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面目光长远。”
对比偶尔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论调，卫振国在报纸上看到的正面评价，无疑是很振奋人心的。
哪有一蹴而就的。
不都得慢慢来，饭一口一口吃吗。
还学术大奖或什么连带变革。
真这么简单。
现在人类应该殖民到太空去了。
“看什么看，能不能发挥点数院院长应有的作用。”
卫东阳不忿，直接伸手把报纸团成团，甩出漂亮的抛物线，丢到垃圾桶里。
“爸，这我可忍不了！”
卫小雅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盘坐着，抱个平板咬着薯片，发出清脆的嘎吱响声。
“还有你，我都没注意！”
卫东阳生气，那是炮火全开谁都不管。
他这些日子也看出了些苗头，知道父母有意撮合卫小雅和陈树。
但后者没想法正常，自己这个傻妹妹怎么也不懂事啊。
光靠她自己，数学能研究明白吗？
有时候卫东阳都怀疑人生，为什么当时家里给傻妹妹报志愿那会，没有坚决地表示反对。
数学，是天才的领域。
正常智商范围的普通人，在里面是会被渲染成弱智的。
所以眼下有进步机会，竟然不主动争取，真是让卫东阳气笑了。
“哎哎哎！吵什么吵，我一节健身操都没做完呢，就给我添乱。”
从连通客厅的小花园走进来，卫母的气场起来，才真的叫无人能敌。
“没事，没事。”
勉强扯出个微笑，卫东阳没再炸刺，打算转身上楼安静生他的闷气去。
不过刚好有电话打到他手机。
心烦意乱的卫东阳，索性今天给自己放个假轻松轻松，陈树不来找他，那主动过去不就好了。
舒缓下来。
卫东阳接通电话。
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
事实上。
拨通这出远洋电话的爱德华威滕和德利涅教授，也吃惊于克雷研究所的大手笔。
的确，流畅的证明思路，和初具端倪的卫陈流形，都获得了他们两位顶尖学者的高度认可。
但在是否彻底证明霍奇猜想这个问题上，爱德华威滕和德利涅教授，跟普通人一样，保持着很审慎地态度。
哪怕相当欣赏那两个东方神奇小子的天赋。
然而数学就是这样。
没有就是没有。
当那个完结符未曾落下前，所有都是未知的。
只是现在，克雷研究所提前发放奖金的意思……是要盖棺定论，提前表达高尚节操？
这怎么可能！
“大概理解有偏差吧，克雷研究所打算发放的十万美元，来自于众筹。威滕……你知道区块链吗？”
德利涅教授这次明显知道更多的内情，脸上的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什么意思，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爱德华威滕也是满脸莫名其妙。
在他看来这极大地玷污了数学的神圣性。
再说。
尽管数学研究很清贫，需要安于乐道，可也不代表缺十万美元啊。
打脸吗？
怒气值MAX的爱德华威滕，已经想着具体找谁发动关系了。
那座克雷研究所，到底是建立在北美的土地上。
既然如此，就要遵守他们的规则。
“出发点可能是好的吧。”
德利涅教授叹了口气。
克雷数学研究所大名鼎鼎，数学领域最负盛名的千禧难题就出自于它手。
不过要说完全独立，也不尽然。
这个并非学术宗旨上的偏差，而是在具体行事和管理机构上的一些摇摆。
否则千禧难题的颁奖典礼，就不会选择在欧洲，古老的法兰西学院。
“数学需要新生，也需要源源不断的未来，所以霍桑告诉我，他……”
过程比较复杂。
概括地说。
就是那位早年出走的数学天才，眼下除了支持数学领域的推进外，还想着顺手捞波钱。
区块链比特币，都耳熟能详。
而霍桑做得似乎还要更进一步，以类似数字藏品的纪念币形式，逐渐走到光明之下。
目前起步，以常见的募捐+赠品为主。
算是逐步的试探。
玩砸了也没关系，简简单单十万美元的账，错非千禧难题这般有意义的话题，很难引起多少关注。
光是投入其中的运营和维护成本，都已经超过百倍的十万美元。
“就为赚钱？”
对人情世故同样精通的爱德华威滕，皱眉思考了会，仍旧难以置信。
击鼓传花的路数，跟奢侈品古董的套路差不多，不过是独一无二的数字藏品具有独特性，更方便交易罢了。
但区区如此，能有多少赚头。
数千万上亿美元很多吗。
“能看到的仅仅蝇头小利而已，谁知道那些商人背后要操作什么。”
德利涅教授摇摇头，他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可是霍桑拉拢的朋友太多，即便普林斯顿高等数院，恐怕也难以改变什么。
毕竟明面上的说法是从数学出发，推动人类进步。
而事实同样如此，冠冕堂皇。
募捐上限为十万美元，每人只能有一美元的份额。
“哼！”
爱德华威滕重重顿了顿，连指间的雪茄熄灭了都没管。
“这种事太多，我们见过的还少吗。”
德利涅教授无意纠缠，想着放任自流。
反正生意和学术泾渭分明。
“唉~”
无奈，爱德华威滕重重叹了口气。
好歹也算是数学研究的一种激励。
虽然方式方法上，没有太正当。
“你之后没什么事吧。”
沉默片刻，爱德华威滕突然开口道。
“要去绿道草地跑两步？”
德利涅教授挑眉，发出邀请。
“那我让助理订票去华国江城了，卫之前说过，他家乡所在的城市有很多江河，我们早点去看看吧。”
眼不见为净，爱德华威滕待得心烦。
“九月的报告会，现在连八月都没到……”
太跳脱太天马行空，让德利涅教授都有些猝不及防。
只算在飞机上的时间，也要十四五个小时，中途遇到点事情，来回奔波很麻烦的。
“就当是放假。”
已经决定的爱德华威滕没有丝毫动摇，哪怕以他的年纪，并不适合长途奔波。
“好吧好吧。”
德利涅教授终究没说什么，点头应下此事。
其它的烦恼，都交给别人吧。
反正他们已经是快到人生尽头的老人。
也是时候交班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