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家要没了

医院里护士们忙碌地查房更换药物,一旁的淑芳阿姨安抚着钟晓红。贺勇也慢慢苏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自己打满绑带的腿,心里边想着怕是要落下残疾了。经过这么一遭,贺勇酒虽然醒了,但人是彻底懵了。

住了半个月院,钟晓红和贺勇没有说过一句话,贺小小向老师请了假在医院做陪护,小女娃照顾两个大人的吃喝拉撒着实让人心疼,还好淑芳阿姨有时候会过来搭把手,炖点鸽子汤送来。

正好到了国庆,街道上张灯结彩,红火一片。一家人从医院出来回了家,再过两个月本该是四个人开开心心回来的,一想到这里钟晓红眼泪忍不住了,径直走回卧室关上了门。贺小小搀扶着贺勇在客厅坐下,这时淑芳阿姨过来送了不少新鲜蔬菜和各类肉食,“贺勇啊,担心你们这段时间买菜不方便,我先给你们带回来,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小小乖,好好照顾爸妈啊,有事喊我”“谢谢淑芳阿姨”小小点头应答,一旁的贺勇也是连声道谢。

贺勇呆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跛着脚走进了卧室。家里死一般的寂静,五分钟后,“滚,滚开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划破了小巷的安静,房间里传来钟晓红的声音,嚎啕大哭的咒骂声里夹杂了“哐啷哐啷”敲打的声音,“咣当~”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钟晓红轻轻一声“贺勇,离婚吧”贺勇整个人呆住,看着眼前疯魔了的女人,蓬乱的头发,血红色的眼睛,没有了当初的温柔美丽。两个人从青梅竹马到义无反顾地私奔再到结婚生子,曾经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人啊,可这一切都被自己毁掉了。“不可以不可以”,贺勇没了魂踉跄着走出房门,脸上还带着血印子。

贺小小在厨房里默不作声,将洗好的番茄切好,打好鸡蛋液倒入窝里,锅里热油滋滋作响,小小站在那儿点着脚卖力地翻炒着,眼泪早已布满脸颊,滴答滴答,脖子里、衣服上、菜板上都是贺小小的眼泪。

做好饭菜,贺小小小心翼翼地走进钟晓红的房间,小小擦去脸上的泪痕,搓揉了下自己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妈妈”刚喊出这声妈妈,贺小小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她知道,妈妈的目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自己了。满地的玻璃碎渣抵住了门,小小跑去拿来扫帚清理着,房间左侧的梳妆台翻倒在地,镜子从正中心碎裂开来,玻璃渣布满整个房间。贺小小用手将扫不动的玻璃放进垃圾桶,“哎呀”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小小忍者疼,怕钟晓红知道,其实小小是最怕疼的了。小小转身清理好伤口去找了创可贴给自己贴上,回到房间继续清理。

“妈,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面”钟晓红回过头来,看着女儿,她这么瘦小的女娃娃,很吃力地端着放了饭菜的托盘,钟晓红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小小,妈妈对不起你”“没事儿,妈”小小挤出一张苦笑不得的脸。“手怎么受伤了啊,疼不疼”“不疼,快尝尝吧,我第一次做饭”,“好,钟晓红哽咽着”她知道这段时间小小是多么辛苦,一个小女娃撑起一个家,眼下想要离婚,不知道小小愿不愿意跟着她,钟晓红看着小小那么努力的微笑,还是不忍心把离婚的打算告诉小小。

看着钟晓红吃完饭躺下睡了,小小出来找贺勇,“爸,爸,吃饭了”喊了几声都不见贺勇,小小着急地出门寻找。“淑芳阿姨看见我爸了吗?”“没有啊”,怎么了这孩子,淑芳心里七上八下感觉不太对,取下做饭的围裙,跟着小小一起去找人。“兰姨,看见我爸了吗?”“贺勇吗?刚在我这买了瓶白酒,往江州小学那边走了”贺小小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奔跑着往学校方向去了。小学前边是个小湖泊,里边放养着几只天鹅,有白的黑的,每天在水上嬉戏,吸引了不少人去拍照打卡。要知道上学期暑假,班上有个男同学就是在这个湖边溺水的,贺小小脑子越想越害怕,赶紧加快了速度奔跑。

“叮铃铃”学校的上课铃声想起,早晨8点20分第一节早读课开始了。学校内书声琅琅,学校外小小一声声呼唤,“爸,你在哪儿呀?”“爸回家吃饭了”,“贺勇,贺勇,你在哪里?”淑芳阿姨也在帮忙寻找着。

长条椅子上躺着个男人,满脸通红,一只手拿着酒瓶子,一只手狠狠地扇着自己巴掌,满身酒气,周围的路人被吓得远远走开。“小小,这里,找到了”淑芳阿姨把躺着的贺勇扶起来,“走,先回家”,烂醉如泥的贺勇身体像灌了水泥,压得人寸步难行,淑芳和小小慢腾腾地把人送了回去,看着躺在自己小床上的贺勇,贺小小深呼吸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天色渐晚,虽然才傍晚5点,贺小小早就疲累到极致了。“咚咚”几声敲门声吵醒了沙发上熟睡的贺小小,。“晓红,是我啊,开门啊”,小小揉了揉眼睛,拖着拖鞋去开了门,“外婆、外公,你们终于来了”小小一把抱住了门口的外婆,委屈地哭了出来。

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钟晓红,“妈~”母女两人抱头痛哭,“晓红啊,让你受苦了啊,我的儿啊~”外婆和外公的到来让小小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