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一个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的东西打交道。”
“好吧,我现在大部分都躺在你小店后面的工作室里,很小一部分在你的小助手上。”
“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但我知道我是从这里离开的。”
“研究员?”
“实验对象。”
“我们只找到了一个叫做血人的项目,可你好像是个灵体。”
“对,那是其中一个,但在我们小白鼠里面不这么称呼……我们管它叫假血。”
“那你是?”
“我们管自己叫假灵。在研究所里,他们致力于研究一项技术,能够让生物进入半灵体状态,在灵体与实体间转换。”
“可据我所知,这样的技术在几十年前并不是没有,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实验素材,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
“那你能给我什么?”
“一把钥匙。”
“我要一把钥匙干什么?”
舒升话说完,一道秘源信号从半空中的笔记本为中心开始传播。
“到了控制中枢,这就是打开中心数据库的钥匙。”
“这……你怎么会有?”
“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
“毁掉这里……你只需要到控制中枢按下按键,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
再次看向一旁的笔记本,舒升皱了皱眉:“你想复仇?”
“我有我的理由,我们只是做了笔交易。”
“那你把温度调上来吧,真有点冷了。”舒升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手心呼了口气搓了搓。
“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那这是……?”
“这个设施正在重新启动,如果你不想被冻死在这里的话,我建议你去控制中枢。”
“启动什么?”
这次没有声音回答舒升的问题,舒升对一旁的笔记本吼到:“快接林清月!”
“发生器已经失去连接了。”
“妈个鸡!”
骂完一句,一人一书又不明不白一头雾水地拔腿往中枢跑。
此刻双河路晓枫药店后舒升的工作室里,林清月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选定一段记录投放到投影上。
小店后的房间墙壁在投影中被光滑的金属材料覆盖,整个房间只有微微的光。
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二十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房间中摆放着十来张双层床,几乎没有留下活动的空间。
而后,场景迅速虚化,只有两个坐在床上窃窃私语的身影还清晰可见。
统一的白色服装和光头造型模糊了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对于这里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来说,房间里的不过是同样的实验素材。
“3375,记住了吗?终止器在什么位置?来,把手放上来。”
其中一个人慢慢地抬起手,努力思考着将手指放到了另一个人的颈部。
“是的,就是这里。明天,我也会为帮你搞定的,时间有限,我该回去了,记住我,我的编号是6425,如果不是我在对面,那就等我下次联系。”
两人交谈结束,很快一人化为星星点点的光球,趁着信号屏蔽的时间离开了房间。
投影中的灯光一明一暗,这就算到了第二天。
房间门口来了一个研究员,身后跟着两个安保人员。
研究员看着手中的表格,毫无感情地念出编号:“3375。”
房间里的众人为3375让出一条勉强可供行走的道路,它艰难地挤过人群,来到门口,顺从地伸出双手。经过验证后工作人员为其戴上了全套的束缚,随手放到了小车后的牵引车上。
它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躺着看一成不变的天花板,默默数着经过的灯,算着还剩多远的路程。
只有几分钟的路,它却觉得过了一辈子。
终于,一块写着“观察区”的指示牌出现在视线中,它长舒一口气。
很快,抵达目的地,它身上的束缚被一件一件卸下。
很快几个人推着它走进了一个像是竞技场的密闭房间,它抬头,缓缓扫过上方的单向玻璃。
很快,对面出现熟悉的身影,它俯身做出战斗准备,这已经是它第七次参加这样的决斗了。
这样的决斗是为了什么,实验体中没人说得清楚。有的说是为了选出最好的实验体;有的说是在战斗中才能测出实验体的上限;有的说只是这些研究员们单纯的无聊为了找点乐子。
但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是生存——起码对之前的3375而言是这样的。
但如今,3375有了第三个选择,自己在杀戮中锻炼出精准而平稳的双手还有一个用途:在破坏对手体内的终止器的同时却不会杀死他,就像是一台完美的外科手术。
就如同他们说好的那样,战上几个回合,双方不断在灵体与实体之间转换,神出鬼没,在场地上不停穿梭。
最后双方找准破绽,几乎同时出手,向着要害发起最后的攻击。
可谁都没能得手,双方在两个脖子上留了道口子,一齐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失去了行动能力。
按照对面那人的说法,研究所里的家伙们不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己被改造的身体还是笔重要资产。
同时,他们也不会检查终止器,在设计上终止器就不可能会在毁坏的同时还保持着携带者的生命体征——除非那是个半灵体,还能熟练运用自身的能力。
但这对于接受改造后平均寿命只有几个月的实验体,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任何实验体只要做出自残的行为都会触发警报,只有在这里,在决斗上,才有机会破坏体内的终止器。
对于两个刚刚见面必须进行生死决斗的陌生人,怎么可能放心把命交到对方的手中。哪怕双方不知怎么的建立了信任,第一次配合,能在监视下完成这样的事,就算对经验丰富的杀手也颇有难度。
但靠自己出手的感觉判断,对方体内的终止器已经被自己摧毁,不再正常运转。
从现在开始,不论他或者他们想要干什么,都不会再被那群家伙阻止了,对自己也是一样。
3375躺在地上,看着头顶昏暗的光,觉得那好像月亮一样,像自己在外面抬头就能看见的月亮。
“呵,自由。”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