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傻子皆死尽,唯有坏人留其名!
林平之不想做一个傻子,就只能做一个坏人。
用这种办法得到衡山剑法,衡山内功,他感觉念头通达,毫无负担。
这是一次仅次于辟邪剑谱的,巨大的收获。
让他对未来的路,有了更加明晰的认知。
特别是当他将衡山剑法与嵩山剑法尝试着连贯起来,而刘正风道:
“你的路似乎走错了。
这剑法掌法,不过都是杀人的技术。
一门剑法,有个十几二十招,也就足够了。
你将自己会使的剑法,串起来几千招,在交手的时候,所用的,还是只有那么十几招。
门派传承不同的剑法,是因为不同的人,剑路各不同。
有的人适合回风落叶剑,而有的人适合云雾十三式。
而就个人而言,惯常用的剑法,有一套也就足够了。”
刘正风的一番话,让林平之愣在了当地。
他练剑,都是自己琢磨着练的。
没有名师指点。
曲洋虽然与他交好,但关于个人功法的问题,也从不谈及。
倒是刘正风这个老实人,看出了他的问题,主动开口。
只是,刘正风说到这里,也停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说。
林平之急忙问道:
“那依师叔之见,师侄这剑法,该怎么练下去?”
这个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一点。
哪有那么多坏人?
多做好事,终究是有好报应的。
要不是自己救了刘正风一家子,又怎么会换来这一声指点?
林平之甚至认为,刘师叔的这一声指点,比他辛辛苦苦教自己剑法,教自己内功,要重要的多。
他早就明白,自己剑法接下来要走的路,是化简为繁。
但具体要怎么走,也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他只是在不断的学习,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各路剑法串联起来。
实际上,在这一段时日,他已经不再热衷于将各路剑法串联了。
博采众家,怎么博采众家?
只是,满腔的期待,终究没有换来刘正风一句指点。
这位衡山派的宿老,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
“以你的剑法境界,我已经指点不了你了。
或许,我师兄可以。
但师兄是决计不会指点你的。
我衡山派,除了我师兄,或许唯有三十年不下衡山的莫师叔,才能帮你解答这个问题。”
“莫师叔?”
曲洋和林平之,一起被勾起了兴趣。
甚至就连曲非烟,都挂着耳朵,伸直了脖子。
刘正风坐在草地上,道:
“这是我衡山派的陈年往事了,说起来,莫师叔,还是本门当代掌门的授业恩师。
也是莫师兄的亲叔叔。”
随着刘正风娓娓道来,衡山派的一桩陈年往事,被勾了出来。
数十年前,武林中有一场浩劫。
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势成水火,在一次魔教围攻华山的战斗中,五岳剑派的精英,与魔教的高层,同归于尽,纷纷死在了华山。
衡山作为五岳剑派的一员,当年的宿老,一个都没有回来。
人才凋零,武功失传。
甚至就连衡山派最为重要的一门内功,也就此失传,数十年来,没有人能够再练成。
“莫师叔醉心武学,一心想要解开本门至高内功失落之谜。
潜心研究,已经整整三十年,不曾走下衡山了。
你的问题,或许唯有师叔才能解开。”
刘正风道,
“你若是想要解开自身桎梏,在剑法上登堂入室,最好还是亲自去求见莫师叔。
你如今身怀衡山武功,自去山中寻找便是。”
林平之:“……”
这不就是衡山?
当然,他知道刘正风所说的,是衡山派,处于茫茫衡山之中,云深不知处。
但他的剑法,此时的确到了一个需要人指点的十字路口。
所以,这位刘正风的莫师叔,莫大先生的授业恩师,终归是要去找一找的。
山中无岁月,日升月落几次后,刘正风与曲洋,飘然而去。
刘府之事,也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
费彬遵守承诺,离开山里之后,亲自赶到刘府。
言称亲眼看到,刘正风杀了曲洋之后,拔剑自刎,死于茫茫群山之中。
刘正风即死,嵩山派与他的恩怨,便也不必再提起。
倒是林平之,尚活在世上。
这丁勉与陆柏的仇,自然要记在林平之身上。
数日后,刘正风金盆洗手,以及之后费彬所说之事,便传遍了江湖。
“这江湖,就如同一座围城。
里面的人想出来,却出不来,而外面的人想进去,却也进不去。”
有人摇头叹息。
而刘府家眷,也算是得以保全。
刘正风的几个弟子,也算是有情有义,互相扶持,将差点垮塌的师门,给撑了起来。
当然,林平之在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事儿了。
能做的,他已经全做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那就交给天意就好。
他带着曲非烟,此时正在漫山的寻找衡山派的……山门。
曲非烟走的喉咙冒火,
“林大哥,你怎么就忘了问问刘爷爷,这衡山派的山门在哪里?”
一提这个,林平之就来气,
“还不是怪你。
不跟着你爷爷游山玩水,非要跟着我闯荡江湖。
我林平之,这几个月,不是在跑路,就是在跑路的路上。
你跟着我,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砍了。
要不你还是回去找你爷爷吧,这衡山派太难找了,就让我独自一个人,安静的慢慢找吧。”
他是真的没想要找个丫鬟。
可每次说到这里,曲非烟都是理直气壮,
“那怎么行?
你忍心我跟着两个糟老头子,在大山里穿进去穿出来?
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遭受他们琴箫合奏的玷污?”
林平之苦笑,
“我忍心啊。
说了多少遍了,我忍心。”
曲非烟狡黠的一笑,
“不,你不忍心。
我爷爷说了,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林平之:“……”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人瞎转悠了三天之后,终于在一片山坳里,寻找到了一片房舍。
青砖琉璃瓦,建的整齐有序。
“这衡山派的,好有钱啊。”
曲非烟忍不住赞道。
林平之倒是早有预料,像五岳剑派,青城剑派这种门派,根本就不缺钱花。
要知道,为了打开蜀中的市场,他爹林镇南,每年都要送给青城剑派,一万两银子。
之前青城派一直是不收的,后来也就收了。
而衡山派在福威镖局早就打开的路途上,那孝敬一定是不少的了。
这江湖上,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福威镖局。
两人翻过两道山岗,终于靠近了这一片房舍。
林平之道:
“这衡山派,果然是清修之士,咱们看了这许久,却是一个外出遛弯的都没看见。”
曲非烟道:
“那可说不定,万一他们集体去遛弯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