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上官流云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把熬药的炭炉都放到了床边,用火焰晶石加热汤药,以便能时刻照看。
神灵落身体太过虚弱,经不起大补,上好的灵药熬好后又需用兑好几遍水后才可喂她喝下。
上官流云轻轻抱起她,让靠在自己怀里,把熬好的汤药喂到她嘴边,汤药还未被咽下,就全从嘴角流下。
他用丝巾擦干净她嘴角后的药渍后,又用勺子舀起一勺继续喂。
起先神灵落一点药都喝不下去,他一碗接一碗的往下喂,终于汤药也能勉强咽下一点。
神灵落虚弱的气息也逐渐平缓,比几日前气若游丝的样子好太多了。
上官流云的白袍上染满了药渍和未被喝下的药液,见神灵落脱离了生命危险,轻轻的抬起她的头,用手指将固灵元的丹药放在她舌上含住后才敢离开。
在床边呆了三日后终于第一次离开,他走到书桌旁,打算给神祈回信。
上官流云短暂的思索一番,拿毛笔蘸了蘸墨,运笔如行云流水,字形十分流畅,笔触刚劲有力的写下八个字。
“一切安好,落儿无恙。”
又恐神祈还会担忧,把床旁边用贝壳,珍珠,海螺制成的挂饰中取下一枚海螺放入信封当中。
拿出传信符,用灵力催动后,随着符咒上的纹路发出剧烈的光芒,信封随着符咒一起消失在他手中。
“我那些珍藏的好药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上官流云把熬药剩的药渣用储物空间收集起来,近万年来都没动用过这些灵药,原本是打算再过些时日用这些灵药为种,再种一批新的药材,看来这个计划只能搁置了。
不过看着脱离死亡的神灵落,他又拿出一本书开始计账,厚重的书籍,纸张边缘有点发黄的,翻开一看,满满的都是神祈欠他的灵石。
“反正你欠我的也够多了,再多点也无妨,而且既是你女儿用的,这些药材还是全记祈兄账上。”
……
又过了小半个月。
在一日的傍晚,夕阳西下,流云缓动,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仿佛被泼上浓墨重彩鲸蓝色的墨。
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金灿灿的暖阳余晖铺满了整个竹林院落。
一阵轻风轻抚而过,吹动着向风处挂的风铃铛上挂的彩带飘飘起舞,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屋外的鸟鸣形成了一道优美的轻音乐,听起来格外的闲适悦耳。
神灵落悠悠转醒睁眼醒来,夕阳微亮的暖光却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用手捂住双眼抵挡着光亮,反应过来又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双眼无法看清,但内心的慌乱感驱使她赶紧离开,她伸手摸索着床边想下床。
“别乱动!好好躺着。”上官流云端着药走过来就看到神灵落醒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到她乱动,害怕伤口又裂开,赶紧呵斥住她的行为。
神灵落听到旁边有人斥责的声音,又害怕的躺了下去。
上官流云把药放到床旁边的桌上,走到床边,指尖放在她额头上,用法术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确认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又意识到刚才斥责的语气太过严厉,放软了语气对她说,“你乖乖躺着,伤口愈合慢,需要静养。”
神灵落明显被他严厉斥责的话给吓到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你是谁?”
“我叫上官流云,是你父亲的好友,接下来这些的日子,就由我照顾你。”上官流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上官流云给她喂药时发现神灵落眼角很红,语气十分严肃的问她:“你揉眼睛了?”
“刚阳光太刺眼,我用手挡了一下。”神灵落解释道。
上官流云抬头看了一下落日余晖斜射下来的阳光,并不是很刺眼,但她眼睛受伤,怕光也正常,倒也没有再多说。
“先喝药,喝完药了再处理眼睛。”上官流云又拿了个枕头靠在她身后,方便喂她喝药。
喂她喝完药后,上官流云让她先在床上躺着,他取出一条事先被药水浸泡过的浮光绫,从储物空间拿出了几瓶解毒的灵液。
“睁开眼睛,不要乱动。”上官流云小声提醒。
她听话的睁眼,但她所见皆是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着面前的人身着白衣。
神灵落闻到了他身上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异香,风中含着丝丝桃花香,淡淡花香又掺杂着清冽的山水气息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上官流云将灵液倒了两三滴在她眼中,两只眼睛都倒好了灵液后,又用浮光绫把她的眼蒙了起来。
“这个是用来挡光的,等把毒素清理干净了,过些日子你就能看到了。”上官流云系好后跟她说。
神灵落抬头看他:“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阿兄,叫兄长或者流云都可以。”上官流云对称呼倒是无所谓。
神灵落有些期盼的问他:“我可以问一下我父亲怎么样了吗?”
“祈兄他现在在魔域征战。”上官流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她:“你也不用太担心,神祈他命大着呢,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你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些伤是云族的人造成的吗?”上官流云忽然靠近她认真的问。
神灵落听了他问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的低下了头。
“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你父亲这人最是睚眦必报,等他把魔族的事情给处理完,再收拾云家世族的那些人。”上官流云见她不想说,也没有过多追问。
神灵落良久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他问:“可若伤我的人是母亲的亲人,我父亲会为我杀了他们吗?”
“这可不好说,不过你要相信你父亲,他定是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上官流云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复,毕竟这是神祈这家事,他也无法去过多的干涉。
神灵落听了他的话,强忍着脸上的失落,故作无所谓的说,“没事的,我会理解父亲的。”
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去杀母亲的亲人。
她此刻感觉自己好累,她不想再去在乎了,死过一次后的她清醒了很多,或许一开始她不该去渴望他们的爱。
“别这样想,他并非是不在乎你,你父亲如今背负着太多人的命运,三界的众生全靠他一人庇护着,魔域接连爆发大小战事,若他离开,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很能想陪你……”上官流云觉得神灵落想的太多了,出言劝她。
“流云哥哥,我想休息了。”神灵落打断了他,不想继续聊下去。
上官流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心里藏了很多事,只得无奈的应了声好,给她盖上了被子。
“那你好好休息。”上官流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心里藏了很多事。
他心中早已经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这个心结还需要让她父亲神祈亲自来解。
临走,上官流云又说了两句。
“还有,你小小年纪,心里就藏那么多事可不好。”
“若你想,可以将烦心之事告诉我,我会帮你排忧解难。”
窝在被子里的神灵落闷闷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