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宽大的办公桌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来不及躲闪,对面飞来的文件夹戳到他的脸上,落到地上,白色的纸跟着散落一地。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头也垂了下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文博集团的董事长林文博大发雷霆:“陆远乔!你太让人失望了!这个季度,集团的销售额已经跌落历史最低。你还有什么话说!”边说边用力地拍着桌子。每一声,都刺耳地击打在陆远乔的心上,让他阵痛不已。
“爸……”陆远乔灰头土脸地喊了一声,见林文博凌厉的眼光向他扫来,他连忙改口,“董事长,我已经联系国内最大百货公司辉煌的负责人,只要我们的服装品牌独我能进驻到辉煌的商场,情况一定会改观的。”
林文博余怒未消:“陆远乔,陆大经理,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在那些董事面前,我也保不了你。”
陆远乔顿时压力山大,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董事长,我知道。你放心!”
林文博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脸色煞白。他挥了挥手,示意陆远乔出去。
陆远乔会意,阴沉着脸,趋步往外走,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很快隐匿不见。
废物!林文博失望地摇了摇头。一阵突然而来的头晕目眩席卷了他,像要把他湮没。他强撑着身体坐下,稳了稳心神,从办公桌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放进嘴里。
过了好一会,症状才消失。他平复了下心情,打了一个电话,柔声说道:“若男,你还是回来上班吧……”
冷漠的女声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我现在挺好的。你交给了远乔,就应该相信他。”
早就想到是这种结果了。林文博按了按跳动过快的太阳穴:“若男,你是不是还在为你妈妈的事怪爸爸?你误会爸爸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若男再次打断他:“我没有怪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林文博呆呆地拿着电话。他纵横商场几十年,杀伐决断,从不心慈手软。只有女儿若男,一直是他的软肋。她不肯原谅他,他拿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远乔回到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地摔到桌子上,借此发泄心中强烈的不满。
“老东西,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许下无声的诺言,眼里冒着凶狠的光。
他拿起手机,声音没有温度:“宝拉,中午我们见一面吧。”
偌大的床上,男人和女人鸾凤颠倒,鏖战不停。激情过后,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白皙的食指在男人的胸前划着圈圈,试图侵入男人纷扰的心。
陆远乔燃起一支烟,深吸一口,左手与女人右手十指交缠:“宝拉,怎么办?我爱死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小荡妇。”
管他是真是假,年轻的秦宝拉吃吃地笑着。勾人的丹凤眼里眼波流转,星光璀璨。
她凑到男人耳边,坏坏地说:“每次你在老头子那吃了瘪,格外英勇善战。”
陆远乔将烟头弹到地上,一个翻身将秦宝拉压在身下:“小坏蛋,正好便宜你了。”
他用嘴去寻找宝拉灵活的小舌:“嗯,好甜。”满室春光乍泄。
有时候,连陆远乔自己也迷惑了,对秦宝拉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有情三分。他知道像自己这种人,一分情也很奢侈了。
此时,佳人在怀,他早已经顾不上思考,让荷尔蒙主宰一切。
陆远乔穿好衣服,顺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金光闪闪的手链,套在慵懒的宝拉纤细的手腕上。
宝拉起身,被子滑落,紧致的肌肤,年轻的美好的身体一览无余。陆远乔的眼光配合地扫描完她全身,宠溺地捏了捏她潮红未退的小脸:“乖乖的。”
宝拉听话地点了点头,眼光狡黠地一转:“两个?”
陆远乔脸色一变,被女孩故意戳破实情后的尴尬,与宝拉开心的笑声,极具落差地完美融合在一起。
突然而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魔咒,陆远乔接起电话:“若男。好,我知道了。”
陆远乔放下电话,没有知会宝拉,转身准备离开。
毫无预警地,秦宝拉未着寸缕,突然蹦到地上,从背后抱住他:“我好像爱上你了。”热气犹如少女的热情,喷到他脖子上,暖了他的心。
陆远乔心头一热:“宝拉,别闹。等我再找你。”边说边去拉开她缠绕在他腰上的手。
宝拉扳过他的身体,眼睛里泛着亮晶晶的水光,柔软的唇在他绷紧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旋即离开,嘻嘻哈哈地推着他:“你快走吧。”
陆远乔离开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秦宝拉嘟着性感的唇,低头看着手上熠熠生辉的手链,若有所思。
林若男给陆远乔打完电话,心稍微安定了些。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让她去上班,她意识到父亲一定是给了陆远乔极大难堪。今天是他们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她让他早点回来,要给他一个惊喜。
微信突然响起提示音。
若男一看,是沈临风,请求加她好友。她按了通过键。
沈临风:“若男,最近你怎么样?”
若男:“我很好。勿念。”
“若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
“我很开心。”若男坚持着她的小倔强。
沉默过后,沈临风再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对话框里却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林若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删除了他俩的聊天记录,又删除了沈临风。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每次,沈临风联系她,都会通过加好友的方式,聊完了,她会删掉他。防患于未然。
林若男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拙劣的,滑稽的,无趣的。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陆娇娇放学的时间快到了,拿上包,从容地出了家门。
林若男在学校门口翘首以待。上初二的陆娇娇磨蹭到最后一个,才慢腾腾地走出来。
林若男上前搂住陆娇娇的肩膀:“娇娇,怎么这么晚?”
陆娇娇挣扎了下,没有躲开,任她搂着,嘴里却提出抗议:“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你别这样搂着我,同学们看到会笑话我的。”
林若男被她逗笑了:“你最后一个出来,谁能看到?下次早点。”
陆娇娇撇了撇嘴。她才十四岁,可是已经跟妈妈林若男一般高了,有一米六五,亭亭玉立。她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模样周正,又大方,无论在哪里,是那种夺人眼球的炫目的美。
她突然转向林若男,小声说道:“妈妈,昨天放学你没来接我,好像有人跟踪我。”
林若男心里一惊,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娇娇,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会接送你的。”
陆娇娇用力地搂住了林若男的胳膊,林若男不禁“哎呀”叫了一声。
“妈妈,疼吗?”陆娇娇松开手,紧张地看着她。
林若男不想让女儿担心,强忍住疼痛:“妈妈不疼。”
陆娇娇握紧拳头:“妈妈,都怪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苗。
“娇娇,他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他生病了。”林若男的声音变得悠远。
娇娇沉默着。母女俩没再说话,互相扶持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陆远乔回到家的时候,华灯初上。
林若男陪陆娇娇坐在桌子旁写作业。
陆娇娇看到他回来,没有说话,身体下意识地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林若男了然地拍了拍女儿瘦削的肩膀,希望能安抚她的不安。
陆远乔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他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
林若男熟练地帮他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挂回到门口的衣架上。从玄关处拿起一双拖鞋,在他面前蹲下,帮他脱下皮鞋,换上拖鞋,皮靯送回门口,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非一日练成的。
“哼!”陆娇娇看着这一切,不屑地哼了一声。
陆远乔不以为意:“陆娇娇,你真不像我的女儿。”
“林若男,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矛头最终总是指向同一人。
林若男眼睛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饭。世间难得恢复到最初安静的样子,没有嘈杂声,怨气,不满,各种不如意。
吃过晚饭,陆远乔去洗澡,手机放在床头上。突然震动了一下。林若男好奇地瞅了一眼,宝拉发微信说:“大叔今天表现很棒,下次有额外奖励。爱你!”
看头像是一个前凸后翘,身材诱人的年轻女孩,二十来岁,脸上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妩媚劲儿。
林若男心里一惊,却并没感到奇怪。经历过种种魔幻的现实,就算出现再意外的事,她都不会惊讶。
陆远乔洗完澡出来,林若男静静地看着他。他实在是长坏了,长得过分的好看。朗眉星目,玉面鹰鼻。只是林若男不明白,长成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一件又一件魔鬼才会做的事!
陆远乔突然想到什么,走了出去。不一会,拿着一只小盒子走到林若男面前。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金光灿灿的手链,不由分说地套在林若男瘦弱而苍白的手腕上。与他送给宝拉的却是同一款,难怪宝拉会戏谑地说是两只。
“喜欢吗?”他热切地看着林若男。
林若男的眼里闪着泪光,笑着点了点头。
陆远乔趁势把她压倒在床上,一件一件褪去她的衣衫。林若男闭上眼睛,思维仿佛穿越了。此时,她是旁观者,不是亲历者。
“叫!”陆远乔想到自己白天在老家伙那受的屈辱,嗓音沙哑,命令她。他要做她高高在上的主人。
林若男张了张嘴,极致的难堪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远乔兴趣索然,一骨碌爬起来:“林若男,你就是个木头。”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
林若男一动不动。黑暗中,有泪从她的眼角静静地滑落。
她的手长时间地停在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那是她还未来得及告诉给陆远乔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