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乌海与阿拉善盟

从鄂尔多斯到达乌海,已经是晚上了。肚子饿了一天,就想尝尝当地的美食,搜了一家评价不错的,可惜到了之后,已经打烊了。我们索性沿着街边走,进了不远处一家同是蒙餐的饭馆。奶茶,血肠,羊肉……以往喝的都是植脂末,现在喝到真奶茶,反而有些不习惯。它的味道是咸甜的,羊肉也与别的地方不同,它几乎没有膻味。我本以为是重调料掩盖了,但第二天去吃风干羊肉与清水煮羊肉,没有什么调料,也完全不膻。千百年前,蒙古人用武力没有征服的汉人,现在用美食征服了。

跨过黄河,植被逐渐稀疏,土地与沙丘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直到成片的黄沙映入眼前,我和同伴感叹道,**,到沙漠了!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感叹,两岸猿声啼不住……这是我两第一次到达沙漠,一切都是这么的新奇。

沙子越来越多,沙丘越来越高。继续往前,黄沙已经溢出了公路,这使我们放慢了车速,以躲避横躺在马路上的沙堆。

不知开了多久,景色的新鲜感慢慢黯淡下来,我们开始担心车的油量了。路过没有看到任何一家加油站,而往前看还是一望无际且荒芜。最后还是决定到此为止,往回开,到一处停车场,带上装备,准备徒步进入沙漠。

十二月末的内蒙极度寒冷,白天零下二十度是常态,我几乎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内衣,摇粒绒保暖衣,羽绒服,冲锋衣,帽子,手套……我用围巾把整个头围住,即使这样,我的脸颊还是有阵阵刺痛,逐渐麻木,鼻子像一块冰疙瘩,鼻涕不受控制的往外流。踏入沙漠之后,风扬起沙土,我不得不把围巾摘下,包裹住相机,以防进沙。这的沙丘一座接一座,而每翻越一座,又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加之穿着厚重,让我每一步都很艰辛,每一步,沙子都会将我的脚吞没,又或者让我下滑几步。直到登顶,我的鞋子已经被沙粒填满了空隙。就这样继续翻过几坐丘,我决定不再往前走了,趴在沙上开始拍摄,寒意逐渐透过衣服向我袭来,我的体温随之展开搏斗,不教胡马度衣衫。

漫长的延时拍摄后,太阳渐柔,渐弱。我抓起一把沙,在镜头前展开双手撒下,该回程了……

行至看见停车场的灯光后,我慢下脚步,回过头,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化作一摊余晖。我不舍得走了,坐在沙丘上,想最后再看一眼它们……

车里的矿泉水已经全部结成冰,直到车载空调的开启,它才和我们冻僵的身体一齐慢慢化开。路上很少有车,只有头顶满天的繁星与我们作伴,那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多的星星。来之前想着要战胜沙漠,现在看来,我既没有战胜沙漠,沙漠也没有战胜我,它因为我的到来而多了一位见证者,我则因为它的存在,多了一份对世界的认识。

返程的最后一天,我来到了黄河边上。印象中的黄河,含沙量大,奔腾不息,但乌海的黄河是如此的静谧,我看着远处的甘德尔山与冰封期的河流,内心也如此景,表面平静,内心却无比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