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皇帝悔过

皇帝叹了一口亲，然后疲惫地用手碾了碾自己的眉心。

“皇叔啊，朕现在也不瞒着您了。的确，朕当初确实将宣王给囚禁了，朕只是不希望宣王能威胁到朕的皇位。朕毕竟才是一国之君，可只要有他在，百姓们就会拥戴他。他出去的时候那些百姓们对他一呼百应的，却把朕忽略了，这对朕来说可不公平。”

“你倒也诚实。”

“朕知道即便是这个理由也不能证明朕做的是对的，朕也知道宣王他的确有能力取代朕，百姓么也的确更喜欢他。可不管怎么样，朕当初是太子，后来父皇崩逝，也并没有将皇位越过朕而传闻于宣王，可见父皇对朕还是很认可的。”

“的确，你父皇一直都认可你。”

“皇叔，您也不必安慰朕。虽然朕一直都这么说，但是朕也清楚父皇当初看中的人也是宣王。若不是因为朕嫡长子的身份，父皇八成会将皇位传给他。但不管怎么样，朕没有篡位，这个位置都是朕理所当然拿到的，朕问心无愧！”

“你的确没做错什么。你说得对，你的确问心无愧。不过当初你父皇之所以没将你废黜，也的确不是因为信任你。”

皇帝脸一沉。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皇之所以不将皇位传给宣王，那是因为宣王不愿意接。”

皇帝大笑了起来。

“的确，这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朕这个兄弟一向如此，最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一点倒和皇叔您很相似。”

“是啊，我当初也很喜欢这孩子。这孩子虽然不愿意受到束缚，但是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既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但只要战场上有什么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正因如此，所以百姓们才都更喜欢他。”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谁不喜欢一个没有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满心只想着如何效忠朝廷，却仍然惦记着自在生活的人？倘若朕不是嫡长子，倘若朕不是太子，朕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只可惜……”

“那陛下也不能因为自己过不上这样的生活就去迫害别人吧？”

“朕没有！朕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

“那您又为何将宣王囚禁起来？”

“朕只是想先把他关起来，仅此而已！朕还给了他很好的待遇，让人好好照顾他，在吃喝上面都不会亏待了他！而且朕也只是想让他先藏起来，等一切都稳定了，等朕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到时候朕自然会放他出来。可是……可是朕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宣王府是陛下派人烧的吗？”

“当然不是！”皇帝突然激动了起来，“朕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放火烧宣王府……府上那么多人，有妇孺还有孩子，朕要是真做了那样的事，那朕还是人吗？”

“哦？当真如此？”

“皇叔，您不会不相信朕吧？可朕的确没做错！不止如此，在当初宣王府遭了火灾之后朕还派人去调查了！朕一直都在派人找当初纵火之人，只是一直都没有结果而已。皇叔，您务必要相信朕！”

“好，我相信你。”

“当真？”

“虽然你的确做过错事，但我也觉得你应该不至于这么荒唐。至于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现在也依旧无人知晓。”

“您也不知道吗？”

“不知。”

皇帝摇了摇头，震惊地说：“这到底是谁做的？竟然连琅音阁的人都调查不出来？这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当初一直怀疑是你做的。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能做到这个地步却查不到任何线索的人就只有你，除了你之外，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还能有谁。这十几年里我从来都没放弃调查此事，为此我甚至走访了许多地方。”

“即便如此都还是没有消息？”

“没错，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初和这件事相关的人在那时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我也只能找到当时住在附近的一些人，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事情都过了那么久，而且又是在晚上着的火，当时烈焰滚滚，没人敢进去救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雍王府被烧成灰烬。”

皇帝听到这话的时候也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

“朕还记得宣王妃当时才刚生下最小的儿子。朕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三个孩子……那三个可爱的孩子竟然就这么葬身火海了。”

“说葬身火海倒也不确切。”

“皇叔此话何意？”

“虽然到现在也没找到他们，但也的确没找到过他们的尸骨。除非有人在火场中将他们的尸骨都捡走，不然不可能一点都没留下，这不合理。”

皇帝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说：“那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还活着？”

“我不确定，但至少也是个希望吧。”

“如果他们还能活着，那可就太好了！就算宣王真的已经……至少他的妻子和孩子们都还在，朕的罪孽也能更小一些。虽然宣王府不是朕下令放火烧的，但如果不是因为朕将宣王带走，让宣王府无人照料，那也不至于……”

皇帝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痛哭了起来。

“虽然不是朕亲手将他们杀死的，但他们也的确是因为朕而死，朕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皇帝的声音和身体都颤抖了。

“皇叔，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都在为自己当初做的事而后悔，朕每时每刻都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恶事。朕觉得朕现在之所以能有一个无能的太子，八成就是上天给朕的惩罚，是朕的报应。”

“陛下倒也不必这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皇叔尽管说。”

“你最后一次见宣王是在什么时候？当时他被人劫走你有没有派人找过？”

“找过！当然找过！可是当时一点线索都没有，朕甚至一度以为是他自己逃走的，还担心他会将朕做的事公之于众！那段时间朕一直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