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谋心法

那就是鸠摩智在挑战少林七十二绝技时所催动的【小无相功】。

小无相功与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并称为逍遥派三大绝技。

精微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催动功力,运转各家各派的奇功绝艺,无形无相,堪称道家第一内功。

在原著里,鸠摩智仅凭借残缺的小无相功心法,就能够轮番战胜少林寺多位身怀绝技的得道高僧,足以彰显其精深渊博。

况且小无相功共分为八册,逍遥子只将其传授小徒弟李秋水留作保命绝学。

而李秋水,恰恰是慕容复舅母李青萝的母亲。

这也是目前离慕容复最近的一门顶级内功心法。

若有小无相功和斗转星移相辅相成,就算慕容复短期内不能将这两门功法练至大成,也能使自己的南慕容之称名副其实。

“如今这小无相功,应该还在姑苏王家的琅嬛玉洞内吧。”

慕容复轻抚着下巴沉思。

“只可惜舅母当年与母亲起了口角,一向厌恶姑苏慕容氏,反对我与语嫣来往。

更认为慕容家复国大业乃是痴人说梦,连带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年轻公子背负双手,立于雕花镂空的透景半窗前,欣赏着远方太湖上碧波荡漾,莲叶红菱相映成趣,正是泛舟游湖的好时节,心中瞬间消去不少烦恼。

“女人可真是记仇的生物,还是得先说好话哄一哄。”

慕容复思量此处,难免忍俊不禁。

“最后,至于这龙城剑法……”

慕容复看向不远处桌案上摆着的连鞘宝剑,这是前燕开国君主慕容皝的天子剑,世代延袭。

其锋锐之处,称作吹毛断发毫不为过。

在当年开创姑苏慕容氏的先祖慕容龙城手中,配合其自创的龙城剑法更是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只可惜天命难违,前有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建国,后有后周大将赵匡胤建立大宋。

慕容龙城想要纠集江湖好手重建大燕国,可谓前后夹击难上加难。

于是心灰意懒之下,慕容龙城决定隐居江南一隅,潜心钻研武学,让后人代代传袭下去。

以待天下大乱之日,慕容氏后人在江湖中有名望也有实力可以起兵复国。

“看来还得继续磨练。”

慕容复下定决心,毕竟这是与慕容氏斗转星移、参合指齐名的家传武学。

就算比不过号称天下第一剑法的六脉神剑,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他先前只能算学了点皮毛,徒有其形而不得真谛。

没有自己碗里的肉还没吃完,就眼巴巴盯着别人的锅看,慕容复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好在我还有时间。”

身上只披雪白单衣的慕容公子眉头一挑,才发现这场新生带给他最大的馈赠竟然是时间。

在原著里,慕容复出场就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这已经是大龄青年的范畴。

而在最后三十而立的年纪依旧一事无成,也难怪他会崩溃发疯。

可这个世界,自己竟然比原著同时间线上的慕容复小了七岁,如今才不到二十一岁。

比王语嫣只大三岁,比乔峰足足小上十岁,真正配的上年轻俊杰这个词。

“看来,这馈赠的七年,是要让我慕容复用来彻底改写悲惨的命运了。”

年轻公子微仰起头,暖色写意的阳光顿时倾落在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

曾经的偏执、扭曲、隐忍、怨愤仿佛都消失不见,唯留有世家贵胄的从容。

就连提着食盒进屋的少女看见这一幕也不由痴痴地站在一旁,良久才醒过神来。

“公子,阿碧说你醒了,我想着你快一天水米未进,就先热些素菜点心来裹腹。”

淡绛纱衫的女郎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外,透过窗看着慕容复。

她生的一张鹅蛋脸,眼珠灵动,比起阿碧的温婉秀丽,更有一种常人身上罕见的灵气。

“我确实有些饿了,将菜端上来吧,阿朱。”

慕容复笑着和女子打着招呼,阿朱和阿碧一般,都是他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婢。

只可惜曾经的慕容复一心复国,竟忽视了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

“公子怎么也不注意身体,如今你大病初愈,就算下地走动也得多穿件衣服。”

阿朱手脚麻利地将几道素菜并几盘精致点心布在桌案上,顺手取下一旁衣架上,一件织金锦袍轻轻抖落,踮起脚披在慕容复双肩上。

慕容复回过身来,望着她轻笑:“哪里有什么大病初愈,不过是练功出了差错。”

阿朱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子爷对自己露出笑容,即便只是那嘴角细微掀起的弧度,一时也令少女耳根发烫。

可慕容复的话一下令女郎的心纠紧起来。

“练功出岔?这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当场丧命。”

阿朱显然比阿碧在武学一途造诣更深,一下道出其中凶险。

“那你家公子算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了,甚至还有所领悟,将来武功未必不能更进一层。”

慕容复先是故作惊讶地逗弄阿朱,随后平复表情道。

“那公子领悟到什么?”

阿朱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慕容复,期待能得到公子爷这样的高手指点两句。

“一念而天地宽,万事随羽轻。

想我慕容复六岁习武,十九岁即名动江湖,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武道一途,并非一昧勇猛精进便能攀顶高峰,有时候,顺水推舟比逆水行舟更易于成事。

我以前太偏执,放不开,所以误入了狭隘的歧途。

如今回过头来看,其实是与当年所追求的志向背道而驰了。”

“说的好,一念天地阔,万事如羽轻。公子爷劫后余生能有这番透彻领悟,令包不同好生佩服。想来我慕容氏的大业指日可待。”

一身着灰布长袍,圆脸八字胡,身量微胖的中年男子踏入门内,拱手作礼。

“包三哥,你回来啦。”阿朱惊喜地打着招呼。

“还有你风四哥。”

一黑衣劲装,容貌颇为丑陋,约莫三十多岁的大汉连泱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