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徐图之

小月总觉得朱高炽这话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但一时间又没理解上去，因为姚广孝带来的人还给朱高炽带了一句姚广孝的话。

“对了，世子，那人还说，道衍先生嘱托世子，性子太烈的马儿，想要骑之，不能心急，要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听到这老先生还有话，朱高炽觉得自己之前理解的还是有点偏差。

这个徐徐图之，应该还有一层意思。

姚广孝也不会单纯送来一匹更好骑上的小母马给自己练手，这么简单的办法，不怎么符合这个老先生的身份。

“世子……那人就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在世子身边已然伺候了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句话，我是一定不会传错了的！”

这边小月在旁边见朱高炽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对于这句话有什么疑惑，当时就有点急了。

她在朱高炽的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也可以说是深的朱高炽恩宠，相互之间都是知道长短深浅的。

朱高炽纵然是有所疑惑，他也觉得不该是疑惑在他身上。

“你没传错，是我之前没听明白罢了，这驯服战马，跟骑兵冲锋作战一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道衍先生想告诉我的，不过是这个道理罢了！”

朱高炽完全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但小月听的却是更加糊涂了。

“世子这两天不是把之前摔了世子那匹战马在马厩里好生伺候着呢吗？难不成还要饿它几天，让它力气衰竭了再去驯服？”

朱高炽之前被那匹战马折腾得躺了三天，那也是小月在床上床下的伺候着的。

她自然明白那匹战马是朱棣亲自送给朱高炽的，意义非凡。

要是朱高炽不能最终驯服它，倒是显得他没什么能耐了。

“那战马在父王那都是宝贝，怎能饿着，万一饿坏了，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世子无能，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训马？”

“那世子打算如何？世子的身子，倒是比之前精壮了一些，要不咱们等世子的身子再好些，再去学骑术？”

小月这自然也是关心朱高炽，怕他再一次出现上次学骑术的情况。

当然，她知道朱高炽的身子骨比之前精壮了一些，却是切身的感受。

“等我这身子能赶上高煦了，这靖难都已然成功了，调养身子可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啊！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是艰难，而这骑术，就算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也得在两月之内学会！”

朱高炽既然跟朱棣定下了赌约，自然不能到时候骑不上马再去死皮赖脸的求朱棣。

况且朱棣不让朱高炽在不会骑术的情况下上战场，也是为了他的安危，这绝非儿戏。

“这道衍先生，说这些是为了教世子？”

“那是自然，行了，咱们还是按原计划，先去骑一骑这小母马，若是连它也驯服不了，本世子怕是就当真上不去战场了……”

朱高炽说着话，当时就又来了自信了。

“世子，你别说一半话啊，就算是你骑上了这小母马，那匹战马可是不知道比它高了多少，世子不还是难以驯服？”

“这小母马，这几天怕是得辛苦一些了，白天本世子得用它练骑术，到了晚上，就把它和那战马安置在一处，让那战马也练一练骑术，日子长了，这战马不也就没那么多的戾气了吗，道衍先生说徐徐图之，又给本世子送来了这么一匹小母马，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朱高炽把自己理解的姚广孝的意思跟小月这么一说，小月才终于理解了朱高炽之前说的那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连忙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的低下去，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几天，朱高炽都在小月和王虎、姜海的陪同下用姚广孝新送来的小母马练习骑术。

而这一次，他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也是当心了不少。

三天下来，倒是也能自己骑着小母马在院子里平稳的行走了。

“世子，等明日咱们到城郊去，让它跑起来试试，再练上几天，就能骑那匹殿下赏赐的战马了！”

王虎看着朱高炽这几天的进步，也是十分高兴。

毕竟之前朱高炽是有名的喜文不习武，他和姜海除了护佑着他的安全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也没太多交流的机会。

自打这靖难之战开始了，朱高炽虽说还没习武，但又是研究火铳，又是学习骑术，跟他们的关系自然也是近了许多。

“就按你说的！这几天父王和耿文兵都在行军扎营，应该是还没打起来，等到过了八月十五，怕是这战事就要起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没多少时间练这骑术了！”

朱高炽看了看当空刚刚要升腾起来的明月，此时距离八月十五，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了。

朱高炽这么说，可不是没有依据的。

但这其中的缘故，自然不能让他身边的这几个人知道了。

“世子放心，有我们二人在，定让你在殿下得胜归来的时候策马前去迎接！”

之前朱高炽一心想要骑那匹战马，让王虎他们二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行。

如今这么循序渐进的一来，他们发现朱高炽也不怎么蠢笨，这才敢跟他做这个保证。

骑马这件事有了头绪，让朱高炽大为开心。

而到了八月初五这一天，他也终于接到了一封朱棣亲笔给他写的书信。

这些日子除了练习骑马，琢磨火铳之外，朱高炽的心思几乎就用在了整理北平的钱财上。

在朱棣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北平的财政还是十分健康的。

本来朱高炽还担心北平在靖难之战下没有余钱，自己连改造出一些火铳的钱财都没有，但如今看来，他这个担心自然是有点多余了。

确信了此事之后，朱高炽已经在北平城中寻找合适的工匠了。

好在朱棣这些年一直在为靖难做准备，开战的前提，自然就是北平有打造兵器的实力。

通过姚广孝，朱高炽也是寻找到了几个曾在南京城铸造过火铳的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