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商人逐利

“钟谷主需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虽然你的武功比起大理镇南王差了一些,可这位段王爷遇上我表哥,也是走不过几招。”

王语嫣偷偷看了眼端坐抿茶的锦衣公子,脸颊微红地道。

段誉越听越不对劲,连连摇头大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爹爹的一阳指天下无敌。即便是慕容公子,也不可能胜过我爹爹。”

钟万仇也是满脸不置信地看向慕容复。

通过刚才那番交手,他虽能察觉到对方功力深厚,却也不认为自己会在几招之内就落败。

“钟谷主何妨一试。”

锦衣公子轻笑着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摆出个请的姿势。

“那就得罪了。”

钟万仇神色一凝,蒲扇般的大手曲指成爪朝慕容复咽喉抓来。

而这锦衣公子只是将手中折扇一转,便挡住这势均力沉的一记。

旋即运转体内真气,左掌迅疾挥出。直接击打在钟万仇胸前,只见他顿时面色红润,“噗”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爹。”

钟灵连忙搀住连连退后的钟万仇身形,哭喊道:“慕容公子,求你不要伤我爹。”

“灵儿,退开。”钟万仇轻声呵斥钟灵,目光直面前的锦衣公子道。

“敢问慕容公子,你刚才那一掌用了几成功力。”

“不到七成。”

慕容复答道。

钟万仇低下头来,面色颓然,沉默良久后跪倒在地道:“我钟万仇愿携万劫谷众庄客加入南燕会下辖南诏堂,还请慕容公子收留。”

慕容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摇着折扇道:“钟谷主愿意带人加入南诏堂,可以。但是帮你报仇,不行。”

“为何,难道你们之前所说都是在戏耍我?”

钟万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愤怒。

“一句话,钟谷主的资格,不够。”慕容复伸出根手指,在其眼前轻轻摇了摇。

他向来喜欢将刻薄又真实的丑话说在前面。

“段正淳身为大理镇南王,总领数十万兵马,在大理国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慕容复站在厅内,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转而又指向钟万仇。

“但你万劫谷,手底下又能凑出多少人马。我们南燕会本质上就是个商会,相信这天底下没有哪位商人愿意做赔本的生意。”

锦衣公子缓缓俯低身子,盯着他,语气变得严肃而尖锐:“敢问钟谷主,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可以请动我南诏堂部众上上下下数千人,为你的一己私怨倾巢而出。”

不得不说,慕容复睁眼说瞎话的水准不错,特别配上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仿佛现在只搭建个雏形,从弟子长老到护法副堂主严重缺额的南诏堂,已然是个可以和大理国掰手腕的庞然大物。

钟万仇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愣在当场。

直到看见自己长得温婉可人,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儿,旋即脱口道:“我可以将灵儿嫁给你。”

“爹,你胡说些什么。”钟灵顿时娇声呵斥,脸颊却不自觉地染上晕红,不敢去看慕容复。

“慕容公子,你既生得一表人才,又武功超绝,更是坐拥姑苏燕子坞和江南南燕会这样庞大的势力。

即便钟灵将来只是嫁给你做妾,也比嫁给寻常庸人做正妻好。”

钟万仇一本正经地道。

谁知慕容复将那折扇一收,同样正色道:

“那就更亏了,我不仅要多出一笔纳征的聘礼,还得被动接受一个可以在我头上指手画脚的便宜老丈人。

至于我的彩礼。钟谷主既想报仇,连万劫谷都要并入南诏堂,你还剩下什么值钱东西。岂非无本买卖。”

“我家不要那许多聘礼的。”

钟灵听见他这般说顿时急切地开口。

随后又意识到说错了话,呆呆地低下头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慕容复看着情窦初开的少女,眼中神色依旧沉稳,只是偏过头对钟万仇道:

“南燕会一向是以会中部众日常贡献的多寡来进行赏赐。

倘若钟谷主加入南燕会后,一直兢兢业业,操持会中大小事务,立下汗马功劳。

我担保,十年内,将会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钟万仇脸色复杂,十年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今日还和四大恶人见了一面,正商榷如何对付大理段氏,只可惜目前没有谈拢。

“钟谷主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南燕会的名誉?”

慕容复开始反客为主地质问。

“我的时间有限,当我离开万劫谷之前,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答复。

钟谷主只需清楚,是万劫谷需要南诏堂。至于南诏堂,不一定需要万劫谷。本就是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的区别。你自己好好想想。”

费了番唇舌,慕容复显然有些渴了。当即接过阿碧体贴递来的茶水一口饮尽。

那一直在旁听着的甘宝宝也连忙拉住钟万仇,她本就不想钟万仇急切地和段正淳对上,到时候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若按慕容公子所言,至少便可再拖延十年。无论将来自己是给淳哥报信,还是另有打算,也有个时间缓冲。

当即对钟万仇道:

“你既心心念念地找他报仇,却连这十年也不堪忍受吗?如此急不可耐地冲过去,是当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视若无物,还是他麾下大理武士是吃素的。”

接着又用手帕擦泪道:“还是说,你就是心中恨我。想着死了便能一了百了,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辱。”

钟万仇见她哭得泪如雨下、眼睛红肿,一时间心也软了。

登时强撑着直起身来,连连叹息:“罢了,阿宝,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甘宝宝见他话语如此直白,又当着入此多年轻后辈的面,面有薄怒地嗔道:

“咱们二人在这万劫谷安安静静住了十年,我也从未出谷一步。你却还将那四大恶人请来,想要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这不是咽不下这口气么?更怕段正淳那狗贼哪日找到这里,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钟万仇恨恨一掌打在附近的桌椅,那黄花梨木的桌椅登时散架。

话到如此地步,在场的人如何还不清楚钟万仇夫妇和段正淳的关系。

唯有段誉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难道钟姨和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