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准备些物资，现在就出去买，明天就出发。”
舒升打开车子的中控，搜索自己之前留下的信标。
信号稳定，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车身流光闪烁，舒升一脚油门把车从小店附近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开到了大街上。
买车不上路，如同衣锦夜行。
不过显然舒升忽略了一个问题，因为“V-5”搭载的水晶球系统，从车内看到窗外的景象其实都是投影，从车外压根看不到车内，只能看见黑乎乎一片。
一人一书很快就在车里塞满了东西，打道回府。
舒升正准备把车开到小巷子里然后停回工作室，一旁的伊莱亚斯突然开口：“你看，那不是王万东吗？”
定眼一瞧，小店门口真还有个圆润的身影站在门口不安地东张西望。
缓缓将车停在路边，摇下窗户，他冲着王万东嚷嚷：“王哥，干嘛来了？有事找我？”
王万东惊讶地转过头来，小步跑到车边，把一个袋子提到身前：“舒老板，我是来给你送包的。”
舒升接过王万东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的正是自己的单肩包：“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别的事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行，等会我去停个车。”
将车停回工作室，下车一看，一旁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一个地铺。
尹然抱着一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被子走进工作室：“舒老板，东西买完了？”
“买完了，这是你铺的？”
“对啊，我看你好像用不上这块地方，我就……要不我撤了吧？”
“撤了，我等会要出去几天，你自己用我的账户买点东西装装修，起码有个床吧？”
“哇！谢谢舒老板！”
随手摸摸少女的头，舒升走到前店打开了大门，脑海中响起了伊莱亚斯的声音：“要我提醒你吗？那个女孩是66年的。”
“呃……差点忘了。”
站在门口的王万东注意到舒升奇怪的表情：“舒老板，怎么回事？”
“没什么。”
侧过身示意他进来说，王万东身子没动，手却一下就放到了舒升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没事，不就是被管理局开除了吗？多大点事？”
舒升闻言当时差点气得跺脚：“什么？我？开除？”
王万东被舒升的反应吓了一跳：“我……我也是听说。”
“听谁说的？”
“我在管理局做笔录的时候听说的……可能是误会。”
“误会？这也就误会？是我，把她炒了！”
“这……说不定也是林局长一片好心啊。局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说你拿的可是顶格的补偿金，要是你是主动离职的可就没这笔钱了。”
到这，舒升才明白卡里的钱是怎么来的：“算了……不和她计较了。”
他招呼王万东坐下：“王哥，说吧，什么事？”
王万东坐在椅子上，显得如坐针灸，回头确认好几遍才凑近了脑袋对舒升小声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的情况，舒升听伊莱亚斯聊起过，不过现在既然事已经结了，应该没什么才对：“那珠子不在你身上吧？”
“当然不在，给管理局了。”
“那个谁也死了？”
“我亲手砍死的。”
“那你觉得不对个头啊？”
“你说对了，我和管理局的炼金术士说我的问题，他们说我需要考虑去精神科挂个号。”
“那你去了？”
“当然没去，我这不找你来了嘛！”
舒升疑惑地冲着这位中年男人眨眨眼：“找我？找我干嘛？你找我检查，也查不出问题啊。”
“管理局里的炼金术士和舒老板您那能是一个水平吗？”
“我要收费的。”
“钱不是问题，我这么多年，还是小攒了些钱。”
“行吧，说说你到底什么情况。”
舒升翻开手中的伊莱亚斯，一副准备认真记录的样子。
“我觉得……有东西在吞噬我……或者准备吞噬我。”
“什么东西？能不能具体说说？”
“像是……有狮子在我背后要将我一口吞下一样。”
沉吟片刻，舒升好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带着双眼里闪过的符文光芒，缓缓开口：“人类的大脑可以承受短暂剧烈的冲击，但对于长期的痛苦，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你长期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所以产生了不安和焦虑。请说服自己，自己并不处在狮群之中，你很安全。”
舒升看着他的双眼，耐心得等待他的回应。
王万东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舒升的话说完了：“舒老板，你这话没什么用啊。”
听闻此言，舒升下意识把身体往后挪了挪，连忙呼叫手中的伊莱亚斯：“不是，我的催眠人类呢？没开上？”
“运转正常，没有问题。”
“那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在那边待久了，灵体的催眠触发点出了点问题。”
王万东在舒升眼前挥了挥手：“舒老板？舒老板？你有听我说话吗？”
“当然……呃，你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这样吧，我现在手头有点事，等我回来，我再好好给你看看。”
“舒老板……是不是要回那边？”
舒升起身正欲离开，却被一句话留了下来，他转过脑袋疑惑地盯着王万东：“你说哪边？”
“之前我们才去过的那边。”
“这……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们断开通讯后，林局长又把我叫了过去，我拿着珠子听到了模糊的几个字‘伊莱亚斯’，应该是你们弄的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但这显然不是什么求援信号，因为你们已经能够联系到外界了。所以这只能你们在测试一个巨大的信号发生器，你们还想回去。”
“你想和我们一起？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
王万东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条金色的项链，上面吊着一块红色的宝石碎片。
“这价钱，不够吧？”
“这是巴兰兹亚的其中一块。”他将项链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我准备压棺材板的东西。”
舒升从桌子上拿起项链，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巴兰兹亚是传说中的宝石之都——熹风城女王的名字。
随着沉域建立，沉域外的领地除了少数的前哨开拓站外几乎被全部放弃，绝大多数人也就来到了沉域这更稳定的世界。
但熹风城却一直原地不动，后来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队探险者拿着女王佩戴的宝石碎片返回，而这宝石也就被人们成为“巴兰兹亚”。
作为宝石之都女王佩戴的宝石，哪怕只是一块碎片，也能明显感觉出区别。
舒升从抽屉里掏出一块自己平时用来做材料的红色宝石仔细看了又看。不看还好，一看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区别在哪说不上来，但就像是习惯了高刷的眼睛回不到六十帧一样，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成交。”舒升把项链放进口袋，示意王万东随自己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