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非子后记(1)

秦公伯身亡后,其嫡次子秦仲继爵位,执掌秦邑。秦仲年轻有为,足智多谋。其以良骥,美女贿以冀戎,假以示好结盟。游说其部落与秦甲联合讨伐绵诸、邦戎,分食二戎邻地。剿除绵诸、邦戎后,秦仲将多半领土,所有战利品让于冀戎。冀戎沾沾自喜,放松警惕。秦仲出其不备,夜袭冀戎。冀戎一败涂地,再无力回击。

周边戎狄尽除,秦邑得以安定。秦仲令司马(其庶兄秦伯)坚守本邑,已率精锐,与流亡于秦邑之赢邰(赢成之子)残部,征讨礼邑之西戎部落。西垂戎狄首领羊藐视秦仲,曰:四年前,汝祖赢雍与曾叔祖赢成皆为吾刀下之鬼,尔稚气未脱,有何能耐敢邑前叫阵?秦仲愤曰:当年尔背盟弃约,乘虚而入,窃取礼邑之地。今吾将以牙还牙,必痛击汝之妖戎,收复失地。戎首羊嗤之以鼻,傲慢复曰:黄口小儿,大言不惭,话罢,挥戎刀,率猋骑奔袭而来。秦仲于冀戎处略悉戎骑之战法,之前于秦邑演习对垒。窥得戎骑虽灵活多变,然其致命弱点,单马力薄。非四馬战乘合力之强势,稳固。命器匠将戈首铸宽铸长,戈刃打薄磨锋,其一,戈柲加长。步甲两手横握着地,削以马腿。其二,以绳索系戈头,以骑甲飞戈削勾马腿。

戎骑腾杀过来,秦仲命战乘成阵,横冲直撞。戎骑避重就轻,绕于战乘两边,以戎刀砍杀无法转身秦乘之战甲。秦军早已防备,几百骑甲齐飞戈首,千余步甲横握长戈,极速挥扫,横勾戎骑马腿。腿折马扑地而跪,将骑上之狄跌落马背,秦乘奔前而折返,與上左甲发弩,右甲刺戈,戎骑残叫不已,数十回合下来,戎骑损伤过半,节节败退。秦仲命部乘胜逐击,一举杀入邑内,戎狄无力抵抗,狼奔豕突,弃邑远遁……

秦甲大捷,清理战场后,秦仲将礼邑归还成子赢邰,共同修缮,祭拜大骆与妠子姜,成,赢雍之墓冢。协防礼邑月余,时局安稳,秦仲与族叔秦邰作别,凯归秦邑。

秦仲于秦邑,增甲扩乘,枕戈待旦,防患于未然!

厉王三十七年,对暴施、苛政之王朝,国人忍无可忍,蜂起反叛。厉王闻风丧胆,逃往彘地。时年季冬,西戎羊部再次侵犯西垂礼邑,赢邰率部与之抗衡,秦仲因大雪挡道,救援来迟,赢邰不幸被戎狄杀害,礼邑再次落入犬戎之手。

厉王外逃,王朝无君。周定公,召穆公共掌朝政。

公元前829年冬,厉王薨于彘。次年,其嫡长子姬静继位,史称周宣王。

秦仲经营秦邑二十年,与周边犬戎时而征战,时而休盟,以其睿智让邑民得以休养,王界得以安固。宣王四年,为嘉扬秦仲之功,封其为卿大夫。

次年冬天,邦戎,绵诸,联合冀戎,白氐,逾踏王界,向秦邑袭来。秦仲率部奋勇还击,戎狄不敌自退。后又几次进犯,皆被秦甲击退。

公园前822年,邦戎,绵诸,冀戎,白氐勾结北垂强戎玁狁,杀气腾腾,围攻秦甲。秦仲边战边驿书向王告急。双方势力悬殊,秦甲背水一战,终因寡不敌众,被群戎大敗。秦邑沦陷,邑首秦仲,司马秦伯皆战死,族人携乡民被迫南撤。

宣王接到秦仲急简,命尹吉甫率西六师联合元戎所部,南仲率南师,分别向西垂,北垂进伐,联合秦甲逆剿戎狄。

尹吉甫率王师路遇秦甲残部,悉秦仲阵亡。命所剩秦人以秦仲长子赢褀为首,随同王师反扑戎狄。尹吉甫以元戎十乘为先锋,六师为主力,秦甲垫后,在彭衙大败猃狁及众戎,收复失地,乘胜追击至戎地太原,猃狁见势不妙,逃回北地。尹吉甫又率部往北垂之地,与南仲南师汇合,其得王令回朝,所部由南仲统一指挥。

北垂朔方有昆夷、鬼方、玁狁之戎,势力皆不容小觑。南仲稳打稳札,先筑堡安营,以小股部甲袭敌,皆被击退。久而久之,戎狄以为南师亦不过如此,放松警惕。待以时机,南仲命南师为主攻,西三师率元戎为左翼,其余三师携秦甲残部为右翼,战鼓擂擂,旌旗昭昭,突击犬戎。多少日养精蓄锐,王师气势磅礴,一举将三戎打的溃不成军,远遁千里。

王师凯旋归来,宣王大悦,命尹吉甫作以诗歌《出车》,广传国人,以表南仲之功。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途。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秦仲战死沙场,宣王惜之,命以伯之规格厚葬。允其长子赢褀袭其子爵位。由于秦甲所剩无几,王派七千甲士于其麾下,令其征讨西戎羊部。

公元前821年,赢褀携其二弟赢福,三弟赢禄,四弟赢寿,五弟赢康,率领八千战甲,兵分两路,向西垂礼邑开伐。

犬戎羊部此次亦列战乘对阵,双方于渭水之畔激战数日,赢福,赢禄,赢寿先后阵亡。赢褀义愤填膺,举行大蒐之礼,命赢康率五百族人为敢死之甲,冲锋在前,其余部甲紧随其后,赢褀去甲赤膊,亲擂战鼓,秦甲慷慨激昂,杀向戎狄……

几十回合之下,戎狄血肉竖飞,尸横遍野。赢康驱乘紧逐犬戎首领羊乃奇,一箭将其射于乘下,四馬践踏,脑浆崩裂。余之犬卒闻之首领以死,慌不择路,向西逃去。赢褀,赢康率部一直杀入礼邑,将守城之戎斩尽杀绝,重新夺回礼邑。宣王嘉秦之功,将礼邑赐于秦褀,并由其继其天祖大骆西垂大夫之职位。秦康骁勇善战,射杀犬戎之首,为国人称颂,宣王封其男爵,赐梁邑。

捷报频传,宣王意气风发。陆续命晋穆侯攻打条戎,命召穆公征讨淮夷,太师皇父伐徐夷,方叔剿楚,几番远征,四夷咸服!

至西戎羊部首领羊乃奇亡后,西垂得以安宁。秦褀继以祖业,于常羊山修筑养马苑,置种马,骒马上千,培育战骥。与西戎丰狄部落休盟互市,将礼邑与秦邑旧地融合贯通,收留逃难国人,往太原之地屯田耕种,募甲招丁,壮大秦甲。孺夫人毛姬为其生嫡长子世父,为人大智若愚,忠勇双全。次子开父,有祖父遗风,高瞻远瞩,足智多谋。后娶媵妾单氏为其生庶子往父,庶女缪子。

晚年宣王好大喜功!弃“修籍”,使“井田制”废;重内戚东申,致申族姜氏祸起萧墙,西申叛乱,南师覆没;贪乐色,杀杜伯,寒众臣之心,朝废忧亡!

宣王崩,嫡太子姬宫湦继位,史称周幽王!

王朝衰落,犬戎四起,秦地三十多年之安宁再次被破。年过七旬之秦褀,忧心忡忡!携三子率部左抵犬戎羊部进犯,右平冀戎,白氐,邦戎之患。终疲于奔命,于幽王四年,生疾逝去!秦人后世尊为“秦庄公”。

秦褀亡后,众邑官遵世制,推选嫡长子世父继以父志。然世父镇守旧邑之地,与邑众曰:绵诸杀吾祖父,吾曾发誓,不杀戎首,不归新邑。愿将卿位让于吾弟开父。

公元前777年,开父继任西垂大夫。不时与西戎各部交战,周旋。为平稳时局,与丰戎部落会盟于渭水,将其庶妹缪子赢嫁与丰戎首领丰羽,共处互市。西戎羊部与秦甲不共戴天,双方于西犬丘数次激战,各有胜负。次年,开父将邑都迁往汧地,冀戎乘势围攻西犬丘(礼邑之地),世父率部南下,与西垂守军顽强抵抗,不幸被俘。开父以良骥五百,救赎世父,冀戎不允!年后,又加三百种马,托丰戎首领羽与冀戎交涉,世父得释。

幽王贪婪腐败,重用奸臣虢石父。暴政重赋,国人苦不堪言!公元前774年,受宠妃褒姒蛊惑,黜申后,废太子姬宜臼,改立褒姒生庶子姬伯服为储君。申后带姬宜臼投奔其父西申候,候大怒,暗地征甲扩乘,待以时机!幽王十二年,虢国虢石父见西申国失宠,生窥吞之心,向幽王进谗言曰:西申候因王废其女、甥,心生怨恨,欲行谋反。幽王大惊,令郑桓公率王师讨伐。西申候闻之,引西戎部落入境,串联东夷不满幽王之缯国,反攻王都。王师大敗,郑桓公被戎人所杀。幽王携褒姒,姬伯服,虢石父,由五百虎贲守护,仓惶逃往骊山,寻求骊戎国庇护。骊戎姬伯曰:吾与王虽同为姬姓,然与申候亦世亲。王倒行逆施,已失信于民,上苍不容汝,吾岂能逆天而行乎?骊伯命部围剿幽王,虎贲亦反之,取幽王,姬伯服,虢石父之首级,献于申候。

公元前770年,申伯挟幽王之首级,联合鲁孝公称,许文公姜等诸侯,拥姬宜臼继王位,史称周平王!

同年,虢石父之子虢公翰联合幽王旧势力,立幽王之弟姬余臣为天子,史称周携王!

二王并立,诸侯割据,王朝不时纷争。西戎至申候引入始,对王界大肆侵扰。平王不堪其忧,命诸侯讨之,然王令不威,唯赢开父率秦甲,与其叔赢康梁部共讨西戎。

为稳朝政,平王决意将王都东迁至洛邑,开父与其叔赢康共同护送。为表其叔侄之功,封开父为候爵,赐岐西之地,为王朝固守西倕。封赢康伯爵,赐夏阳之地。

次年,开父于西汧修畤。择黄道,着五彩冕服,以骝驹、黄牛、羝羊祭祀白帝,正式立“秦国”。族人皆欢,举秦同庆!司徒作歌以典:“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亡!”

常年厮杀,战骥后继困乏。开父令三弟往父监管养马苑,引良种马,优骒马,培育战骥。西戎羊部复侵西犬戎,开父令大哥世父率甲抗击。羊部首领羊又奇欲报其父乘亡之仇,于驽上抹毒,暗箭伤世父,世父毒发身亡。开父愤怒,亲率上万秦甲,与羊部大战于圆顶山下。秦乘将戈改进戟,既可钩啄又可刺杀。步甲执矛,增配鸾刀,长可刺,短可抽。几天激战,羊部大敗,首领羊又奇被开父以青铜鹿头刀砍死于马下。开父将世父厚葬于圆顶山西麓,陪以鼎,镈、铜虎,短剑。

王赐岐西之地,被冀戎,亳戎所占据。开父不甘雌伏,养甲蓄锐两年,战骥后继充足,率部讨伐二戎。兵强马壮,战绩辉煌!将戎狄一举逐逃岐山之东,归都!次年深秋,戎狄再次进犯,开父率甲复征,岐山夜寒,生疟疾,不治病亡!举秦皆悲,葬西垂,世尊襄公!

公元前765年,襄公嫡子赢肃继位,年仅十九岁,世称秦文公。西戎羊部首领羊又奇被杀,其部落因争首领之位,自相残杀,再无力进犯西倕之界。秦文公因喜大堡山之风水,便将国都安于西垂。

平王仰赖秦文公抵御西戎,命司徒郑武公保媒,将鲁孝公之庶公主“子美”,聘于秦文公。次年,文公大婚,鲁惠公令其弟臧僖伯送庶妹“子美”于秦。秦鲁一西一东,结为姻亲。

文公与夫人子美相敬如宾,来年生嫡子赢静。文公已贵为候爵,然对祖上养马之业,不敢懈怠。虽不亲养,仍命族兄赢安为厩校,优种良骒,善育战骥,定期查验。夫人子美将鲁国养蚕之艺,与秦地桑业结合,取长补短,带领秦妇,秦女织丝丰衣,市于戎狄,换取田马耕牛,丰盈秦政。

文公三年孟夏,率部于常羊山苗猎,获野牛数百。觅得大量五彩石,运回都城,命匠人为夫人装点后花园。一日,赢安报文公曰:吾秦甲为周王朝戍卫西倕,镇守乾疆,战骥消耗非中原诸侯可比。仅凭常羊山养马苑育马,恐难以续接。吾闻非祖曾于麦积山置养马苑,牧马滩。那里水草丰美,驰野辽阔,可设大苑大厩,善养万马,候否有此意?文公闻而甚悦,赞赢安虑事周全,可堪大任!

四年初春,文公携赢安率部北上,达汧水,渭河汇合之处,入麦积山谷,觅识非祖当年所置“赢氏养马苑”,“秦地牧马滩”之迹,果为养马之绝地。当即令赢安规划苑模,调积匠人开筑。二日,往旧邑之所。文公对随行秦职曰:当年周王赐吾非祖此地立足,今吾尊为国公,莫非此地乃卧龙之脉岭乎?令太卜起卜骨,推易卦,得上上卦。太卜曰:此地背向昆仑,腹合汧渭,确现龙象之兆,大吉福地也!文公大悦,下昭于此地大修土木,新建都城。三年后,邑成,文公由西垂宫迁往新都。

文公八年,晋文候姬仇邀赵邑之主叔带往秦都,拜会文公。文公尊叔带为赢族恩兄,携其同坐,大宴之!酒酣,共勉共祖造父之德!

新置养马苑,几年下来,繁殖率俱增。秦甲四骥战乘可达三千,多年息养,国库盈盈。公元前750年,文公决心伐戎,夺回岐山封地。与丰戎再次和亲,休盟和处。命部分秦甲对冀戎筑城围而不战,引亳戎前来救援,再令大部秦甲伏于半道,奇袭亳戎。亳戎毫无防备,大敗而逃。举秦甲之力,攻破冀城,悉数歼灭。此役大获全胜,终将岐山之地收回,边陲遗民皆入秦籍,置边戍营护卫其地。当年,晋文候率晋甲,赵叔带所部,联合申候所部,攻破镐京,将周携王斩杀。

周平王昭告周民,其为天下共主。

边戍得以安稳,文公变革秦政。设史官,教化秦民。置诛三族刑法,整顿秦律,严纪朝纲。使得国安民孝,举业蓬勃向荣!

文公二十一年,嫡子赢静举仪成人之礼,文公昭令国人,任命其为储君。次年,赢静大婚,其母为其聘鲁姬为储后。

文公从小闻祖父讲述非祖事迹,对关龙氏地芯之门念念不忘。明知地隧已陷,仍幻想能寻得此门,重新挖通塌洞,穿越西界,获取夏稀儿马。这年孟春,国稳邦安,将朝政交由赢静代理,文公率八百虎贲,赴洛邑拜谒平王,呈简将岐山之东献于王,平王大悦,正式册封其为公爵。

事毕,出洛邑,文公欲往芮界,探寻地芯之门。于是去冕服,与虎贲皆换褐衣,化为乡民,南下过灵潼关,抵芮地。依非祖遗简所述之道,穿茫茫林海,千回百转,一无所获。文公心有不服,欲安营扎寨,慢慢细寻。然天公不作美,阴雨霏霏,连月不开!道路泥泞,山体滑坡!探寻地遂,只能作罢!所带粮草亦不足,文公无奈,命部换甲,往芮国都城澄邑开拔。递简书,拜会芮伯多父。芮伯以公宾之礼相待,大宴文公。并令嫡长子芮万拜见文公,文公乐见之,赐秦玉于芮万。芮伯多父赠文公所部穄麦二百车,食牛百头,食羊三百。文公谢纳,拜辞芮伯,率虎贲踏归途而去。

公元前762年,虎巴彭国之彭戏族携大梓、丰、大特三族,联合亳戎,与秦人争夺南山采伐辖权,文公率甲伐之,凯旋而归!

文公三十七年,神祠边上长出臭桐树,文公为之乃不祥之物,令祠甲砍之。刀入桐颈,狂风大作,创口复合。文公大怒,命四十虎贲以斧銊砍之,仍斧出创合。当夜,文公梦一身着褐色衣服,披头散发之老者曰:吾乃汝曾祖秦仲也,臭桐为戎首羊乃奇所化,临吾赢祠,吸吾族盛气,尔只需令甲亦着褐衣,斧首撒灰,臭桐便血尽衰竭。若有青牛由树中窜出,此牛为其子羊又奇也,令甲去弁散髻,骑赤骥射之,便会惊逃,坠河而亡!吾秦人几代奋韬,至汝为公不易,须步履薄冰,焚膏继晷,方得圆满,切记之!!述毕,化烟而去!文公惊醒,下榻跪拜!

二日,文公命甲如梦所行,果树竭牛亡。此后,文公择精甲一千,皆散发衣褐,骑赤骥,命为“旄头骑”,专以戎狄!

周王朝至平王东迁始,已内外交困,日薄西山。曾经“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东界荥阳,西边潼关,南停汝水,北止沁河,方圆不足六百里,诸侯作大,政由方伯”。太子姬洩父英年早逝,次子姬狐复立为储,然郑庄公把持朝政,挟姬狐于郑国号令平王。

公元前720年,周平王忧愤成疾,崩于洛邑,遗昭姬狐回国继位。姬狐一路悲痛,达周地而病亡。郑伯与周公拥立平王之嫡孙姬林继位,史称周桓王。

桓王二年夏,周师,郑国、邢国攻打晋国。中原大乱,亳戎借机联合邦戎,绵诸,进犯秦界。文公令储君赢静率甲击之。双方战于陇水,亳戎训养一种黑鸢专食腐尸。亳戎首领杜瞅秦甲与邦戎,绵诸混战之中,将大量腐肉以巨驽掷入秦乘中,又放出上千饥饿黑鸢。黑鸢见腐尸猛扑而至,秦甲顿时慌乱,节节败退。赢静不幸被黑鸢啄瞎双眼,部下救回秦寨,夏日躁热,赢静面部腐乱,殃及全身,痛亡!

文公伤心欲绝,一夜苍老。厚葬太子于麦积山麓。立赢静嫡子赢宁为储君。两年后,文公薨于秦都,举国皆哀,葬于西山!

公元前715年,赢宁继秦公之位,世称“秦宪公”。尊其祖为“文公”,其父为“竫公”。

宪公生于公元前734年,继位刚满二十岁。亦娶鲁姬为嫡室,元年生长子赢永。绵诸欺其少不更事,不时骚扰秦界,掠夺牲畜,屠杀乡民。当年其父战敗,秦甲受损严重。宪公卧薪尝胆,暗地募甲招丁,时操时练,待以战骥盈余之机。次年,出于战略考量,迁都平阳。经过一年养息,秦甲兵强马壮。宪公决意为父报仇,率部攻打亳戎。秦甲兵临嵯峨山,亳戎杜首复以黑鸢袭秦军,宪公早以防备,提前命上千弓箭手埋伏于嵯峨山坡,当亳戎驽掷腐肉,引黑鸢袭来,弓箭手一发多矢,箭雨般射向猛禽,黑鸢瞬间毙命,跌落满地。亳戎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秦甲如猛虎下山,扑向亳戎,几个回合下来,亳戎大敗,弃城远逃。宪公率部杀入亳戎都城,剿灭守城亳甲,将妇女小孩,六畜粮草悉数掠夺,放火焚都。

未擒获亳戎杜首,宪公不甘。来年仲春,有驿甲探得亳戎藏于荡社之地。宪公再次率部征讨,亳戎惨敗,亳首杜逃往邦戎之地,荡社归秦。秦甲士气高涨,次年又将绵诸赶出秦界,边陲得以安宁!

宪公六年,夫子鲁姬生下次子赢嘉,产后中风,角弓反张,头痛折磨而薨!周桓王闻之,将其庶妹王姬赐于宪公为妻。八年盛夏,王姬怀胎七月便分娩,弄璋之喜,小儿早生得以存活,宪公悦,启名“赢曼”,民间称“出子”。当年秋,芮万入秦拜见宪公,请求出兵助其夺回国君之位。宪公曾闻祖父文公说起,当年芮伯多父慷慨解囊助秦甲粮草之举,心存感激!宴待芮万,问其失位之因?芮万泣而述于宪公。

原来芮万乃芮伯多父原配所生,被芮伯立为储君。后其母病故,芮伯亦娶齐候之妹姜子为嫡妻,生芮更。芮伯多父薨后,群臣尊芮伯遗昭,拥芮万继位。其继母芮姜收买芮国权臣,诬陷芮万多宠美人,贻误国事,以太后之谕号召群臣逐之,立芮更为新伯。芮万其心不甘,投奔魏伯求援,然魏国与芮国同为姬姓,相邻而居,又悚齐国,不愿为仇,拒绝出兵。芮万想起秦芮之好,故请秦甲相助。如若成事,愿附于秦!

宪公血气方刚,当下应之!不日,由芮万带路,率部向芮国进伐。芮万赴秦之举被魏伯暗地向芮姜告密。芮更将芮甲伏于壶梯山口,道覆拌马绳索,再于黄龙山坡布下弓箭手。宪公无视区区芮国,长驱直入。不料,于壶梯山,战乘被掀翻,惨遭暗箭射杀,伤亡上千秦甲。再不敢冒然行进,敗归秦地!

芮万再次流亡魏国,魏伯假仁假义,一边安抚芮万,一边暗地知会芮姜,被芮万心腹获知,告于芮万。芮万知魏伯之心,自知不保。当夜命心腹悄然出城,向周桓王呈情,请求主持公道。周桓王令南虢之君虢国林父率领周师,联合秦甲,围攻魏城救芮万。遇芮更亦兵临魏城,欲囚芮万归芮。双方于魏地交战,芮甲不堪一击,芮更被秦甲所擒。宪公与虢公林父续攻魏城,魏甲不敌,魏伯出城受降,请罪,交出芮万。周师,秦甲携芮万归芮国,废芮姜太后之位,芮更贬为庶人,芮万复伯位,号令芮国。

宪公十二年夏,亳首杜联合邦戎,偷袭荡社。秦军守甲不敌,急简飞驿于宪公。宪公率部讨伐,杀得邦戎,亳戎丢盔卸甲,秦甲复得荡社。当年初冬,宪公于终南山北麓狩猎,山道雪滑,不慎坠崖身亡,享年三十一岁!举国大祭,葬西山大麓,世亦尊“宁公”。

宪公英年早逝,后继乏力!其嫡长子赢永十二岁,次子赢嘉六庚,幼子赢曼四龄,皆未成年。朝政为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执掌!

公元前703年,弗忌,三父不顾群臣反对,谎称王姬贵于鲁姬,废黜宪公长子赢永储君之位,立五龄幼子赢曼(出子)继位秦君,王姬为太后。实为方便操控。

次年,秦祖非子谷邑后人谷伯绥入秦求援,

出兵伐楚救谷。秦出子无能为力,谷伯绥

失望而去!

出子为傀儡之君,被弗忌,三父左右操纵,策政朝令夕改,秦人苦不可言!威垒三父手握兵权,噬无忌惮,垂涎王姬美色,多次夜入宫中,太后孤儿寡母,实难抗拒,不得不从!公元前698年,出子为君六载,年十岁,已知事。一日于大庶长处听政晚归,窥得三父正对其母行苟且之事,怒火中烧,扯帘入内狠推三父。三父正欲兴头,未成防备,一个趔趄摔下床榻。回头惊见出子立于前,瞋目切齿,裹衣退出。出子与其母抱头痛哭!东窗事发,三父很是后怕!蒸后悖逆,有违天礼,如若泄于民间,天下必口诛笔伐其行。当夜,率心腹,皆蒙面,复闯宫中,将秦君出子以弓勒颈,窒息身亡。又将王姬去眼熏耳,飲以喑藥!宫鬟皆杀。

二日,三父重贿大庶长弗忌,隐瞒事实,昭告秦民,乃西戎羊部所为。为息民愤,弗忌示意三父率秦甲征讨戎狄。复立赢永储君,继出子秦公之位!

公元前697年正月,十九岁赢永正式继位,定都平阳,世称“秦武公”。

至宪公逝,周边邻国对秦地虎视眈眈。彭戏氏戎复夺终南山采伐辖权。西虢东迁后,其庶支于虢都另立小虢国,依仗同族虢国忌父为周卿,亦蚕食秦之边界。

武公新君登基,欲重塑秦威!当月,争得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首肯,亲率部分秦甲讨伐彭戏氏戎,于南山西麓大战大梓、丰、大特三族。武公初生牛犊,果敢无畏!每次交战,皆飞乘当先,冲杀于众部之前,深得将士钦尊!也正因其身先士卒,不避斧钺之精神,感召秦甲上下同心,一举将彭戏三族击之落花流水,溃逃于华山东麓。

凯旋归路,武公又率部大敗小虢国,收复失界。两役皆胜,秦甲斗志昂扬!武公威望显著!

同年三月,周桓王病薨,其嫡长子姬佗继位,史称周庄王!

二年,武公年满二十,行冠礼,聘芮国芮伯千之公主溪白为妻。纳吉,纳征,于次年春大婚。芮伯命司徒送女于秦界,武公令其弟赢嘉率婚仪迎至国都,大庶长主仪,新婚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同年秋,武公亲政,将朝令,兵权收归己有。于朝堂之上,向群臣展现继母王姬盲笔亲简,三父弑前君出子之逆,大白于世。群臣震惊,皆口伐三父之倒行逆施。武公命虎贲将三父当场捆绑,下入囹圄。令司寇审理,三父亦将弗忌供出,武公命执五刑,诛平三父,弗忌三族。取其二逆首级,祭奠亡君出子,尊盲母王姬为太后!重新委任朝中重臣,大换秦甲将职,安置心腹。

武公四年,夫人溪白生嫡子,启名“赢白”。朝政安稳,兵权在握!五年,亲率秦甲征战西戎羊部,六年伐义渠戎,七年讨翟戎,貘戎,秦甲所向披靡,威震西戎!

武公八年,休兵养息,增设南山养马苑,与常羊山养马苑,麦积山养马苑共育战骥。将所占领戎狄之地,置卫戍营,派遣乡民,垦地种田。九年,募甲造與,扩充秦甲,不时操练,陈兵待战!

十年深秋,穰穰满家,粮草充足。战骥丰育,膘肥体壮。将甲盈盈,养精蓄锐。武公决意征讨绵诸、冀戎。命五百虎贲着市贾服饰,牵田牛,驮蚕帛,内藏铜剑,化整为零,先行入绵诸之邽邑,假以互市,暗探戎甲部署。时日,武公得驿甲传息,命先锋部甲沿道灭绵诸前哨,其弟赢嘉率大部兵临邽邑,绵诸大惊,闭城拒战。城内五百虎贲执剑攻打城门,绵诸门甲措不及防,城门由内攻破,城外秦甲如潮涌一般,奔袭而至。绵诸被迫应战,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不到一个时辰,被悉数歼灭。邽邑被秦占领,戎民被教化,入秦册,置戍卫营,设邽遂。

季冬,又吞并冀戎,设冀遂。

公元前687年春,武公携其弟赢嘉率部伐邶戎,西戎大部皆被征服。秦人历经数代武功图治,终于霸主西首!同年秋,武公命赢嘉东征,首灭世敌小虢国,占郑国旧邑棫林,设棫林乡遂。将亳戎杜之荡社,设为杜遂。

秦国在武公治理之下,开疆辟土,国富民强!而中原诸侯,齐国联合鲁国、宋国、陈国、蔡国正攻打卫国。卫君黔牟为周庄王之婿,向庄王求援,王派师氏子突率周师援卫国,然此时之周师,已为末日衰甲,岂能抵御众强诸侯!此役后,齐国更加强大,被推为诸侯盟主,周庄王夹缝求生,先后将两妹妹嫁于齐公。

公元前682年,周庄王薨,其子姬胡齐继位,是为周釐王。

齐桓公尊王攘夷,于北杏会盟诸侯。秦武公赢永因祖上养马卑微,未被邀请!暗自发誓自强!

时年,武公嫡子赢白年已十八,其生性懦弱,喜文厌武。武公一生征战,秦域疆土扩增数十倍,深知创业之艰辛!然其时常夜不能寐,忧心如焚!思虑百年之后,其子能否使秦历久弥坚,山河稳固?今周衰礼崩,各诸侯强如虎狼,若君无能,国必为羔羊!秦之基业,乃数代先辈以生命,心血所换得!决不能因已私心传子而误国。

公元前678年,曲沃武公杀死族侄晋侯缗,吞并晋国,贿赂周釐王,封其为晋国国君,位列诸侯。武公闻之甚惊,决心表遗!同年秋,召其弟赢嘉同乘,于鸑鷟山狝猎。对其弟曰:曾传鸑鷟鸣于岐山,周之兴也!其实不然!周人之祖,百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艰辛创业,枕戈饮胆,终出岐山,逾潼灵关,问鼎中原,已傲视天地五百余年!然其后辈,雉头狐腋,养尊处优,已忘失其先人当年开疆之不易,不思进取,以致日薄西山,岌岌可危!吾秦人,依非祖为周王养马之功,封五十里筑邑。受尽西戎群扰,诸侯讥耻!远祖秦候,被奸人虢国长父所误,命伤西倕;太祖公伯,中箭身亡;烈祖秦仲,以命为姬周戍卫边疆,战死沙场;天祖赢褀,一生与西戎周旋,殚精竭虑;高伯祖世父忠勇仁义,为秦业远图,主动让贤,抗击戎狄,为国捐躯;襄公文治武功,战西戎,拓地千里,护周王,终为诸侯;烈烈文公、静公、宪公不坠于上,昭合皇天,以虩事蛮方。每述过往,热泪盈眶,时刻未敢忘怀先德!夙夜不懈,励精图治!赢嘉闻之,诚惶诚恐,忙下乘跪与武公前,泣曰:公宵衣旰食,心系秦业!继往开来,功丰绩伟!于陪臣心中,推崇备至,斗重山齐!无奈微臣愚钝,未能为公分忧,罪该万死!武公见此,命赢嘉平身,复曰:想吾昆仲三人,公父英年早逝,朝政,兵权谓弗忌,三父所控,悖礼乱制,废吾储君,强立幼弟,心怀不轨,致曼弟命伤黄泉,太后聋哑失目。国政如此异失,皆因后继乏人,或亦国君无能!周室前车,吾秦必鉴!故国之掌者,必气吞山河,心怀天下!方强国兴邦,肇基永固!赢嘉聆而复跪,呈曰:公推心置腹,洞鉴古今,高屋建瓴,辟论凿凿,陪臣顾景惭形,望尘莫及!

武公复令其免礼,继曰:今吾与汝只论手足,不论君臣!召汝与吾同猎,乃有大事所托。吾迟迟未立赢白为储,皆因其资质平平,碌碌无为,难堪大任!先人创业维艰,守基更需谨慎!西北戎狄贼心不死,东南诸侯虎视眈眈,若国无强者所执,必为它灭耳!秦绝不为鱼肉,要为刀俎乎!故吾苦心积虑,唯汝可承吾之志,阐扬光大。吾百年之后,汝继秦君。至于赢白,善待即可亦!

赢嘉闻之,恍如梦境!瞬时,又恍然大悟!急再跪于地,疾乎:公肺腑之言,感召日月!臣弟何德何能,敢秉承大统?愿肝脑涂地,以死孝忠!竭诚协助赢白开疆拓宇,壮吾秦业!公若有疑,臣弟即刻拔剑自刎!武公见其弟误解其意,忙下乘,托臂起扶,温曰:吾弟丹心如恒,天地可鉴!吾虽为公,弟为臣,素来肝胆相照!然吾今所言,实为遗昭!望嘉弟以秦业大计为重,切莫推托!赢嘉泪如泉涌,扑跪于武公脚下!

孟冬望七日,武公心口绞痛不已,次日卯时,薨于宫榻!举国悲痛!着裘冕、衮冕、鷩冕、絺冕、玄冕五服于身,入棺椁,殡于西阶之上。百五十日后出殡,举四纬,执绅者五百人吟于挽歌,葬平阳大墓。殉妾六人,御师六人,厩师六人,虎贲十二,宫仪十二,與匠六,庖厨六,食医、疾医、疡医,兽医各三。

时年,群臣依昭,拥立赢嘉为秦君,世称秦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