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派了些机灵的人,沿着他们车辆的辙印,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传来消息了。不过那个林掌柜非常年轻,而且他身边的护卫都很剽悍,像是精锐的丹阳兵。家主,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林掌柜,是即将上任的徐州刺史陶谦陶使君的人。”
现在是188年10月,青州和徐州的黄巾军因为缺粮又死灰复燃,开始攻打郡县。
皇帝刘宏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镇压黄巾军。
虽然陶谦还在上任的途中,但消息灵通的糜家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陶谦字恭祖,是丹阳人,他的手下一直有一支能征善战的丹阳兵。林睿年纪轻轻,就能拥有五十名丹阳兵作为护卫,很难让张福不往这方面去联想。
糜竺用指节轻叩着桌案:“也不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还是先等跟踪他们的人回来报信后再说吧。”
这时,张福突然想起一事:“家主,那个林掌柜曾向我打听过幽州的战况,我告诉他幽州牧刘虞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反贼张纯和张举授首也只是时间问题。
三个月前,都尉毌丘毅奉幽州牧刘虞之命,召募了一批丹阳兵北上幽州平叛,曾经路过我们东海郡,这个林掌柜既然关心幽州的战况,说不定和毌丘毅这支队伍有着关联。”
糜家作为东海郡朐县的豪强,自然会关心徐州东海郡的任何风吹草动,而且毌丘毅在东海郡补充的粮草,其中一部分还是向糜家的商铺购买的。
糜竺沉吟了片刻,才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回答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另一边,林睿带着二十坛酒水和一百块金饼回到了山寨,张飞高兴的拍着林睿的肩膀:“四弟,你这门生意大有可为啊,来钱可比我以前当屠户时快多了。”
林睿的嘴角微微翘起:“三哥,我这‘将军酒’可是独门生意,利润不大才奇怪呢。而‘正明纸’也是依靠独家秘方,才能将成本压得非常低,这两种商品都是有着核心竞争力的,说它们是会下金蛋的母鸡也不为过。”
“四弟,你有没有打听到大哥和二哥的消息?”比起挣钱,张飞显然更关心刘备和关羽现在情况。
“三哥,我只是随口问了下幽州的局势,那个糜家的管事说幽州牧刘虞已经成功掌控了大局,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叛乱了。”
“啊!刘使君这么快就掌控局面了,那大哥和二哥肯定捞不到什么像样的功劳了,毕竟他们手底下没有什么兵马,刘使君不会分派给他们太过重要的任务。唉,真是太可惜了!”
“三哥,估计就是如此了,我为了避免暴露我们这边更多的信息,便没有询问得太过详细,如果直接让糜家打听大哥和二哥的消息,他们肯定会联想到是你杀了厚丘县的刘县尉。”
提起这件事,张飞又尴尬的挠了挠头:“四弟,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打听这些事情了,反正等大哥和二哥稳定了下来,肯定会派人来给我们送信的。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将手底下的这些人严加训练,争取练出一支精兵出来。”
这次南下刚招募了三百余丹阳精兵,张飞准备训练出一支部曲,以丹阳兵为战兵,黄义的那些青壮为辅兵。
现在已经进入了十月,这个时代只有农历,没有公历,农历十月已经是冬天了。
早晨的山寨,大地被一层薄薄的霜覆盖,宛如一幅宁静淡雅的水墨画。树叶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向季节告别。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上,营造出一种温暖而祥和的气氛。
张飞在一处山谷规划了军营校场,木栅高筑,用于训练部曲。
校场内,三百丹阳兵,加上从黄义那里征召过来的三百名青壮,或是长矛出刺,或是刀剑劈砍,演练的声势虎虎生威。
简陋的将台上,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将官,昂然而立,正是负责练兵的丹阳兵屯长陈多。
阳光照在脸上,让他黝黑的脸泛起了一丝红光。
“比起我们丹阳兵,黄掌柜麾下的这些青壮,不论是体格还是毅力,都差太多了。”陈多面容有些不善。
青壮的素质参差不齐,极难演练。
“报!屯长,三将军和四将军在军营门口请求入内。”
“准!”
听到门卒的汇报,陈多凌厉的眼神多了三分柔和。
金鸣声起,令旗挥动。
六百名士卒暂停演练,纷纷看向将台的陈多。
“列队!”旗官大呼一声。
士卒连忙向将台前的六面令旗聚集。
聚集的动作依旧有些杂乱,看得陈多忍不住蹙眉。
在士卒聚集的期间,林睿和张飞策马而来。
林睿见到将台的陈多,当即就大呼:“陈屯长,士卒演练得如何了!”
陈多跳下将台,健步走向林睿和张飞,看向林睿的眼神多有钦佩之意:“三将军,四将军!”
陈多对林睿这个少年人能目露钦佩之色,自然是林睿找他练过很多次了,而且成功“劝降”了他,让他心服口服了。
“陈屯长演练兵马,辛苦了!”林睿翻身下马,让亲卫将马牵走。
陈多亲自接过旗官手中的令旗,开始演练这六百名士卒。
“三将军,四将军,我的演练,可还入得了眼?”陈多微微得意:“虽然称不上精锐,但以前这些士卒,可是连列队都乱哄哄的。”
“能将一群乌合之众演练成军,陈屯长的确非常有本事。”张飞轻赞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只是这般练法,只能用于日常巡视,想要出兵征讨却是难有作为。”
陈多耳尖,此时听到张飞的点评,不由愠怒。
陈多看向张飞的眼神变得不善:“三将军,虽然你武艺高强,但我练兵只是时日尚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练出一支精兵。”
张飞自然是与陈多也练过几次的,陈多虽然很佩服张飞的武艺,但想让他对张飞心服口服,显然没林睿那么容易。
陈多那八尺身躯,傲然挺立,言语多了三分寒意:“愿听三将军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