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浩目光复杂的看着史莱克退场。
他知道他们尽力了，也清楚他们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失败不是意外……
但，戴玥衡……
戴浩看着近乎缩成一团的儿子，难以掩饰的失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戴华斌居然抬头了。
那个一直有些张扬轻浮的孩子，这两年像是有了未知的成长。
父子两人遥遥相望。
孩子在寻求着什么。
戴浩像是在努力着，努力为儿子干枯掉的身体注入力量，毫不动摇，毫无波澜，只是沉静的看着他。
“父亲……”
戴华斌捏紧了苹果，手掌微微颤抖，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在身上，他却不动分毫。
“华斌，华斌！”朱露冲上来挡在他身前，紧张地呼唤着，拍着他的脸，“你还好吗？”
他拇指摩挲着苹果表皮，一言不发。
“你……你别吓我！”
朱露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抓着他的手臂、扯住衣襟来回摇晃：“你快清醒一点啊！”
“啪！”
一爪香蕉皮飞来，精准拍在朱露脑袋上，垂下一片在空中轻轻晃了两下。
“噗嗤——”
戴华斌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本沉重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朱露高高悬起的心脏怦然回落，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胸口，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你都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放心吧，我很好。”他一手拋了两下苹果，腾出手来揭掉香蕉皮，朱露原本顺滑的头发变得黏糊糊的，“我们走吧。”
牵着手，目视前方，挺直身板前行。
“这小子……”玄子失笑，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穆恩那句话像是专为现在准备的。
“史莱克站的太高，也俯视的太久了，是时候脚踏实地重新走走了。”
他们需要一场挫败，需要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也需要一次重生，需要从起点开始，重新走一遍路。
……
天梦看着影像，不住叹息：“他们变了很多，甚至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霍雨浩摆弄着零件，神飞天外：“我们只是轻轻扇动了翅膀~”
冰帝摇了摇尾巴：“却卷起了横扫世间的飓风？”
“也可以这么说。”
受他的影响，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他重新来过的意义所在？
“天命……重生……改变一切？还有命运、气运……”
霍雨浩咀嚼着这几个词，神色难明。
……
“下一场，个人战，请双方队员入场！”
裁判多看了史莱克一眼。
这边上来的，居然是戴华斌。史莱克这是疯了吗？
“玄老！”王言差点急得跳脚，“为什么要让他去……”
“没关系。”
玄子摁住他的肩膀，将所有动作镇压：“这是他的请求，我选择支持。”
“——不只是我，整个史莱克都会站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承担。”
整个……史莱克？
王言震惊，半晌回不过神来，呐呐失声。
“史莱克，决定放弃个人战。”戴华斌登场，却带来一枚深水炸弹，将所有人炸翻。
“哦？你确定？”
许家伟眉头紧锁：“你可要明白，再输一场，史莱克就彻底输了。”
“我明白。”
戴华斌尽可能平静的回应，不顾全场观众的谩骂和暴怒。
“史莱克战队选择放弃冠军……不过，我代表史莱克学院在这里提出一项请求。”
“说。”
“我们……”戴华斌死死咬牙，吐出最后的话，“想要和日月战队举行最后一场比赛，纯粹作为友谊赛，无关胜负，只是一场切磋……也算是对观众们的补偿。”
好小子……
许家伟眯起眼睛。
史莱克无力夺冠，却又有着三张王牌，友谊赛无论胜负都算挽回些颜面……
更何况，一堆责任都会压在他这个白虎公爵之子身上，居然真的有这个胆量去承担。
“好！赛场可以开放，就是不知日月方面如何选择。”
“同意。”
雪帝起身应下了挑战。
出乎意料的家伙啊……她看了一眼戴华斌，这副模样，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原本还以为需要导演组发力促成，谁知道被人抢先了。
“好。”
许家伟点头，日月的应战不出意料，对方总不可能平白接受‘怯场’之名：“大赛冠军为日月学院，双方队员休息恢复状态，三日后举行友谊赛！”
全场哗然。
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不论是史莱克的放弃，还是三日后的友谊赛，都是从未有过的。
“这个世界，要变天了吗？”
不管外人如何讨论，史莱克的气氛依旧提振不起来。
输就是输，哪怕后面找回面子也是白给。
“嘭！”
戴玥衡狠狠捶着茶几，双眼赤红，对着挂机的三人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团战你们不出场！如果换上你们，又怎会如此！”
这是他最后一次参赛，也是第一次以正选身份参赛，更有父亲亲临。
他太想获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从数年前就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到头来收获的却是落败、完败、惨败，还有父亲未明的目光。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像是失了智一样，武魂附体，掀翻茶几。
念力！
茶几被邪帝定格在了半空，轻轻翻转，又落回原位。
“毫无意义。”秋儿看了狂躁的戴玥衡一眼，言止四字，又恢复了沉默。
“你！你们！你们到底把史莱克荣耀当成了什么？”戴玥衡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种结局根本无法接受。
“依老夫之见，你是把荣耀当成了自己的工具。”玄子推门而入，失望至极。
“我——”
“不必多说，有寻事的工夫还不如去修行，去备战，去把友谊赛打的漂亮点！”玄子敲几下茶几，“都忙去吧。”
“是……”
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玄子一人。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轻轻点着茶几。
事件太多，也太密集而有节奏，就像是有人站在幕后故意推行着这一切。
“唉——适逢多事之秋。”
但愿是他感觉出错了，不然……难以想象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