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同时催动辟邪内力,轮换三波,前仆后继的涌过来是什么体验?
林平之不想再提。
此时他已经催动辟邪内力,展开万里独行的轻功,猛地拉开了与松风观众人的距离。
余沧海能够灭掉峨眉,将青城剑派的名字,改称松风观,的确是有所依仗。
松风观弟子,人人皆修辟邪,剑法快的诡异。
就算是林平之,也要暂避锋芒。
全力施展轻功,脱离战圈。
不能被动挨打,要掌握战局的主动。
短暂的退避,剑光一闪,林平之折返而来。
辟邪剑法展开,只攻不守。
连出五剑,刺伤四人,身形再次闪退。
辟邪剑法毕竟比不得独孤九剑,是他自己从各路剑法中搭配出来的招式。
敌人人数一多,就有点捉襟见肘。
再次刺伤几人,林平之腾空而起,垂落在一棵大柳树之上。
他感觉到了棘手。
双方的出剑速度,几乎都在一瞬。
松风观众人,用辟邪内力催动松风剑法,进攻虽不足,但守的很严密。
特别是三五人成一组,能够守望相助。
“你这是什么剑阵?”
林平之居高临下,松风观众人,或三人成阵,或五人成阵,或七人成阵。
组成一个个节点,而以这一个个节点,又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
又有余沧海,游走于众弟子之外,纵观全局,时而出手,便是绝杀一击。
“峨眉派武功平平,但这剑阵,的确是不凡。
你今日插翅难逃。”
余沧海气定神闲,成竹在胸。
一年来的屈辱,愤怒,压抑,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林平之被困在三十二人组成的峨眉剑阵之中,纵然有通天之能,也走不出去。
“砍树!”
余沧海不再废话,一声令下。
这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树,摇摇欲坠。
林平之纵观四周,这里是一片荒原,只有平一指一家在此。
如今已经被松风观弟子,完全包围。
这些弟子,不仅练了辟邪剑谱,而且,还从峨眉学会了这种剑阵。
相互勾连之下,威力倍增。
何况,还有个余沧海,在一旁观战,随时都可以加入围攻之中。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超快的速度,与敌人周旋。
但剑阵一成,他们守望相助,自己一出剑,面对的就是三到七个人的围攻。
同样是练辟邪的,差距不会很大。
现在想起来,这些人还都是自己帮忙割了的。
的确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林平之纵身一跃,从树梢上飞跃而下。
人在半空,长剑已经刺出。
耀眼的光照耀夜空,剑光如同幻影,分八九个不同的方位落下。
衡山五神剑!
自从领悟了这门剑法之后,他还没有施展过。
这一路剑法,走的很远。
比起他如今对剑法的领悟,还要深远一些。
五路剑法合成五式剑法,五式剑法再作为一路剑法的基础招式,合成一式剑法。
衡山五神剑,最终化作一剑。
这一剑,变化万千,虽然比不得独孤九剑每一招都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但也抵达了超一流剑法之境。
而衡山剑法自有特性,变幻莫测,搭配他的轻功,更加的充满了迷幻色彩。
林平之不再困守,跃入人群中,长剑如同幻影闪过。
长剑时而碰撞出叮当声,时而传来刺入血肉的轻响。
血花在溅射,有人倒下,又有人补上。
他只是一招衡山五神剑,偶尔搭配辟邪剑法中的守招,全力展开轻功,辗转腾挪,在敌人组成的剑阵之中游走。
余沧海早已经麻木。
“这林平之,武功到底怎么练的?”
他纵观全局,看的出来,林平之的轻功,比起他们来说,又要快上三分。
不但轻功不凡,而且,剑法更是精妙。
“似乎是衡山的剑法,但莫大先生,不曾用出过这么精妙的招式!”
一门剑法,能够将一个人的战斗力,推进到极度夸张的境地。
林平之此时施展的剑法,就变幻莫测到了极点。
“但他学的却都是剑法。”
余沧海思索,自林平之闻名江湖以来,所学所用,皆是剑法。
而此人的剑法天赋,也的确是惊世骇俗,竟是能够将这些个剑法,尽数融会贯通。
而自己最强的,其实不是松风剑法,而是摧心掌。
余沧海心中有了主意,却是依旧一动不动。
此时平一指家中的几人,都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尽数中毒,动弹不得。
他们手中,还有岳不群的夫人,华山宁中则。
林平之是决计走不出这里的了。
但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杀死这个自己最恨的人。
当日,青城剑派是何等的风光,从蜀中远赴而来,灭福威镖局,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林平之。
“杀了他,我就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才有机会!”
余沧海思索的片刻,松风观弟子,已经倒下了一半。
随着剑阵威力的减弱,林平之越加的游刃有余。
每一次剑光落下,都有人受伤倒地。
或手腕被挑,或脚腕被刺。
终于,随着最后一道剑光的落下,松风观弟子,已经全部倒下。
地上哀嚎不断,有人翻滚着想要逃离。
林平之披头散发,早已没有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长剑卷刃,长衫染血。
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久违的危险的感觉。
“余沧海!”
林平之不敢大意,持着卷刃的长剑,指向这位曾经的青城剑派掌门人。
一抹秋泓闪过,余沧海提步向前,
“你修行内功,不过一年有余。
纵然再是天才,内力终究是平平。
如今,斗倒了我这么多的弟子,你的内力,体力,应该是已经到了极限。
你练的辟邪剑法,我练的,也是辟邪剑谱。
你出招鬼魅,我出招,同样鬼魅。
而我练内功,练了六十年。”
余沧海一步一步靠近,长剑之上,内力涌动,卷起地上的杂草。
两人的剑,几乎在同时刺出,又在同时变招。
余沧海施展的,是一门林平之没有见过的剑法,与青城剑派原先的武功,不是一个路数。
交手不过三招,两人长剑第一次碰撞。
忽的,林平之面色一变,手中的长剑,被一个巨力缠绕着,即将脱手而去。
这本是普通的剑法招式,但在这位一代宗师的手中,却发挥出了奇异的作用。
两人同时用力,内力奔涌,在长剑之上汇聚。
某一刻,两柄交接在一起的长剑,忽的崩裂,化作一块块断铁片,四方飞溅。
“林平之,接我一招摧心掌。”
长剑崩断的刹那,余沧海一声大喝,手掌猛地探出。
一只枯瘦的,却又充满了肌肉质感的手掌,从衣袖中伸出。
磅礴的内力催动下,甚至能够看到,这只手,比另一只手还要巨大三分。
鼓胀的手指,巨大的诡异的手掌,就这样拍了过来。
林平之手一松,手中的剑柄落下。
手掌一翻,同样一掌轰了过去。
衡山掌法!
双掌相交,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平之黑发飞扬,身体微微后仰,丹田中内力喷涌而出。
同时,一缕异样的真气,透过经脉,向着他的心脏,冲击而来。
摧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