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条鲜活的生命,比起吕莲蓬了无牵挂,走上南胤复辟之路,就如此的不值一提吗?”方多病已经断过不少江湖刑案,但是如此牵连无辜之人,还是无反抗之力的妇孺,还是忍不住气的抖擞。
“最可恶的是,你,红鸾,是雪月心、昭翎的好朋友,故意在大火之前,拿着你的婚服去哄骗雪月心换下,顺利卸下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雪月纱,让她赤手空拳去救,人力根本没有办法灭掉的大火。”方多病已经咬牙切齿,“你还说你没有想过伤害雪月心!你知不知道,若非有李莲花和笛飞声,将一身内力尽数输给雪月心,她就死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红鸾突然跟疯了一样,起身推开方多病,拉住雪月心的手,不停摆头,“我真的没有,我以为风花雪月是神功,就算没有雪月纱,你也不会有事,风花雪月会护住你的。我不知道,你会......我不知道......心儿,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雪月心双眼通红,看着从来都是端庄得体,高傲姿态的红鸾,一下子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祈求者自己......
“我相信你。”雪月心轻轻拍了一下红鸾的手,至此,红鸾才慢慢冷静下来。
“你相信我就好。”红鸾跌坐回位置上。
李莲花轻轻揽住了雪月心的肩膀,雪月心月圆之夜,将忍受筋骨寸断之痛,无法使用风花雪月的事,看来红鸾是不知晓的。若非如此,倚翠楼的逆天之火,也并不能难住雪月心。
“是浮生阁那位,让你给雪月心送衣服的?”李莲花朝红鸾问道。
红鸾呆滞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什么目的,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是执行她的命令,所以也没有多问。也正因为事发突然,我才拿出自己亲手制作的婚服,送给心儿的。我没想过,就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就是没有带雪月纱而已,心儿她会......她就真的可能会死......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雪月心朝李莲花点点头,她与红鸾相处数月,无心书院千名女子相亲相爱,相互救赎,历历在目,她相信那时的红鸾是真心的。
由此可知,浮生阁那位神秘的女子,必然是知道雪月心的秘密,这不免是个麻烦。想到这里,李莲花拦着雪月心肩膀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
“你我相处已久,我知你不会想要害我,”雪月心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轻轻将红鸾有些乱的碎发捋了捋,“我一直很怀念我们在无心书院的时候,你对所有女学生一视同仁,就算是作为对手的乔婉娩,也一直光明正大比试,毫不吝啬赞美她的才华。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女孩子因为常年做农活伤了手,无法握笔写字,很多老师都让她放弃,是你一直鼓励她,还帮她治好了手,为她开小课补习,无心书院解散,你担忧她回去后被繁重的农活压垮,此生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便亲自引荐,让她成为了当地大儒的干女儿,如此便能潜心学业,终有出头之日。对于萍水相逢的女孩子,你都能做到这般,我不相信,你会对命途坎坷的扶风众姐妹下如此狠手。红鸾,你就说实话吧。”
红鸾看着雪月心,眼睛微微一闭,眼泪流出后,嘴角也微微上扬,“我以为,当真相摆在眼前,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没想到......”红鸾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李莲花等人,“杀死扶风众姐妹,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将巨石、残墙砸下去。”
“什么?!”红鸾的话,让石水、杨昀春、展云飞、何晓凤都难以相信。
李莲花与雪月心相视一看,便朝红鸾问道:“当时你这般行为,浮生阁那名女子在吗?”
“在。”红鸾点点头,“但是她并没有指使我这么干,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何会这般做。我知道扶风众姐妹是南方人,水性很好,我当时想着,她们就算是被浮生阁那位逼入井中,有酣春在,她们必能撑住。却不曾想,我竟疯了般将巨石、残墙砸入井中,最上面的星回......脑袋被砸掉了......之后巨石像是被什么往下拉一般,朝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砸去,整个井水都成了红色......后来,我清醒了,血红的井水,也变成了清水,浮生阁那位,已经没了踪迹。”红鸾说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作为金鸳盟的圣女,杀伐果断是常有之事,但是虐杀妇孺却是她人生第一次。
“之后,倚翠楼全部被大火吞没,我便从密室的通道逃了出去......”
红鸾的说法,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眼见着何晓凤要口吐芬芳,雪月心先一步问红鸾,“那名浮生阁女子,没有指使你这么干,她可有其他异常行为?”
红鸾仔细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没有,每次她出现,都是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让我做什么也是直接说,那日,她也只是在我不忍扶风众姐妹入井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与我对视了一会儿。”
“呵,”何晓凤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这般拙劣的推脱罪名的说法,亏你说得出口!”
“我说的,都是真的!”红鸾坚定道。
“我相信红鸾,”雪月心看向李莲花,“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迷惑人的术法。传闻金鸳盟的前任圣女角丽樵,就习得一身媚术,迷惑不少男子为其做事。这件事,四顾门应该深有体会。”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雪月心说的是实事,石水无奈点头,“没错,百川院院判云彼丘,当年就是因为中了角丽樵的媚术,才会对我们门主下了碧茶之毒。”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何晓凤难得见石水吃瘪,连声音都忍不住悠扬了些,“不过,红鸾说的这种情况,可不是角丽樵的媚术可比的,这,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