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上午8时,在市区东郊的淮河建筑工地的一个台阶上,此时正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他在那里对站在台下戴着安全帽的职工正在讲话。
他叫刘跃进,是第二建筑队的队长。
刘跃进有一个工作习惯,每天都要提前半小时把队里的职工召集起来,安排当天的工作,交代每一个人的工作任务。
就在这个时候,保卫科的小陈急急忙忙地从远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刘跃进说:“刘队长耽误你一会时间,,今天总公司到工地检查安全生产,我们科长请你先过去一下。”
刘跃进答应了一声,转头对大伙说:“兄弟们,不要乱跑,原地待命,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刘跃进和小陈很快就离开了工地。
过去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刘跃进就回来了。
正在议论纷纷的大伙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向刘跃进围拢了过去。
刘跃进清了一下喉咙大声地对大伙说:“情况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总公司到工地来检查安全生产。
据说他们这几天接到群众举报,称有不法分子利用二队的工作牌混进建筑工地上,盗窃建筑材料。
为了及时制止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总公司决定对建筑工地上正在使用的工作牌进行全部更换。
从明天开始全部使用新的工作牌。
站在台下的马泉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队长,不行呀,我的工作牌是前几天才换的,现在又要我们掏钱换工作牌,我们承担不起。”
随即在台下响起了许多附和声。
刘跃进用手向下按了一下,继续说:“大家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有什么意见再说。
这次换证工作是不法分子造成的,跟在场的职工没有任何关系。
因此总公司决定,这次更换工作牌的费用全部由总公司承担。不需要大家掏一分钱。”
台下的职工听到这里,有人立即欢呼起来说:“这才对吗?就应该这样安排。”
刘跃进说:“现在我们要组织好,要有秩序地到保卫科排队照相。
我们队里有32名职工,六个作业小组。现在就由每一个小组的组长带队去照相。
每五分钟过去一个组,拍好照片的就直接到工地上干活。
没有去照相的人都给我安静地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跑。”
三十分钟过去了,场地上只剩第六组的几个人了。组长许二虎说:“走吧,现在轮到我们了。”
马则全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走着。
当许二虎刚走进保卫科办公室的大门,就从里面窜出一个年轻人,手里还端着一盆水,许二虎连忙避让,那个青年人正好与紧跟在身后的马则全撞了一个满怀。
两个人顿时头上身上都被水浇湿了。
马则全气的正要开口叫骂。就看见保卫科长马雨民从里面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对年轻人呵斥道:“我说小刘呀,你还能不能干一些好事情,叫你端一盆水都要搞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小刘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马雨民气愤地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向这位工友道歉。”
马雨民又转身对房间里喊道:“小王,把干毛巾拿来,给这位工友身上擦擦干。小张,把库房里值班用的保安服拿一套出来,给他换上,不要着凉了。”
很快就过来几个人,把马则全连拖带拽地,拉到办公室中间一个凳子上坐下来。有的用干毛巾擦马则全身上的水渍,有的就直接动手要解马则全的衣扣,要帮助他换衣服。
本来要发作的马则全,被保卫科的热情举动感化了,竟然坐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由大伙任意摆布。
马则全小声地对马雨民说:“马科长,衣服湿一点没有什么关系,我穿到身上一会儿就能捂干了,你们不要这样客气。”
这时,一个穿着正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过来,对马则全看了几眼。
然后说:“小伙子,身体挺棒的,穿衣服一点都看不出来。”
马雨民马上说:“这位是总公司的王总。”
马则全连忙说:“谢谢领导。”
王总又在马则全身边转了一圈,指着马则全的右侧颈部说:“咦,你这个地方是怎么搞的,怎么被伤成这个样子?”
站在马则全身后的小刘戏谑地说:“是不是与老婆打架时被抓伤的?”
许二虎听到小刘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老婆。”
小刘很不服气地说:“那这个伤是怎么搞的?是不是跑到路边店玩,不肯花钱被小姐抓伤的吧?哈哈!”
说到这里小刘不由自主地大笑了起来。
马雨民走过去推了小刘一把说:“快滚蛋,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地得罪人。”
王总走到马则全身边轻轻地问:“小伙子,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马则全回答说:“是晚上我睡着了,有一个‘洋辣子’爬到枕头上,我被咬得又痛又痒,就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抓了几下,等自己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肩膀被自己给抓破了。”
戏剧性的一幕很快就过去了,十分钟以后二队职工照相全部结束。
在保卫科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马雨民、王总、摄影师陈友高、技术员杨可等几人还没有离开。王总就是法医王斌。
这个时候仲安华从办公室的内间里走了出来,紧紧地握住马雨民的手说:“马科长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已经圆满地完成任务。”
仲安华转身对陈友高说:“陈工你马上把马则全的照片冲洗出来,编号为‘1’号。其他与马则全年龄相仿的职工照片再选十份,都把它一起冲洗出来。要十套就够了,技术上留几套,其余的都交给侦查上。”
陈友高马上回答:“好的,我现在就去办理。”
仲安华又对王斌说:“王法医,你看马则全的情况怎么样?”
王斌回答说:“情况比想象得还要好。马则全肩膀的伤痕绝对不是自残所形成的,应该是其他人在抱住他的时候,用手狠狠地抓了几下所形成的。
另外我在马则全的颈部下侧发现有一个小肉瘤,所处的位置和形状大小与受害人陈述的基本一致。”
仲安华对杨可说:“你现在带人到县城,好好地围绕长筒丝袜的出售情况再查一遍。我马上到东大街查刀具的出处。”
杨可等人在淮阴城区各个地摊,小商品市场又清查了一遍,用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什么收获。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民警顾闯说:“有一个地方我们虽然已经查过几遍,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就是苏北市场。
苏北市场是小商品的集散地,南来北往的人很多,货源也相当丰富。我们再去查一次吧。”
杨可说:“好吧,我们就再到苏北市场看看,死马当着活马医吧。”
到了苏北市场顾闯找到市场管理员李前发,并且说明了来意。
李前发说:“顾干事,这件事情你们不是已经来查过好几遍了吗?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顾闯说:“我们的调查范围可能还存在一定的死角。比如说我们在调查长筒丝袜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侧重于女性,忽视了男性购买者。
男性购买女性生活用品,在一般的情况下很少见,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男性来购买的,我们只查女性,肯定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
杨可说:“这话有道理。”
站在一边的李前发听到杨可两人的对话就插话说:“你说有可能男人买女人用的东西,这样的事情我就遇到过一次。”
杨可连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买的是什么东西?”
李前发说:“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今年1月份。有一天上午9点多钟,我正在值班,就听到市场里传出吵闹的声音,我就赶了过去。
在华美服装店铺里,有一个男青年25岁左右,站在那里和店主吵架。
我上前问清楚情况,原来是这个年轻人到店铺要买长筒丝袜,看了好几双,都嫌太贵了暂时没有买。
店主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脾气不好,样子看上去很凶。
老板娘看见年轻人只挑选并不买,就说了一句难听话:‘大小伙子干什么事情不好,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买女性用的东西,是不是性变态,头脑有问题?’
那个年轻人马上就回怼了一句:‘你才头脑有问题呢?变态的老更。’
老板娘说:‘你说什么?你骂我是老更,你妈是老更,你姐是老更。’
年轻人说:‘我花钱买东西,关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骂人?’
于是两个人就争吵起来。
我走到跟前进行调解,我对老板娘说:‘徐大姐,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他要看你就给他看,也不会少掉什么?他掏钱你卖东西有什么好吵架的?’
老板娘听到我的话以后才不吭声。
从柜台里拿出几双长筒丝袜扔在年轻人面前说:‘就这几双,要不要?’
年轻人从中挑选了一双肉色的丝袜,付了钱一声不吭就走了。
老板娘等年轻人走了,还在后面吐了一下口水说:‘不要脸,大小伙子买女人用的东西真变态。’
我说:‘人家已经走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说话间杨可等人已经来到华美服装店铺前。李前发对店主说:“这是公安局的同志,需要了解有关情况请你配合。”
杨可把警官证递给女老板说:“老板贵姓?听说年初有一个男青年在你的店铺里买女性用品,还和你发生争吵,有这回事情吗?”
女老板将警官证还给杨可后说:“我叫徐素琴,48岁,是本地人。
你问的那件事情的确存在。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
那天上午我刚到店铺不久,当时心情很不好,就想找一个人发火。
这时候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年轻人,要买长筒丝袜,看了半天也不买。
我看见就很生气地说:‘这些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要买就掏钱,不要在这里耽误老娘做生意。’
那个年轻人就和我吵了起来,正要动手,市场管委会的管理员过来了,经过调解,他掏钱买东西走人,情况就是这样的。”
杨可问:“那个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以前见过他吗?”
徐素琴回答:“那个年轻人25岁左右,个头不高,大概有1·65米,很瘦,皮肤黑黑的,一看就是在工地打工的。
具体长什么样子时间太长我记不清楚了。这个人以前我没见过。如果再遇到这个人我肯定是能够认出来的。”
杨可从包里拿出照片对徐素琴说:“这里有十几张照片,请你看一下,有没有那天你见到的那个人?”
徐素琴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复地看了几遍后,果断地从中间拿出一张照片对杨可说:“就是这个人,我是不会记错的。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你们也可以叫他们再辨认一下。”
杨可向照片的背面瞄了一眼,在照片的背面右下角写着一个并不起眼的‘1’字。
杨可又把照片让李前发辨认,辨认的结果与徐素琴看到情况一样。杨可与其他几名侦查员相互望了一下,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东大街是一条传统的步行街,在道路两旁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摊点。有玉器古玩,还有小五金家电,有地方小吃,还有各种地方制作的手工艺品。
仲安华和派出所所长周斌强等人,沿着街道从西向东一个摊位一个摊位进行询问,并且还不时地拿出根据现场提供信息模拟的匕首照片,让店主进行辨认。
眼看就要走到街的尽头,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犯罪线索。
看来今天上午又要白跑了,下午再来吧,仲安华正在想着。
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从西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对周斌强说:“周所长,我刚才想起来了,你们要查的那种匕首我曾经看见过,是在齐建华的摊子上看见的。
齐建华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出摊子。他家就住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我带你们去。”
周斌强说:“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周斌强对仲安华说:“齐建华就是一个古董贩子,坑蒙拐骗的事情干了不少。他在这条街上摆摊子已经有几十年了,胆子很大,什么事情他都能做出来。”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齐建华家的门前,周斌强用手敲了一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看见齐建华家里坐了一屋子的人正在打麻将,桌上还放着一些钱。
看见周斌强突然走进来都吓得躲躲藏藏地到处塞钱。
周斌强非常严厉地说:“看看你们,都是见孙子的人了,什么事情不好干,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赌钱不可,你们这样给下一代留下什么?真拿你们这些人没有办法。”
齐建华说:“都是邻居,聚到一起玩玩,不是赌钱的,就是为了有一些刺激带一点小彩头。”
周斌强呵斥道:“你跟我一边老实待着,聚众赌博还要狡辩。”
周斌强对其他人说:“都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现在都回家写检查,下午送到派出所准备接受处罚。”
齐建华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周斌强训斥道:“齐建华,你都那么大岁数了,整天好事情没有你,坏事情都有你的份。你是不是想吃牢饭了?”
齐建华连忙回答:“我不敢再做坏事,一定改正。”
周斌强说:“废话就不说了,我问你,今年你卖过这样的匕首吗?”
说话间周斌强把照片递给齐建华。
齐建华看见照片吃了一惊,马上又故意装作镇静下来。这一切都被仲安华看在眼里。
周斌强继续说:“你到底有没有卖过这种匕首?快说。”
齐建华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仲安华在一边插话说:“齐建华,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既然找到你的头上,你就必须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明白地告诉你,这把匕首在一起刑事案件的犯罪现场出现。这是什么样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主动地交代匕首的去向,揭发犯罪分子争取从宽处理。
否则,当我们将主犯抓获以后再找你,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卖一把匕首的问题。
你是知情不报包庇犯罪,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也不希望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最后的时光要在牢里度过。”
齐建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对周斌强央求说:“周所长,请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交代。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年确实卖过这样的刀具。
元月份从外地过来一个青年人。
他对我说:‘我家是祖传制作刀具的。现在手里有一批货非常好,我可以卖给你们。’
他当时就拿出一件样品,这哪里是什么匕首,就是一件非常精美的工艺品,我看了以后感到很满意。
经过讨价还价,以40元一把我买了7把匕首。后来我是以90元一把出手的。
因为我知道匕首属于管制刀具,一般人是不允许随便出售的。
当时我还是鬼迷心窍壮着胆子偷偷地卖了。
我也害怕被不良分子买去干坏事,所以在出售刀具的时候,都是卖给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喜欢收藏的人。
这些人相对要可靠一些,不可能拿匕首去干坏事情。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的情况,我每卖一把匕首都进行了登记。
一共卖出去5把,还有2把没有出手,现在我就去拿给你们看。”
很快齐建华就从房间里拿出2把匕首,还有一个账本。
齐建华对周斌强说:“周所长这里还有2把匕首没有卖出去,卖出的5把匕首这里都有登记,请你们看看。”
周斌强将账本递给仲安华,仲安华仔细地看了一会才对齐建华说:“你已经卖了5把匕首,怎么你的登记簿上只有4把匕首的下落?”
齐建华回答:“还有一把匕首是邻居赵宏亮担保买的。他家原来住着一个房客,是北方人,常年在这里打工。
有一天赵宏亮和那个房客带着一个年轻人找到我说,他的朋友是一名古董收藏爱好者,听说我这儿有非常精致的匕首,就想来买一把。
因为有邻居出面我不好推脱,只好卖了一把给那个年轻人。”
仲安华问:“那个青年人长得什么样子?后来见到过吗?”
齐建华回答:“那个年轻人25岁左右,身高1·65米,皮肤黝黑,很像在工地打工的人。
因为时间太长了,具体长得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楚了。听口音那个年轻人应该是淮阴县郊区的人。
他自称是市区的,但是他的口音不对,我一听就听出来了。那个人只见过一次,以后就没有再见到。”
仲安华说:“这里有十几张照片你看一下。有没有来买匕首的人?”
齐建华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复看了一会,才从中挑选出一张照片,非常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不会错的。”
仲安华拿起那张照片看了一眼,看见在照片的背面右下角写着一个‘1’字。
仲安华微微地向周斌强点了一下头,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现场痕迹物证的调查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到目前为止已经基本上锁定了8·14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马则全。
是什么原因促使马则全走上犯罪道路?并且变成了一个令人恐怖的深夜幽灵。
马则全的犯罪动机是怎样产生的?案件侦查工作仍然在继续进行之中。
上午8时20分,沈军和钱爱军等人就来到林场乡古淮村2组陆绪刚家里。
钱爱军向陆绪刚说明来意,陆绪刚表示一定积极配合,主动反映情况。
沈军问:“去年5月1日你家带儿媳妇,听说发生了一件令人感到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这件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
陆绪刚回答说:“我叫陆绪刚,今年56岁,儿子叫陆义清,26岁,儿媳妇姜兰华,25岁,他们是去年5月1日结婚的。
办理结婚宴席那天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就是到了晚上10点多钟的时候,参加婚宴的客人大部分都走了,只有一些帮忙的邻居和亲戚还在喝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房间里传出儿媳姜兰华的呼叫声:‘快来人呀!救命呀!’
大伙连忙赶了过去,跑在最前面的是邻居卢永平。
卢永平刚跑到房门前正好撞到那个歹徒,他上去一把拦腰将其抱住,被对方甩了一下,差一点就被摔倒。
卢用平仍然紧紧地跟在歹徒的后面追赶。
歹徒一下子窜到院墙上,被卢永平拽住裤子从墙头上拉了下来。
同时赶来的村民上去把歹徒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歹徒就被打晕了过去。
卢永平用凉水把歹徒浇醒,卢永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想干什么坏事情?’
歹徒回答说:‘我叫马则全,是胡集乡李庄人。晚上是和朋友一起来喝喜酒的,到新娘房间就是要去闹洞房的,新娘一喊,我害怕被人误会才吓得逃跑的,我什么坏事情都没有做。’
大家不相信歹徒的鬼话,继续殴打歹徒。歹徒虽然痛得在地上打滚,就是不肯交代。
后来歹徒又被打晕了过去,我害怕闹出人命来,就对大伙说:‘大家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有的人说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让公安机关来处理。
也有人说歹徒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如果派出所要我们赔偿医疗费怎么办?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大部分人说干脆把歹徒送回家,这样我们就不要承担任何责任了。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找了一辆三轮车把人送走了。
派出所接到报案过来调查,我们都说是不法分子混在人群里,企图盗窃被现场抓获痛打了一顿。
派出所发现我们家并没有什么损失,也就没有继续再查下去。”
沈军说:“老陆,请你把姜兰华叫过来,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直接找她了解。”
不一会姜兰华就走了进来。
沈军对姜兰华说:“因为办理案件需要,我们找你了解一下你结婚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一件事情,当天深夜歹徒闯入你的房间究竟想干什么?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有一年多了,当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还是可以看出来姜兰华依然有一些恐惧和害怕。
姜兰华低着头,难为情地说:“其实,那天晚上开始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当时我已经感到很累了,又喝了一些酒,就到床上和衣而睡。
我丈夫喝多了就睡在我的旁边,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因为酒席还没有散,害怕再有闹洞房的人过来,所以房门我也没有拴上。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好像有人溜到房间里。
因为我丈夫就睡在我的身边,所以当时我没有害怕,开始我以为溜到房间里的人是来闹洞房的,可能又要来搞什么恶作剧,我就假装睡着了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好像是在脱衣服的声音。
当我感觉到有人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一个男人光着上身,裤子已经退到腿下。我一看情况不好,就大声地喝问对方:‘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快给我滚,不然我要喊人了。’
那个人一声不吭地趴到我的身上,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在撕扯我的裤子。
我死命地挣扎,并且在歹徒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歹徒护痛,就把手缩了回去。
于是我就大声地呼叫起来。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歹徒连忙穿好衣服,提着裤子就窜了出去。
歹徒刚跑到房门口就被人给堵住了,但是被他挣脱了。
后来听说歹徒在翻墙头逃跑的时候才被抓住。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沈军问:“歹徒当时要对你做什么?”
姜兰华说:“这件事情非常清楚,歹徒就是要侮辱我,因为我的反抗才没有得逞。
事情发生以后婆婆对我说:‘新婚之夜发生那样的事情,说出去很难听,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小贼钻到房间里,正在准备偷东西被你发现了。’
第二天派出所来调查我就是这样说的。”
沈军与姜兰华谈话结束,卢永平就走了进来。
卢永平是当天晚上第一个冲到房间里,并且把歹徒现场抓获的人。
沈军对卢永平说:“老卢,听说陆绪刚带儿媳妇的那天晚上,你非常勇敢,当场抓到一个不法分子,你见义勇为的行为应该受到赞扬,我们要向你学习。请你把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卢永平爽快地回答:“那是一件小事情,不值得一提。
我叫卢永平,现年46岁,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我与陆绪刚家是邻居。
去年5月1日晚上,陆绪刚儿子结婚请客,我是过去帮忙的,一直忙到晚上11时左右,大部分客人都离开了,我才上桌吃饭。
刚端起碗就听到房间里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因为我距离房间最近,就直接冲了过去。刚到门口就与歹徒撞到了,我将对方拦腰抱住,被歹徒一甩就给挣脱了,我一个踉跄差一点被摔倒。
歹徒是一边跑一边穿衣服,还有一只手好像在提着裤子。
在歹徒刚爬到墙头上的时候,被我追上了。我拽着歹徒的裤子一下子把他从墙头上拉了下来。
当时我感觉到歹徒浑身都在发抖,嘴里还在求饶。
跟我一起追来的村民都冲上去,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歹徒打倒在地上,一直到不能动弹才停下手来。
我就上前问:‘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歹徒说:‘我叫马则全,是胡集乡李庄村人。今天晚上过来是跟朋友一起来蹭喝喜酒的。我酒喝高了,就摸到房间里闹洞房,你们却把我当成是贼,我不是小偷,我冤枉啊!’
我说:‘你提着裤子从房间里跑出来,不是干坏事的又是干什么的?都给我再打。’
大家就继续对歹徒进行殴打,歹徒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后来歹徒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陆绪刚才说:‘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卢师傅请你再带一个人一起把这个家伙送回去。’
陆绪刚硬塞给我三十块钱。大家把歹徒抬到我的小三轮车上,村民卢绪景跟我一起把歹徒送到李庄村。
我害怕歹徒家的人找我们麻烦,我将车子开到村头就停下来,把歹徒扔到地上。
这个时候歹徒已经醒了过来,我对村里喊了几声,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我才开车返回。”
林场的事情已经基本清楚,马则全企图趁闹喜之机侮辱姜兰华,被村民现场抓获。
林场谈话刚结束,紧接着沈军就开车向李庄村赶去。
下午1时40分,在李庄村村部。
村长李冬寒把村民许茂祥带了进来。
李冬寒对在村部等候的沈军说:“沈队长,他叫许茂祥,是马则全家的邻居,又是老同学,两人关系很好,互相都很了解。”
李冬寒又对许茂祥说:“这是公安局的同志,需要了解有关情况,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沈军开门见山地对许茂祥说:“我们现在正在办理一起刑事案件,与马则全有一些关系。希望你能够深明大义把马则全的有关情况都告诉我们。”
许茂祥说:“警察同志,你们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就问吧,我保证如实回答。”
沈军问:“去年5月1日,马则全因为什么事情被人打成重伤,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许茂祥回答:“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到现在也说不清楚。
我曾经问过马则全几次,他都回避了,只说是因为酒喝多了与别人发生打斗,对方人多自己吃了大亏。
究竟与谁发生矛盾,因为什么打起来他都不肯说。
马则全的父母是最护短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对错他们都要到对方家里闹一番。
当地人都叫他们是胡桃子,没有人敢惹他们。但是很奇怪的是马则全被打以后,他们没有一点动静。
我总觉得马则全可能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他的父母才不敢去闹事。”
沈军问:“你认为马则全这个人怎么样?你们在一起同学那么多年,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反常的情况?”
许茂祥回答:“马则全这个人性格内向,为人处世非常小气,一般人都不愿意与他相处。
我和马则全不仅是邻居,而且还是亲戚,所以交往就多一些。以前我感觉马则全虽然很小气,但是还没有现在那么古怪。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神出鬼没的,也看不到人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沈军问:“去年发生什么事情使马则全有那么大的变化?”
许茂祥回答:“马则全在上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相处得一直都很好,就在去年上半年两人的关系突然闹僵了。
我听马则全说:‘我和江蔓丽相处得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就是因为江蔓丽的姐姐和嫂子坚决不同意我们的交往,把我们的事情弄吹了。
她们甚至当着江蔓丽的面责骂侮辱我。
我对这两个女人恨透了,几次想教训她们都没有得手,后来她们把江蔓丽带到南方打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马则全还说:‘已婚的女人很坏,就喜欢拨弄是非,我有机会会把这样的女人给杀了。这样的人要是弄到我手里,我一定要狠狠地侮辱她。’”
沈军问:“马则全除了上班以外,其他时间都干什么?后来又交过女朋友吗?”
许茂祥回答:“以前马则全下班回来还会和我们在一起喝酒打牌。到了今年就很少跟大家在一起交往。
我就住在他家的隔壁,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幽灵似的,到了晚上就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
马则全和江蔓丽的关系破裂以后,就没有听说他再谈女朋友。
马则全的父母也曾经托人给他介绍对象,但是他连看都不看。
父母害怕他一个人在家里会出事情,要带他一起到外地打工,马则全根本就不同意。
马则全性格孤僻,冷血的很少有人和他交往。
马则全除了去年与人发生纠纷被打了一次以外,没有听到做其他什么违法事情。”
沈军问:“马则全喜欢玩小刀子吗?”
许茂祥回答:“马则全平时并不喜欢玩小刀子。不过我曾经看见他拿着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匕首在手里把玩。
我问他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说是年初在市里古董摊上淘到的。
他非常喜欢那把匕首,收藏得很好,我只是有一次到他家里玩,无意之中看见的。
平时没有看见马则全玩匕首,其他人很少知道他有一把非常精美的小匕首。”
沈军与许茂祥谈话刚结束,许二虎走了进来。许二虎是在工地上班接到通知专门赶回来的。
沈军对许二虎说:“我们正在办理一起刑事案件,需要通过你了解一下马则全的有关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许二虎说:“我对马则全有一些了解,你们需要知道什么情况就问吧。”
沈军问:“马则全平时为人表现怎么样?”
许二虎回答:“我和马则全虽然是一个村子的,平时只是认识而已,相互之间并不熟悉。我很早就离开学校外出打工,那个时候马则全还在上学,所以平时没有什么接触。
今年1月份,马则全到建筑工地打工,刚好和我分在一个小组,我是小组长。这样接触就比较多了。
我经常会带他一起到朋友家里喝酒,马则全这个人很小气,喜欢跟别人蹭酒喝,但是他很少会请别人。
因为他的性格很内向,在工地上也没有什么朋友。
这个家伙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只要天一黑,你就很难找到他,他晚上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有几次晚上我到马则全家找他出来喝酒打牌,他都不在家。
第二天我问他:‘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马则全说:‘晚上我就在家里睡觉,哪里都没有去。’
我听到他的话,就知道他明显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这里面肯定有原因,我也没有再追问。”
沈军问:“你有没有感觉到马则全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许二虎回答:“马则全在工作上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干起活来也还不错。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去年5月1日,马则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打成重伤,都没有敢吭气,这件事情很反常。
马则全家是村里有名的‘胡桃子’,是那种无理也要找三分理的主子,在村里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马则全的父母非常护短,这次反而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的情况发生在马则全的身上十分反常。
我估计可能是马则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敢找对方的麻烦。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没有人敢去打听。”
沈军问:“最近马则全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许二虎回答:“马则全5月份以来上班迟到的情况比以前明显增多,有的时候上班还打盹,明显是缺觉的样子。
我曾经问马则全:‘是不是晚上又熬夜了?’
马则全基本上都不吭声,偶尔会说:‘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的录像。’其他的话他什么都不说。
谢唐村8月14日案件发生以后,大家经常会在班上议论这个案子,马则全都会头伸多长的在偷听。有几次马则全还问:‘公安局有没有到工地来调查。’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案件发生在谢唐村,到我们工地调查什么?
特别是最近,马则全上班精力不集中,干活总是走神,好像有什么心思。
我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他摇摇头。我又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身体不好就请几天假休息一下,他还是摇摇头。
俗话说:老实驴偷麸子。说不定马则全就是那头偷麸子的驴。”
通过对马则全外围材料的调查发现,马则全实施犯罪的动机逐步清晰。
在调查过程中,接触了一部分熟悉马则全的人。
为了避免有人通风报信。导致犯罪嫌疑人逃跑或者毁灭证据,8·14案件指挥部决定当天晚上就开展收网行动,对马则全采取强制措施拘留审查。
晚上8时10分,沈军带领6名侦查员和胡集派出所民警一起悄悄地潜入李庄村,将马则全家的小院子包围起来。
治保主任苗万科上前敲门,并且大声地喊道:“马则全,快开门,我是你苗叔。派出所查夜来了,快把门打开。”
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突然房间里的灯灭掉了。沈军立即提醒大家:“同志们,要提高警惕,马则全可能要逃跑。”
3分钟以后,果然从马则全家院墙的后边伸出一个人头来,先是探着脑袋向墙外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迅速从墙头上翻了出去。马则全还没有站稳,就从旁边的草丛中冲出几名警察,将马则全按倒在地上并迅速将其戴上手铐,像拖死狗一样,把马则全押上警车。
警车立即启动,一眨眼就不见了。
8时52分马则全被押到刑警队审讯室。
马则全走进审讯室,并没有像一般犯罪嫌疑人在审讯开始那样。
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喊冤叫屈。有的是恐慌害怕,有的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摇头晃脑。
马则全表现得异常镇静,好像当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为了形成震慑犯罪分子的态势,沈军在开始审讯前并没有打开手铐,而是直接宣布刑事拘留决定。
沈军对马则全说:“马则全,你因为涉嫌重大刑事犯罪,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这是拘留证,看过后要立即签字。”
马则全的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伸出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接过刑事拘留证,仔细地看了一会,才战战巍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地说:“这回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沈军大声地呵斥说:“马则全,抬起头来。我问你,今天我们找你谈话,你为什么要逃跑?”
马则全回答:“我听到有人敲门,我害怕是有人上门来找我寻仇的,所以我才逃跑。”
沈军问:“是什么人会深更半夜地到你家寻仇?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感到害怕了吧?”
马则全长时间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在那里叹气。
又过了一会,马则全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仇家,我每天都正常上班,没有做什么坏事情,你们凭什么随便抓我到这里来。”
沈军说:“你干的坏事还少吗?随便挑出来一件事情都够给你定罪的。
不要以为你干的事情没有被现场抓获,就没有办法认定你犯罪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狡辩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正告你马则全,不要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已经对你动手了,就不可能放过你。
我们经过充分的调查取证,收集到你的大量犯罪证据。
现在审讯你,必须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马则全说:“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被公安机关处理过,你们凭什么说我违法了?”
沈军说:“马则全你真的好健忘呀!还记得去年5月1日的晚上,是谁在林场犯罪被群众现场抓获,被打得半死像一条狗一样被扔在家门口?
是谁在苏北市场买了一条连裤袜,把它套在头上不断地入室侮辱女性?
是谁用从东大街买来的匕首连捅谢建勤三刀?
又是谁从邻居许海亮的屋檐下偷了一块砖头,在犯罪现场把谢建勤砸倒?
还要继续提问吗?”
沈军的一连串责问,让马则全一下子给吓懵了。马则全脸色苍白,口吐白沫瘫倒在审讯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军趁势而上,再抛重磅炸弹。沈军说:“这里还有法医鉴定结论:马则全背部的抓痕不是自残形成的,是其对他人侵害时,遭到对方的反抗而形成的反抗伤痕。”
过了有五分钟,马则全才小声地说:“既然你们什么都查到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认罪,接受处罚。”
沈军的责问如重锤,彻底击碎了马则全的心理防线。
沈军说:“查清楚事实真相是我们的责任,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是你的态度。必须老实交代你实施犯罪的情况。”
马则全低着头小声地说:“我知道,我是逃不过这一关的。从我第一次犯罪开始,我就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但是我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自以为作案天衣无缝,从来没有失手过,公安机关不可能在短期内查到我的头上。终究还是我错了,错得是那么离谱。
我也想开了,狡辩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现在就交代我实施的全部犯罪案件,争取得到从宽处理。”
沈军说:“把你的基本情况说一下?”
马则全回答:“我叫马则全,男,现年25岁,初中文化,未婚,职业是建筑工人,家住李庄村二组。现在就一个人在家单独生活。”
沈军问:“马则全,你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
马则全回答:“我走上犯罪道路是从我被前女友抛弃开始的。
我以前谈了一个女朋友叫江蔓丽,她是我的同学,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好。
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们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谁知道在去年上半年情况发生了变化。
江蔓丽的姐姐江蔓琴和嫂子赵美珍坚决不同意我和江蔓丽相处。她们认为我这个人好吃懒惰,为人不诚实靠不住。
她们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侮辱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并且不接受我的任何辩解。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们居然偷偷地把江蔓丽带到外地打工,彻底断绝了我与江蔓丽的任何联系。
我虽然到处寻找也没有打听到江蔓丽的下落。
我曾经几次到江蔓丽家里要人,但是她家是当地的大族兄弟又多,我每次上门不但连话都不能说,还被打了一顿。
后来我再想去江蔓丽家,连村子都进不了就被当地人赶出来。
我把江蔓琴、赵美珍恨死了。我又找不到她们在什么地方,报复也无从下手。
渐渐的我就感觉到,在我周围的已婚妇女都和我过不去。我仇视这些妇女,我要对她们进行攻击,以发泄我的仇恨。”
沈军问:“马则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犯罪活动的?”
马则全回答:“我第一次犯罪是从去年5月1日开始。在陆绪刚家里,我企图强奸姜兰华,被现场抓获,那是我第一次作案。
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到陆绪刚家蹭酒喝,在喝酒的过程中我看见有一些闹喜的人对新娘姜兰华动手动脚,姜兰华只是避让,并没有翻脸。
我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我何不借此机会也占一些便宜。
酒喝到快结束的时候,大部分客人都走了,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溜到姜兰华的房间。
我看见陆义清酒喝多了睡在姜兰华的身边。
我摸进去把门关上,脱掉自己的衣服准备上床和姜兰华发生一些事情。
我爬到床上骑在姜兰华的身上,姜兰华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胆子就更大了,我把裤头脱到脚跟,就去脱姜兰华的裤子。
就在这个时候姜兰华睁开了眼睛望着我说:‘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我吓得一边用手捂住姜兰华的嘴,一边用手去撕扯姜兰华的裤子。
突然我感到手上非常疼痛,我捂在姜兰华嘴上的手被她狠狠地咬住,我死命地才把手挣脱开。
姜兰华就大声地吼叫起来,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的走动声音。
我跳下床,穿好上衣提着裤子就往门外冲,在门外就被一个中年汉子给堵住了。
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在翻墙头的时候还是被那个中年人给逮住了。
几个人围上来把我打得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用小三轮拖着送到李庄村,将我扔在地上他们就开车走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父母,是他们把我带回家的。
到家后,父亲问我是谁把我打成这样。并且扬言明天要上门报复。
我对父亲说:‘还是算了吧,你儿子有错在先,如果你到人家闹事,一旦惊动派出所你儿子就要进去了。’
就这样父母才没有去找对方算账。
我被打得很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父母害怕我再惹麻烦,要把我带出去打工,我没有同意。
我对父母保证说:‘那样的事情我以后不会再做了。’父母也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由着我。
我第一次作案就被现场抓获,我感到很沮丧,恨自己没有用。
在养伤期间,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立即停止自己的犯罪行为,而是更多地在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
我发现,我第一次作案失败的原因,是我在作案前没有进行充分的准备。
那次作案我如果不是裤子被人给拽住,我就可以逃脱了。于是我就想以后再作案就光屁股。这样不仅逃跑的时候便于脱身,而且作案的时候更方便。
我联想到港台电视剧里,犯罪分子作案的时候都戴着头套,我就模仿着做了。这个样子也会给受害人造成心理上的恐惧,让受害人放弃反抗。
今年1月份,我在苏北市场买了女式连裤袜,每次作案的时候都套作它,因此再也没有被人发现过。我在买连裤袜的时候还和店铺的老板娘吵了一架。”
沈军问:“马则全,你侮辱的妇女与你素不相识,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你为什么要对她们进行侵害?”
马则全咬牙切齿地说:“我恨周围的已婚女性,是江蔓琴、赵美珍毁掉了我的婚姻,我要报复。
但是我一时又找不到报复的对象,渐渐地我就将报复的念头锁定在附近已婚的女性身上。
我看见这些妇女心中就充满仇恨,就有报复的冲动和占有的欲望。
我在整个犯罪过程中,被我侮辱的女性没有一个是熟人。
我很清楚,对熟人作案风险很大,不管你如何伪装,熟人都会认出来。
另外我也不在本村作案,那样随时都可能被身边的人发现。
我每次作案前都要简单地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到现场踩点选择好进入现场和逃跑的路线。
因为我熟悉情况,所以我作案屡屡得手。
在作案的时候我是能干就干,被发现就逃跑,从来不拖泥带水的。所以我今年以来作案没有一次失手。我逐步地变成村民们所说的夜幕下的幽灵,侮辱妇女的恶魔。”
沈军问:“你为什么敢连续作案?而不有所收敛?”
马则全回答:“刚开始作案,我也是很害怕的。我第一次作案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的,害怕被人发现。结果还是被现场抓获打个半死。
我也曾经有过停止犯罪的想法,但是只要我从录像厅看小电影出来,就止不住犯罪的冲动。
第一次作案失败,我在半年内什么事情都没有敢做。
我在伪装自己,平时我尽量减少和外人的交往,和大家在一起装成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开玩笑,不说荤段子。
我就是要给人这个外表,这样才能使我作案以后不会被别人怀疑。
同时我还发现,在被我伤害的女性里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向公安机关报案,这样我就更加放心地进行犯罪。
在我作案的同时,附近村也相继发生了相似的案件,那些案件不是我干的。
有人在模仿我的犯罪方法进行犯罪。
水被搅浑了,我就趁机不停地进行犯罪。
今年以来我入室侮辱妇女作案6起,杀人犯罪1起。其中既遂犯罪4起,未遂犯罪3起。
既遂犯罪我都是偷着干的没有让受害人察觉到。
我敢连续作案与我选择犯罪目标有关系。我对受害人只进行一次犯罪,从来不吃回头草。
因此我作案多起,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我,甚至还有人当着我的面大骂入室侮辱女性的裸男。
我每一次犯罪,就感受到一次报复得逞的快感。我已经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如果不是8·14案件动静搞得太大,惊动了公安机关,我还可能继续犯罪。”
沈军问:“马则全,你这样频繁作案就没有害怕过吗?你就不害怕遭到报应?”
马则全回答:“刚开始犯罪我是很害怕的,渐渐地我就不怕了,报复的快感冲淡了我内心的恐惧。”
沈军问:“8月14日晚上,谢建勤全家人都在家,而且谢建勤与罗雨霞就睡在一起,你为什么还敢去作案?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马则全回答:“我对谢建勤家的情况有一些了解,在他家里喝过一次酒。
谢建勤全家人都老实,就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只是躲着走也不会反抗。
我估计到他家作案他们是不可能报案的。
为什么我敢当着罗雨霞丈夫的面,对罗雨霞进行侮辱,我仅仅是一时的冲动。
我一直被人瞧不起,我要表现自己,我感觉如果在别人丈夫的身边将她的老婆睡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就是想体会这种变态的满足,才去实施犯罪的。”
沈军问:“马则全,你把8·14案件犯罪的详细过程交代清楚?”
马则全回答:“8月14日晚上,我就准备到谢唐村去作案。
临走的时候总感觉到有一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想今天晚上作案很有可能不顺利。
于是我就把匕首也带上了。那把匕首是我今年元月份在东大街请朋友帮忙才买到的。
为了买这把匕首我花了几个月的工资。我买匕首也是从第一次作案失败后才想起来的。
我这样大胆作案,被人抓到不是打个半死,就是扭送公安机关,我要有自保的办法,我就买了一把匕首。
带上匕首后我还是感觉有一些不放心,就走到邻居家的屋檐下拿了一块红砖头。
以前几次作案我是从来都不带这些东西,我嫌它不好携带碍事。
走到谢唐村西边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我在小沟旁边把衣服脱掉藏在草丛里,我把连裤袜套在头上。
连裤袜是我一月份在苏北市场买的。
我认为作案的时候不能让受害人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
这都是跟电视上学的,头上套了面罩不仅让受害人看不清我的真面目,而且还可以吓唬人。
在夜间突然出现一个蒙着脸的裸体男人,对被侮辱的女性将会产生极大的恐惧。
有一次作案的时候受害人在睡梦中惊醒,看到我当时的模样,一下子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我走到村边岔路口时,将带来的砖头藏在路边才向村里走去。
我从谢建勤家的院墙爬进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动静。
先走到西边的房间窗户边,看见有两个老人在睡觉。
又走到东边房间看一下,看见床上有3个人,2个大人,1个小孩,他们都在沉睡中。
我模糊地看见其中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应该就是谢建勤了。
看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这种情况我是否还要下手。如果动手了应该有非常大的风险。
欲望和复仇的心理促使我去尝试一下。我当时就想,如果在别人的丈夫旁边再把他的老婆给睡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作案过程中随时都可能被其他人察觉,我从窗户爬进去,首先到中间把大门打开,准备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就立即逃跑。
我转身走到东间房,慢慢地爬上床骑到罗雨霞的身上,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连忙去脱罗雨霞的衣服。
罗雨霞动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望着我问:‘你是谁?臭流氓。’
罗雨霞大喊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睡在罗雨霞身边的男人打了一拳。
我一下子从床上栽到地上,我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门外跑。
那个男人从床上跳下来跟在我后边就追。嘴里还在喊着:‘快来人呀!抓小偷啊!’
我一口气跑到村西边岔路口,这时候追我的男人距离我已经有三十多米远,我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把对方甩掉。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的男人喊道:‘小子你不要再跑了,我认识你,你就是钻到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你给掏出来。’
他认出了我?我停顿了一下。
这时那个男人距离我更近了。我咬了一下牙齿,我要一不做二不休,绝不能留活口
。我开始放慢脚步,眼看那个男人朝我身上扑来,我一转身对着他的肚子捅了3刀。
他捂着肚子低着头,我从路边拿起砖头对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
出人命了,我丢下砖头就跑,到小沟旁边我把衣服穿好,就向203国道方向狂奔。”
沈军问:“你为什么选择那条路线逃跑?”
马则全回答:“我听说公安局有警犬,警犬跟踪非常厉害,我害怕被警犬追踪才选择从公路上逃跑。
那样南来北往的车辆就会把我的气味冲散,就不可能再追到我。
我快要到家的时候,看见手上的匕首沾满了鲜血,吓得随手就把匕首扔到一个小树林的草丛里。
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没有注意,后来我也没有敢去找。
我回家的时候害怕被人发现,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翻墙头到院子里的。
第二天上午我照常上班,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一直到晚上下班才回家。”
沈军问:“你背部的伤口是怎样形成的?”
马则全回答:“我背部的伤是7月26日作案的时候,被受害人狠狠地抓了一下所形成的。”
沈军问:“马则全,你连续作案,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恐慌,对受害人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你想过你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马则全回答:“我知道,从我刚开始犯罪的时候,我就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我是人人害怕,又是人人痛恨的恶魔。我死有余辜,我接受法律的任何处罚。”
8月21日晚上7时20分,村主任谢承晖在谢唐村中间的一棵大树下召开村民大会。
向全体村民宣布:今年以来,发生在谢唐村及周边地区的,裸男夜间入室侮辱女性案件全部破获,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归案。
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顿时发出一片欢呼声,有的村民还燃放鞭炮表示庆贺,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欢快地畅谈着。
夜深了,兴奋和疲倦的村民都进入了梦乡。
微风驱散了笼罩在谢唐村上空的一片浮云,银色的月光洒遍谢唐村的每一个角落,谢唐村的夜晚仍然是那么美丽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