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脸上掠过一丝戾气,用力一扯铁链,魏静萱顿时厉声惨叫起来,她才刚刚止了血,这一扯,立刻又崩了开来,不停下往滴血,好不凄惨。
“还在这里与朕装傻,若不是为了安排魏秀妍到朕身边,你为何要千方百计问到永璂的秘密,又为何要写信给玄静道姑,让她来京城!”弘历咬牙道:“魏秀妍……她的孩子根本不能替永璂补全命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谎言,都是假的!”
魏静萱面孔扭曲在那里大口喘气,借此缓解着肩膀上的疼痛,许久方才缓了过来,虚弱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想要秀妍入宫,但是你不肯,我又能怎么样;至于……玄静道姑,我写信给她,是要她进京哄你以为她可以补全永璂的命数,可惜,这个道姑,平日里收了我不少银子,关键时候却避而不见,看过信之后便没了下文,实在可恨!”
弘历摇头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你,魏静萱,朕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向善之心,朕此生最后悔的,便是宠幸了你,令你得以四处害人。”
“人之将死……”魏静萱冷笑道:“我倒是想死,可是你让我死了吗?弘历,你总说我恶毒,可是我不论怎么恶毒都没有害过你,倒是你,都说一夜夫妻百日 恩,你却丝毫情份都不念,将我锁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弘历,你让我活一日,我就咒你与那拉瑕月一日,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
弘历寒声道:“你杀长乐与永琮就如同在朕身上挖肉,还敢说没害过朕?”停顿片刻,他道:“今日,不论你说不说,朕都会杀了魏秀妍,你保不了她!”
魏静萱喘着气道:“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杀谁尽管去杀,与我何干,总之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休想我认!”
她心里清楚,就算她说出这件事,弘历也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她为何要让弘历好过,就让他去猜测秀妍的事情,不杀最好,杀了的话,她也没法子。
弘历眸中掠过一抹迟疑,下一刻,他神色冷酷地道:“你以为这样说,朕就拿你没法子了吗?”
他的话令魏静萱生出一丝惧意,旋即尖声道:“对,秀妍就是我与玄静道姑安排的棋子,故意骗你说她生的孩子可以补全永璂命数,你去杀了她,去杀啊,还有,把那个玄静道姑也杀了,她们都有份骗你。”说到这里,她又露出诡异地诡异的笑道:“他们都死了之后,就该轮到十二阿哥了,你猜猜他还能活多久,两年?三年?还是只有一年?”
“闭嘴!”面对弘历的喝斥,魏静萱犹如没听到一般,努力抬高了头,狰狞地道:“弘历,你说那拉瑕月知道你骗了她十二年,又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去,会怎么样?会不会疯,甚至是……疯的杀了你?!”
“贱妇!”弘历用力抽紧铁链,令魏静萱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再次响起,等到弘历松开时,她已经疼得没有了力气,但脸上仍挂着森冷的笑容!
从地牢出来,弘历心情反而比之前还要沉重,他摸不清魏静萱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毫无疑问,魏秀妍的可疑很大,但是……若此事真是假的,那么永璂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以云中子迂腐的性格,会肯替永璂施法吗?他真的不知道……
回到养心殿后,因离上早朝还有些时间,小五侍候弘历歇下躺一会儿,待得退出养心殿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夜,实在好生漫长,差一点,他就不能留在养心殿做事。
他捶了捶酸疼的肩膀回到自己的住处,正要推门进去,斜次里冲出一个人来,一把攥住他道:“师傅,救我,我不要去打扫处,你救救我!”
这人正是黄英,小五连忙拉了他进屋,待得关紧了门后,方才低声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黄英抹着泪道:“打扫处又苦又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师傅,我真的不想去啊!”
小五重重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你去,可是……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有什么法子!”说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自己说说,我提醒过你几次,让你不要总想着收钱收钱,有些银子收不得,你就是不听,现在闯出祸来了吧。”
黄英急急道:“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听师傅的话,师傅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只求你再帮我这一次。师傅你之前说过,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之前的事,你都看到了,要不是皇后娘娘帮我说了一句好话,我这会儿早就被赶出去了,而且皇上还在气头上,我就算说了也没用,反而会惹来一身麻烦,这件事缓缓再说吧。”
小五话音未落,黄英已是追着道:“那得缓多久?”不等小五言语,他又道:“要不师傅帮我去向皇后娘娘求求情,她开口,皇上一定会听。”黄英进宫没多久便跟着小五,事事都有小五帮他安排,再加上大内总管徒弟的名声,令其他宫人对他一向阿谀奉承,连魏静萱那些主子也使了劲的塞银子给他,讨好他,可以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吃过什么苦,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想去打扫处干那些个又脏又累的差事。
小五摇头道:“皇后娘娘已经帮了我许多,如何好意思再去麻烦她,而且这几年你性子浮燥,却打扫处静一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五原是想着让黄英性子变得沉稳一些,改一改这四处捞钱的毛病,这样将来回到养心殿,才能够长久安稳;然他这片好意落在黄英耳中却成了推脱之语,令其心生不悦,不过黄英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腆着脸道:“师傅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改尽这身臭毛病,不再让你为我费心,您就帮我求求皇后,就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