。

戴着眼镜的姜纹和助理过来了。

今年三十六岁的姜文，在面对比自己小一轮还多的小师弟面前，显得很客气。

“石导，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

“师兄，你可别这样，叫我石头就行。”

“行，那就叫你石头。”姜纹点头，俩人推杯换盏，聊了几句。

大多也都是拍摄电影时的一些趣事儿。

姜纹以为石磊找他是想结交，毕竟一个学校的，资源互换或者相互合作，啥都方便。

直到喝的兴起，石磊突然来了一句：“不知道师兄这次要拍的，是什么样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