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
饭局结束。
宾主尽欢。
至于尤院长遐想的未来?
太过遥远了,陈树都不敢直接应下。
“宁校长,你们和尤院长一辆中巴车回去算了,陈树和卫教授我们来送就行。”
临别之际林薇薇眼尖地邀请道。
车上的位置本来是够的,可要加上两三个醉汉的话,那就有些拥挤了。
“好吧,你得帮忙照顾好我们陈树同学,要是丢了我唯你是问。”
宁校长世故老道,对这些人情来往并不拒绝。
再者唐婉这个女孩他也觉得品行优秀,是个贤内助的料子,配上不错的家世足以在未来辅佐陈树。
所以对此也就默认了。
后面看年轻人自己的想法吧。
只是宁校长有时候总感觉……这林总好像也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
区区红粉骷髅,总是要经历的。
宁校长和迂腐毫不沾边。
一行人就此分开。
……
“我应该把我爸也带过来的。”
人少,清静下来的卫东阳,总算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他果然是个对科学真理,虔诚到无比纯粹的学者,对这些交际就是怎样都不适应。
“看不出来卫教授对家人这么重视,方便的话可以留个地址吗?我让望江楼明天送一桌过去。”
林薇薇在副驾上,散发着迷人魅力,还有些许醉意。
尽管今晚她同样端了杯酒在手边,但每每浅尝辄止。
一顿饭下来,愣是留下了大半。
这手拿捏功夫,让旁边坐着的陈树看得赞叹不已。
“免了,那些老调子的饭菜,我小时候就吃腻了。”
卫东阳兴趣缺缺。
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望江楼确实是卫东阳家里的产业。
或者确切点说,是当年卫母结婚时,从父辈分到手的嫁妆。
因此平时卫母才一直喜欢在厨房里鼓捣做菜。
术业有专攻嘛!
“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冒昧。”
林薇薇吃了个软钉子,但也不闹,脸上依旧言笑晏晏。
能从陈树那取得最大收获,她就心满意足了。
短暂接触下来,从专业水平和学术角度,林薇薇都满意到极点。
原本就很高预估的前景,此刻更看好几分。
虽然成果出世的时间并不长。
其实来之前,大唐集团就同时邀请组织了很多专家教授调研,得到的初期评价都极高。
“陈树同学,之后项目上的研发进度,如果遇到麻烦的话,还要请您多把关!”
言辞越加热切,林薇薇把小巧的粉色手机递到后排,想加个联系方式。
“能不能别用这些无聊的事情,打扰我们宝贵的时间。”
被忽视的卫东阳语气严肃。
要是陈树感兴趣有意向的研究就算了,这竟然连阿猫阿狗都开始递条子。
到底拿不拿他们天才当盘菜!
“没事吧你。”
陈树无奈,主动接过操作了下,把手机还回去。
顺便还瞟了眼在驾驶座上端端正正的唐婉,只见她也是跟自己一样,瑟缩成团团。
大佬之间的争锋,小喽啰是真掺和不起。
“人的一生非常短暂,我们应该把宝贵的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陈树?”
卫东阳满脸不服。
可如此论调在陈树听来……有点耳熟。
“高尔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陈树试探性地捧场道。
“你别转移话题!”
尽管有外人在场,但话匣子打开的卫东阳,索性放纵一次。
他要好好调教陈树,将他带回正轨。
“专注科学改变世界没错,不过在此之前,是数学改变科学!金陵大学陆教授的名言警句,陈树你应该知道吧?
所以这是有主次的!”
卫东阳掷地有声。
“看你现在都在干什么,推导解构新材料,哦不!那什么聚酰亚胺还不算完全新,仅仅通过不同方法达到目的而已。
就为了这,你浪费了多少时间。然后我如果不拦着,你是不是要被前面那红衣妖女,骗着去企业搞横向课题赚钱?
信我,兄弟!钱真的没用。”
语气极为真挚。
然而陈树接受不能。
当着他的面,凡尔赛?展示自身优越感?
老家还有别墅等着陈树建呢。
“咳咳,没有太久吧!就算从跟你邮件交流算起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
陈树用疑问表肯定。
总不能把自视甚高的这货,弄得下不来台。
到时候还不是陈树遭殃。
何况卫东阳作为重要生产工具,陈树对他具有充分的忍耐力。
又没有真的骑在头上拉屎。
些许出发与恨铁不成钢的阴阳怪气……陈树受得住。
这激烈的交锋场面。
泾渭分明地把安静的车厢内,划分为前后两个世界。
‘你受苦了。’
视线前移目不斜视,陈树透过后视镜,读到了林薇薇和唐婉对他的安慰,以及悲惨处境的同情。
能在非正常环境里保持正常。
实在是出淤泥而不染。
“即便如此,放纵也是可耻的。一步慢,步步慢!”
卫东阳脸色变幻,联想到了他过去的事情。
选择回国之前,卫东阳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以为能独力开天,做出番大事业。
几个久久悬而未决的千禧难题,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卫东阳数学天赋奇高。
接连发表跨越不同数学领域的几篇高水准论文,都非同凡响。
可以说无论选择哪个方向,都有光明大道。
只是等到回来,一切都变了。
三四年的时间除去那些凑数,用来堵住上级的灌水顶刊,卫东阳竟然连一个重大突破都没有。
直到从陈树那里得到灵感。
如此语重心长。
是不想悲剧再次上演。
比起数年前的姿态和心性,卫东阳如今收敛多了。
陈树慢慢地听着,这些最为真诚的分享。
就是内心丝毫翻不起波澜。
完全无法代入好吗。
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陈树能各方面找补,让自己不露怯就已经尽善尽美。
还携手勇攀高峰?
陈树不想再给卫东阳加难度。
“好!有道理!”
啪啪啪,陈树拍了几下手掌打破尴尬。
“就这?”
卫东阳气急败坏。
“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总不能强迫吧!数学方面我实在天赋有限,你就别拿偶然当必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