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的虚无中,一滴水珠状的魔力因子被观想出来,被引导至识海中。霎时,识海轻轻震荡,连续散发出十三道波纹,如同水波一样快速扩散,消失在虚空中。
希德感到精神变得充沛许多,思维特别清晰,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高质量的睡眠一样。他享受了一会儿这种美妙的感觉,这才睁开双眼,调出龙芯界面查看属性。
人物属性卡中,精神力达到了13点,进度已经清零。冥想前的进度是98.71%,实际只增加了1.29%。由此可见,精神力提升时,多余的进度都会损失掉。
“以后要注意这个问题。”
希德现在心情极好,终于跨入中级学徒的行列,迫不及待想测试一下有什么实质变化。
凌晨时分,古堡里的仆人都已起床在忙碌。
希德穿过走廊,来到古堡后院,这里没有人,他便对着天空施放一枚魔弹。龙芯检测返回数据,魔弹威力达到24点,与之前相比提升了6点,提升幅度是三分之一。
这就是精神力的作用:精神力越高,法术的效果越强大。
基础魔弹的威力提升了,那么固化魔弹的威力呢?
带着这个疑问,希德从储物袋取出平时练习用的铁片,将它竖插在泥土里,走到十米远的位置,转身施法。
尖锐的魔弹嗖的一声飞过去,只听见一声锐响,铁片上出现一个一指宽的小洞。
穿透之后,魔弹钻进后面的泥土里,希德将它挖出来一看,完好无损。
“哈哈……”
希德纵声大笑。精神的提升带动法术威力提升,而法术威力提升后,又提高了固化魔弹的硬度,从而加强了穿透能力。果然,精神不愧是奥术师的第一属性。
结束前两个实验,希德开启第三个实验——法术塑形。他翻开手掌,汇聚了一团鸡蛋大小的魔能,接着将它从中间分成四瓣,缓缓向外张开。
手掌一抬,“魔能之花”徐徐上升,缓缓旋转。这时,他脑浮现那女学徒操作蝴蝶飞舞的画面,心随意动,“魔能之花”在空中绕了一段弧线,咻的一声冲向一棵大树。
啪的一声,魔能爆炸,将大树的树枝炸断一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希德沉沉地喘了口气,别看整个过程只有13秒,但已经让他的精神连线陷入深度疲惫,几乎是他能达到的极限。不过,对比精神提升之前,塑形能力还是有很大提升。
接下来,只要多花时间去练习,一定能做到更好。
第二天,希德冥想后发现,精神力进度增加了0.71%,衰减了很多,和奥黛丽给出的数据是吻合的。
除了这一点外,希德还有另一个发现。
精神力12点时,平均每两天冥想能增加1点法力上限。但这两天冥想,每天都增加了1点。
接下来的日子,希德继续淬炼符文和练习塑形。奥黛丽时不时会来询问关于模型中的一些问题,很多都是基础性的,问得非常详细。拿她的话来说,她已经很久没动过模型了,有些生疏。
希德每次都耐着性子为她解答,到了第五天,男爵夫人才将模型验证完毕,他也就告辞了。
奥黛丽亲自相送,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马车。
临行之际,奥黛丽提醒道:“冥想药剂不能频繁服用,一个月不要超过一瓶。服用多了,会导致专注力永久下降。”
“永久下降?”
奥黛丽点了点头:“我见你是个守信之人,因此才提醒你。不仅每个月不能超过一瓶,而且终身不能超过20瓶。如果超过了,后果自负。”
希德表示感谢后,顺便问了下卡西诺的住处,奥黛丽将地址告诉他后,让马夫将他送过去。
马车行驶起来,路上有些颠簸,好在没有多久就到了凛冬城。
和临海城一样,凛冬城也有一个贫民区,房屋破旧、街道狭窄,处处体现着“脏、乱、差”三特色。
卡西诺住的地方是个二层小楼的地下室,墙上仅有一扇接地的窗户,室内显得非常幽暗。见到希德来访,卡西诺愣了好一会儿,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你怎么找来了?”
“我来看看你。”希德拿出一只钱袋,塞到卡西诺手中。卡西诺打开钱袋一看,里面满是银星,少说也有几十枚。
这是什么意思?卡西诺疑惑地盯着希德,心想莫非这是他对自己的补偿?
卡西诺确实是个穷人,但也是个有志气的人,他将钱袋推到希德手里,很硬气地道:“这么多钱,我不能收下。另外,不管你有什么买卖,我不想替你做了。”
想到买卖这个事,卡西诺就后悔不迭。要是当初不贪那点银星,自己就不会流落此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身为一个残疾人,连份工作都不好找,得靠自己老婆来养活。
卡西诺不恨希德,但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往来了。
“这是你应得的。”希德又将钱袋推回去,“我和尤金夫人做了一笔交易,赚了大约五枚金盾,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50枚银星是属于你的,不是施舍。”
“这……”卡西诺有些心动了。
五十枚银星,能让自家维持很长时间的生活,而且这本应是属于自己的。终于,他咬了咬牙,将钱袋收下,向希德说了声谢谢。
“我要回临海城了。”希德拿出一张光亮术卷轴道,“今后你可以继续寻找买家,我们的合作仍然有效。找到买家,就让他们给我写信,或者来临海城找我也行。”
卡西诺怔怔地接过卷轴,整个人都傻了。他就知道,那钱接不得。
告别卡西诺,希德又搭上顺风船,经历两天的海上颠簸,终于回到临海城。
离开码头,一路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士兵,正在进行搜查,民众脸上都带着几许焦虑。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做什么?”一个士兵发现希德便向他走来,伸手示意他止步。
希德取出学徒徽章,将它别到胸前,那士兵愣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到了玛格娜市场,这里变得很冷清,很多摊位都没有人,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而在这仅有的几个人中,希德见到了艾瑞恩的身影。她刚离开一个摊位,朝着学院的方向走去。
“艾瑞恩!”希德快步追上去。
听见希德在叫自己,艾瑞恩便下步子等他。
“你穿这样的衣物做什么?难道是……打劫去了?”问话时,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去了趟凛冬城,刚刚回来。”
“去那里做什么?”
“去见一位奥术师,与她做了一些交流。”
说着,二人默契地并肩前行。
刚走两步,艾瑞恩问道:“你什么时候晋升中级学徒了?”
“你怎么知道?”希德讶然。
艾瑞恩笑道:“我侦测了你的属性啊。这个法术非常有用,虽然不能侦测出具体的属性,但能测出目标大概是什么级别。”
说到属性,希德想起上次测艾瑞恩的数据,龙芯分析出她的专注力是15点,远远超越了常人。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专注这么高,但又不能直接问,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她的属性。
心中组织好语言,希德拐着弯问:“听说你十五岁就成中级学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奥术的?”
“十四岁。”
“一年时间就晋升了吗?这么快!”
“你不是也一样吗?来学院还不到一年。”艾瑞恩脸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我就知道,你比其他学徒更厉害,我果然没有看错。”
听到她这样称赞自己,希德觉得很惭愧,回道:“我来学院之前就在修炼了,其实进度并不快。尤其是精神达到13点后,冥想的效果下降了很多,每天的进度平均值只有0.13%。这样算下来,至少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成为高级学徒。”
“已经很快了,这种事不用太过心急。”艾瑞恩道,“对奥术师来说,冥想只是基本功,用时间就能累积起来。真正需要花费精力的是施法技巧、法术知识的累积和拓展。”
希德撇了撇嘴。艾瑞恩是在安慰他,但这样反而将他的思路打乱了。于是,他又转了弯问:“你是不是经常喝冥想药剂?”
艾瑞恩嘟了嘟嘴:“我的专注很高,用不着那种东西。”
希德心中暗喜,终于把话题扯到专注上面了,又问:“很高,可以说说有多少吗?”
“15点。”
“啊——”希德故作惊讶,“这可是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畴。艾瑞恩,你可真厉害!”
艾瑞恩停下步子,生气地瞪了希德一眼:“你是想说,我不是人类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提升专注力?”
听了希德的解释,艾瑞恩莞尔一笑:“想知道吗?”
希德点头:“很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哼,你这算是向人虛心请教的态度吗?”艾瑞恩背着双手,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