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肉灌注

短暂的辨识，李凡便知道了权杖上的酸碱指示剂是某种类似酚酞的存在，会在碱性条件下出现红色，想要让“血液”出现就简单了许多，李凡只是在手上抹了一点小苏打，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随后，李凡便模仿着神婆刚才的动作，将权杖高高的举起。

这个动作显然是神婆精心设计的，方便下方被蛊惑的信徒们看清权杖上的“血液”。

……

神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骨玉神杖上瞬间爆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华，仿佛跨越了空间一样刺在了无生老母的化身上，只是瞬间，无生老母的躯体就像筛糠似的颤抖了起来，朝着天空发出余音缭绕的哀嚎，宛如凄楚的悲歌。

李凡竟然能击中没有实质的无生老母化身！

无生老母那庞大的躯体开始不规则地扭曲，它的触手悬浮在空中，摇摆着如同舞动着，那一声声刺耳的厉嚎声几乎要刺穿神婆的耳膜。

下一秒，神婆便看到李凡转过身看向了自己，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意。

“奇怪了，怎么你们白莲教的法器，我一个普通人也能用的？”

神婆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李凡嘴角那抹讥讽的意思：‘他知道我把交给骨玉神杖交给他的意图，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这个男人的强大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甚至……极有可能是寂灭级的存在！

神婆的脸色晦暗莫名，无生老母化身的厉嚎声还在耳边萦绕，但身形却已经逐渐变得黯淡透明，李凡这一击，以某种古怪的方式将无生老母的化身禁锢在了半空，甚至让无生老母的化身想要逃遁都做不到。

“阁下……究竟是何人，与我白莲教有何仇怨？”

神婆低下头，将自己默念某种祷文的动作掩藏，眼中阴毒的神光不住闪烁。

白莲教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拖住片刻！

李凡似乎没看到这一切似的，轻笑了一声：“真要说的话也没什么仇怨，只是看不惯你们打着神的旗号糊弄世人罢了，碰巧又有老朋友求情，就顺便搭把手了。”

“老朋友？锦衣卫倒是抱了一条好腿。”

神婆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警惕的扫了四周一眼，却没有见到锦衣卫的身影。

殊不知此时的锦衣卫众人都彻底傻眼了，王光典更是张大着嘴，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

‘这……这就是李医生说的不会出手？’

虽然没看到锦衣卫出现，但神婆相信锦衣卫必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已经不能再等了，无生老母化身受损，净化神力维持的领域即将溃散，到时锦衣卫便能发挥出全部的战力，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好在，祷词也已经念完了。

神婆脸色一狠，高呼了一声：“赵四！”

神婆话音刚落，身后的教众中便冲出了一个身高九尺的光头大汉，大汉浑身赤裸，只包了一条兜裆布，花岗岩一般的肌肉裸露在外，彰显着体内不俗的力量。

可壮汉的双目却是空洞无神，仿佛没有神智一般。

这是一个狂信徒，过度使用神打术将灵魂完全献祭给无生老母的存在。

随着赵四冲出，神婆朝着空中那道无生老母的的化身遥遥一指，无生老母的化身就仿佛一团搅动的浆糊状血肉一样，开始扭曲了起来，挣扎着朝着赵四身上涌去。

白莲教禁忌之术：血肉灌注。

无生老母的化身不光可以拿来晋级骨玉神杖，同样能以降临的形式为狂信徒提升力量，代价只是一名狂信徒的生命。

可下一秒，神婆呆住了。

任凭空中的无生老母化身怎么扭动，还是被李凡手中的骨玉神杖禁锢在原地，甚至随着无生老母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那一团水母一样的血肉就像是放进了绞肉机里一样，形成了一大团的血肉漩涡，却依旧逃不脱骨玉神杖的束缚。

“怎……怎么可能……”

神婆口中不敢置信地低呼。

无生老母的化身只是某种投影，本就是有形无质的存在，被禁锢住已经不可思议了，如今转化成无形无质的纯净神力，怎么可能还会被禁锢？！

可空中那团不断扭动的血肉告诉了神婆，这的确在真实地发生着。

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这么强大！

可紧接着，让神婆更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李凡淡定地收起了骨玉神杖，甚至将那柄已经超越神明级的法器不屑一顾的丢在了一旁，转过头看向了赵四，嘴角挂起了一抹嗤笑：“准备来硬的？”

神婆摸不准李凡是什么意思，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神婆只能咬了咬牙，再次祈祷起了无生老母。

那团搅拌均匀的血肉随着神婆的祷词再次恢复流动，这次没有李凡的禁锢，血肉顺利的涌入了赵四的体内。

狂信徒果然是最好的容器。

刹那间，赵四的身上就泛起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强大气息！

与此同时，赵四原本魁梧的身形也变得臃肿不堪，身上覆盖着几乎无法计数的脂肪和血肉，肌肉几乎被压缩得没有了形状，肥大的肚子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双手也化作了两只像是肥肉垫起来的胖爪子，看起来几乎就像是一头臃肿的肥猪。

但是，在这幅肥胖臃肿的身躯里，却隐藏着足以倾覆战局的力量！

寂灭级！

在无生老母化身力量的注入下，赵四竟然瞬间跨入了寂灭级！

寂灭级——意味着使万物生灵寂灭的力量。

可即便是这样，神婆心里依旧极度不安：李凡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赵四的变化不存在似的。

强行将脑海中荒谬的想法丢开，神婆短促的低呼了一声：“赵四！上！”

寂灭级的赵四，是白莲教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瞬间，赵四那如同蒲扇一般的巨大脚掌便奔跑了起来，整个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似的，臃肿的血肉丝毫影响不了赵四的速度，赵四几乎只是转瞬间就冲到了李凡的身前，卷起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流。

可李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赵四那巨大的肉掌高高举起，快要落下的时候，李凡才淡定地将手伸向了怀里。

下一刻，神婆便见到李凡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团像是蠕动着的骨节虫的东西。

神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团骨节虫，明明那团骨节虫的形态如此恶心丑陋，可落在神婆眼中，骨节虫却仿佛汇聚了世间一切的完美似的。

高贵、典雅、犹如神灵的艺术品一样。

是的，神灵，而不是神明。

神婆突然想到了李凡的那句话——只是看不惯你们打着神的旗号糊弄世人罢了。

神婆的心里突兀地升起了一种明悟，或许，这种骨节虫才是真正的神灵产物吧……

骨节虫的异样打断了神婆的思绪。

只是瞬间，骨节虫就暴涨到百尺大小，百尺多长的虫体通体黑亮，身形粗壮，肌肉贲发，仿佛有无尽的力量。细长的腰部连接着壮硕的身体，头顶着一对巨大的骨角，颤动的触须展露出对周围一切都充满了蔑视的意味。它就像是世界上唯一的霸主，傲视群雄，将所有的一切都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中。

随后，张大了那张长满骨齿的嘴，朝着赵四吞去，强烈的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