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理啊。
陈树很是无奈。
被像鸡仔一样被强行拎着走，任谁都会生理性不适的。
而且这老哥在国内的时候，读的不是在北大数院吗。
那地方也跟清华一样练长跑？
还有，身体那么棒到底是闹哪样。
做运动员都够了吧！
或者说，这是天才的标配吗。
思维混乱，陈树有气无力。
“哦对了，你没吃饭是吗，那跟我回家吃去吧！我爸是江大数院的院长卫振国，刚好也想见见你，之后转换学籍什么的，也容易。”
大包大揽，卫东阳注意到自己的粗鲁，动作稍微温和了些。
不过，依然死死圈着陈树的胳膊不放手。
“卫教授，注意点行吗，旁边都有人拍照片了，你这都会影响到我女朋友的。”
陈树生气，总算拿回了点主动权。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嗯嗯，对不起。”
卫东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顽固得很，那紧紧盯着的目光，怕是陈树真有异动，下一秒就又要重操旧业了。
堂堂大教授，这么干不是自降身价吗。
陈树心里飘出连环问号。
“你跟我就别卫教授卫教授的了，这又不是很值得称道的头衔，叫我东阳就好，以后咱们讨论交流的时候，这么拘束可不好。”
卫东阳打出一发直球。
只是……你们都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
咱是真跟不上天才水准啊。
脸上的微笑逐渐变色，陈树直话直说了。
“我那篇小作文就一时妙手偶得，想再复制这样的奇迹，很难的。要不另请高明吧，或者我以后有想法，第一个找你。”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陈树看卫东阳这么莽，也就真少了几分礼貌，举止随意起来。
毕竟，他出手薅人都没留情面。
陈树胳膊上发达的肱二头肌，还有些隐隐作痛。
“不不不。”
卫东阳连连摇头。
“你的水平我知道，而且你这个阶段我也经历过，就是外在环境不好，加上没得到好的培养，所以才会感觉困难。
我十五岁之前自学的时候也这样。”
话里的意思，像是在安慰。
但是，这里面的对比……陈树感觉到了些微的冒犯。
“我不是说江理不好的意思，只是你一直在浅水舒适区呆着，很难快速取得突破性成绩。”
卫东阳很认真地继续解释道。
嗯。
旁边的陈树，听得也很认真。
这下可以石锤了，就是蔑视的意思。
尴尬而礼貌地挠挠头。
陈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真实水平，真的和江理无缝匹配。
“所以，你跟着我吧！我们一起见证，数学领域那些高山之巅。”
目光很真挚。
卫东阳的诚意着实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
抱歉，陈树的取向很正常。
还有就是，走得太近人设会崩。
“我喜欢自己看书，保持现状挺好的。”
下意识地拱手推了推。
如此明显的微动作，陈树感觉卫东阳应该能感受出来暗藏的意思。
“那就更得先找个好的环境了，我不会让其他人或者琐事影响到你的。”
卫东阳一根筋，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啊？
陈树没招，打算呼叫场外支援。
他手机里面，可是刚存了校长和院长们的号码。
其它的且不提，至少江理的保安天团，能以十当一！
优势在我。
“聊着呢，上车说吧！”
黑色奥迪缓缓从后方驶来，驾驶座落下的玻璃里，是陈树尚有印象的自家数院陈院长。
“谢了，师兄。”
卫东阳轻轻点头，拉开车门带着陈树一起进去。
啊咧？
这接二连三的变化，以及起伏间隐含的斗争，让陈树越来越看不懂。
已经生活了六年的校园，对陈树仿佛仍然是陌生的。
能熟悉的，只不过是表世界。
真正核心的里世界，进入门槛太高了。
此外。
陈树还想喊一句。
宁校，尤院！
家里有坏人，你们知道不？
……
“东阳，你和陈树怎么感觉没多少默契啊。”
陈向荣有些奇怪。
这成果共享，灵感毫无保留交换的两人，竟然能给他一种相互间不太熟悉的感觉。
确实是有点异常的。
不过这可能是天才间的怪癖，惺惺相惜的非通用表现形式？
对新事物，陈向荣的接受能力不弱。
尊重，且祝福！
“……”
陈树瞪大眼睛，更无语了。
敢情兵荒马乱地，事情就被推到眼下这步？
虽然也的确没闹出什么乱子。
都怪……天赋惹的祸吧。
“我也不知道卫教授找我，具体什么事。”
怨念满满，陈树找到‘靠山’，稍微硬气了起来。
“你没看我们的那篇论文？霍奇猜想的证明，虽然已经有眉目，但仍然算是卡在死胡同里面。你邮件给我的证明思路，有些我没完全理解，这不得一起讨论讨论吗。”
卫东阳眉头一挑，反而率先表示诧异。
似乎在奇怪，他目的这么明显，怎么会有人看不出来。
“那东阳你接着研究去呗，我也很难帮得上忙啊，你那论文都写好了，证明有我没我应该都可以。”
陈树下意识地甩锅。
要是有需要，比如给他论文署名什么的，那陈树没意见。
白嫖之外的麻烦，就请出门右转吧。
“我懂，你还没有认识到自身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对改变世界感到犹豫。相信我，你可以的。”
卫东阳又开始劝解了。
这让陈树更加头疼。
哥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天才啊。
生无可恋。
陈树只能勉强提起精神，尽量把他知道的那部分，努力都交到卫东阳手里。
见状，卫东阳兴奋起来了。
“我主要还疑惑这几个点，第一就是之前学界在霍奇猜想证明上，最主流最重要的莫里空间和层次进退原理，这个我感觉在你提出的那种变态的代数流形，有某种……”
巴拉巴拉。
一番热火朝天的讨论，就此拉开序幕。
前面开车的陈向荣欣慰无比。
他果然没看错自家学生。
这个水平，不去研究数学，简直就是地球的重大损失。
可惜之前明珠蒙尘，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不过也没太大关系。
像爱德华·威滕，本科还是文科修历史学的呢，后来照样大放异彩。
陈树现在开始并不晚。
只要发挥出他的潜力和天赋，菲奖那些都是小意思。
甚至不远的将来，这两个年轻人，能肩并肩地站在各个数学顶级荣誉的领奖台上呢。
简单畅想了下，陈向荣就美得冒泡。
隐隐间，走上了邪派CP的路子。
学霸。
就是要互帮互助才行。
陈向荣相当fashion，紧跟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