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林氏
“北渊小比,朝画初雪全部未归,至今生死不知,命牌也受损颇重,你们二人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主位上坐着林老家主,宽大的手掌落在桌上,霎时,木桌便遍布裂纹。
“父亲,儿子刚想跟您禀明此事。”坐于右侧首位的林峻奎恭敬的起身行礼。
“儿子已经寻到朝画,只是伤势一直颇重,这才未曾将人接回,一直养在天神宗,现下身子骨刚好些……
只是初雪这孩子,儿子费尽了力气,也未曾找到,是儿子这个做堂叔的无用……”
说着,林峻奎的眼中便流出丝丝湿意,像是懊悔至极。
林老家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良久,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问道:“近来我耳闻了几句传言,说是你与天神宗关系甚密,今日亲眼所见,看来此言不虚啊。”
林峻奎低垂的眸子略微一凌,刚想反驳,又想起什么,扑通一声跪下道:“朝画入了天神宗,儿子也是想给她谋划个好前程,父亲也心疼心疼儿子,这拳拳爱女之心!”
林老家主看了他许久,随后将视线转向坐在左侧首位的林修,声音中难掩忧虑与责问:“初雪是你亲生骨肉,如今生死未卜,你就这般镇定?”
林修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眸子未动半分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林老家主的手猛地收紧:“你!”
跪在地上的林峻奎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隐匿于宽大袖子里的双手握的越发紧实,眸光紧紧盯着冰冷的地面,其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怨恨。
林老家主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峻奎:“早日将朝画带回林氏,到底是林家的女儿,养在那阴邪的地方算什么!”
林峻奎沉默不语,就在林老家主将要训斥之时才缓缓开口:“儿子心知林氏是大哥的,未来也是初雪的依托,儿子甘愿辅佐支持大哥执掌林氏。
但是朝画不同,如今她已被天神宗视为亲传弟子重点栽培,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宗门少主,儿子实在难以启齿将她召回,让她放弃这难得的前程。”
任是林老家主掌管林氏百年,此时心境也复杂难言,他心知林峻奎这是在为他将族长家主之位准备给初雪而不满。
但是朝画这孩子心高气傲,为人更是善妒,纵使表面维持的好,但是私下里做的那些事,他具都听在耳中。
若是初雪坐上家主之位,或许还有朝画的一丝生路,若是朝画坐上,只怕不说初雪,就是这林氏的其他弟子,也要被磋磨的不轻。
而林峻奎实力不足,却心比天高,绝不甘心做个守成的家主,林修修为虽高,但是他冷心冷情,所修的是无情道,做执法长老合适,做家主,更是万万不可。
“罢了,你们已经年长,对自己所做之事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再多说,只是我有一言需得提前交代于你,天神宗背后并不简单,莫要与虎谋皮,反而害了自己。”
林老家主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离开。
林峻奎抬眸看向林老家主,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再说,只是起身行了一礼,步步后退出了屋门。
待人走后,林老家主也站起了身,余光却瞥见一旁闭目静坐的林修,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无情道无情道,希望你有朝一日莫要后悔!”
林修睁开眼睛盯着林老家主,眸色无悲无喜:“是。”
……
刚和林初雪等人分开,宁酒还在沉思之际,就见到了文青长老。
等宁酒靠近之后,一道阵法瞬间将此地隔绝,比之宁酒先前布下的阵法,高深许多。
“先前你说的……”文青长老只说了几个字,便停了下来。
宁酒疑惑地看向他,转而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问她,去无相山‘偷’东西的事?
现在无相山分崩离析,肯定有人布下大阵,将所有人隔绝在外,以免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他人夺去。
她先前说去偷东西,也只是不想让文青长老太过难受罢了,真想去无相山,也不是现在。
宁酒强忍下心里的笑意道:“若是长老不嫌弃,此事交由宁酒先去打探一番,待时机合适,宁酒会来报信。”
林初雪想和宁酒合作,她想坐稳林氏的少主之位,后期以她在林氏的影响力,帮她对付宁氏。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很诱人,以宁氏在北渊的地位,她想直接铲除,很难。
但是宁酒并未直接答应下来,空口白话,前期没有任何回报和好处。
即使有褚和玉作为人质,她也觉得这生意不划算,更何况,现在林初雪欠她的已经不少。
可是如果带着林初雪去无相山,借由林氏这棵大树,将无相山的修炼资源带出来,应该很是不错。
就算拿不出来,有林氏主脉插手,林朝画一脉,宁氏,天神宗这三家,也别想这么容易就将无相山快速分割,更何况盯着无相山的还有不少人。
只是三家联手,大多观望罢了,但是这水,平稳不了太久。
另外,她也想去看看无相山的近况,以宁氏那位当家人的性格,应当不会任由林氏和天神宗合谋,将他踢出局外。
而现在文紫长老与天神宗不合,恰好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当口,亲眼看看,才好做出判断。
文青长老面色犹疑:“你怎么做?你还未到筑基,怎能去那冒险?”
宁酒心中划过一丝暖意:“此事急不得,现在无相山情况不明,您露面之后或许会更为危险。”
文紫长老知道文青长老在幽篁禁地,他有没有向外透露过此事,他们尚且不知。
但是有文青长老在,幽篁禁地就算遇险,或许也能留有喘息之机,如果他也不在,只怕幽篁禁地立刻就会变得危险。
文青长老也想明白这一点,不再继续坚持,只是看向宁酒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此物可以遮掩你的气息,就算那人修为再高,也难以察觉。”
文青长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牌,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青芒,看着并无特别之处。
宁酒也不矫情,行了一礼后将其接过,现在她的储物袋并不富裕,更何况,这是保命的东西。
“待宁酒走后,踏雪,也就是霜雪巨熊,还需托您照顾才是。”
文青长老将阵法撤开,刚准备走,就听到这句话。
“自然,它性格憨厚,本座并不讨厌。”
说完,人便消失在宁酒眼前,宁酒侧目看向雪山,还得将上面的阵法再加固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