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怯怯地道:“可是……可是儿臣真的怕。”这般说着,他向凌若靠近了些许,令刘氏恼怒不已,厉声道:“你还听不听额娘的话?”
凌若弯腰将弘曕抱在怀中,温言道:“今日你且去本宫那里待一晚,阿哥所的事,明日再说。”
听着她的话,刘氏冷言道:“娘娘,皇上的旨意可是让弘曕去阿哥所,您现在这样,是想抗旨吗?”
凌若不在意地道:“这件事本宫自会向皇上禀明,相信皇上的本意也是为了六阿哥好。”
“额娘……”弘曕刚说了两个字,便被刘氏打断道:“你若要跟着她去承乾宫,就不要再叫我额娘!”
弘曕低头撇撇嘴,却是没有哭,而是道:“儿臣去阿哥所,额娘不要生气。”说罢,他主动张口要四喜抱,之后,也没有任何吵闹,由着四喜将他抱离了永寿宫。
看到弘曕如此懂事的样子,凌若既怜惜又心疼,在离去之前,她朝刘氏看了一眼,冷声道:“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儿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你利欲薰心,连儿子都拿来利用,有你这种额娘,本宫真为弘曕感到悲哀。”
刘氏冷笑道:“弘曕很好,不劳贵妃娘娘来替他悲哀,虽然臣妾如今暂时不能与弘曕在一起,但他始终是臣妾的儿子,谁都夺不走!”
“看来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扔下这句话,凌若不再与她多说,转身离开了永寿宫,在走出几步路后,水秀小声道:“六阿哥真是可怜,明明已经说了他怕阿哥所,还非要让他去,说不定六阿哥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本宫何尝不知,可是刘氏有一句话说对了,不论她与六阿哥在不在一起,六阿哥都是她的儿子。”对于弘曕,凌若虽怜惜,却觉得无奈,要怪只能怪弘曕摊上这么一个额娘。
这个时候,许答应也是来到坤宁宫,一见了那拉氏就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哭得那拉氏头疼不已,勉强捺着性子道:“怎么了,无端端地怎么跑到本宫这里哭来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许氏止了哭声,将养心殿的事仔细说了,临了道:“娘娘,咱们都中了熹贵妃的奸计,如今谦嫔已被贬为答应,连六阿哥也不能抚养在膝下,臣妾更是被贬斥为官女子,要去做那斟茶递水的活,求娘娘救救臣妾。”
那拉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幸好刘氏二人懂得分寸,没将自己供出来,否则自己也会沾染一身麻烦。
钮祜禄氏……想不到这次竟让她算在自己前面,真是失策!
许氏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那拉氏说话,忍不住道:“娘娘,您……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拉氏定一定神道:“放心,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一定会救你,但现在不是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就算本宫去求,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那……那该怎么办?”许氏慌乱无措的问着。
“你且先委屈一阵,等皇上气消了,本宫再帮你美言几句,看能不能复了你的位份。虽然皇上让你在翊坤宫斟茶递水,但翊坤宫如今就徐常在一人,她应该不会为难你。”
那拉氏都这样说了,许氏还能怎么办,只能低头答应,在她退出坤宁宫后,那拉氏卸下脸上的平静,恨恨一掌拍在桌案上,“好一个钮祜禄氏,竟是连本宫也算了进去,看来本宫禁足的这段日子,她真是长进不少。”
小宁子在一旁劝解道:“主子,只是折损两枚棋子罢了,无需动气。”
那拉氏深吸一口气道:“她们是棋子不错,但是在没发挥出棋子该做的事之前,就被人给破坏了,实在可恨,而且这一时之间,你让本宫哪里再去找可以用来对付钮祜禄氏的棋子。”
小宁子转着眼珠子道:“主子以为燕贵人如何?”
“燕贵人?”那拉氏蹙眉道:“她可是钮祜禄氏一手扶持起来的,就算本宫再行拉拢,也未必能让她乖乖听话。而且燕贵人为人张扬肤浅,不知分寸,很容易闹出什么事来,这样的棋子还是不要得好。”
然小宁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那拉氏眸光为之一亮,“正是因为她肤浅张扬,才方便主子拿她来对付熹贵妃。”
那拉氏起身走了几步后,道:“你说的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从现在起,给本宫好好盯着齐佳氏。”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齐佳氏或许不止可以用来对付钮祜禄氏,还可以成为刘氏复起的契机
刘氏这枚棋子,就此舍弃了,实在是有些不舍,毕竟她不止有心思有城府,还对钮祜禄氏恨之入骨,这样好的棋子,可是难得得很。
是夜,瓜尔佳氏来到承乾宫,将凌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后,抿唇笑道:“嗯,哪里都好好的,一块肉都没少。”
凌若被她说的莫名其妙,不解地道:“姐姐在说什么?”
“之前听说六阿哥那件事后,我也怀疑是刘氏设下的圈套,只是苦无证据,之后也曾让从祥她们查问过当时出现在御花园里的宫人,可没一个见到事发经过的,原以为这次齐佳氏注定要背黑锅,没想到竟被你想出这么一条计策来,扭转了乾坤,不止救了齐佳氏,也赢了刘氏。”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凌若轻笑道:“就算我真输给她,也不见少一块肉啊!”
瓜尔佳氏笑道:“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倒是认起真来,不过这一次刘氏可真是输惨了,嫔位没了,儿子也没了。”
“怪得了谁,只能怪她太过心狠手辣,连儿子都拿来伤害利用,应有此报。”对于刘氏,凌若没有丝毫同情,在刘氏还是一个贵人的时候,她就看出此人不简单,却不曾想到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瓜尔佳氏摇头道:“我不是同情她,我是同情六阿哥,听说被送到阿哥所后,他哭了一天,连热了好几遍的羊奶都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