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轮!你疯了!你会杀了她的!”
李许诺第一时间冲到了那间漆黑的屋子,但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女孩——高雪轮已经让队友优木躺进了仪器。
“许诺哥,我啊,你是不会理解我,也不会理解优木的。”
高雪轮注视着仪器里的短发女孩,淡淡一笑,缓缓拉开电闸……
…………
一栋豪华的别墅外,十岁不到的绿发女孩一点点数着秒数,她全身脏兮兮的,绿色的长发上占满污渍,衣服更是破烂不堪。
“轰隆”,一道爆炸声在耳畔回响,她冷淡地扫了一眼,随即淡定地喝着手中的牛奶,火光像一位舞蹈家在别墅内舞动着,华丽的身姿穿过别墅的每一寸地板,一时间便分成数道,将整栋别墅团团围住。
女孩安静地喝完了牛奶,听着越来越小的辱骂声,“嘭”地一下将玻璃瓶扔进别墅,随后打开手机,挤出几滴眼泪,哭着呼叫了救援。
“救命!救命!我爸爸妈妈快烧死了!救救他们!”
她完整地说出了地址,随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外面,在自己身上摸索出一枚硬币。
仿佛碰到了高压电一般,她的手急速弹开,硬币飞一般地跃出她的手,跳进了下水道里。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她的眼泪,骤然如暴雨一般倾斜而下,哭嚎声从她的喉咙里传出,直到,她被一位调查员抱住。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高雪轮,叔叔,我叫高雪轮。”
“你家里什么时候着火的?你知不知道?”
“我出去买牛奶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
高雪轮说着,又疯狂的哭了起来。
似乎是有人将她父母的尸体抬了出来,她略略瞟了一眼,就转头看向了远处高大青翠的山脉,似是有一仙人勾去了她的灵魂一样。
调查员什么也没多问了,虽事有蹊跷,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总不可能纵火烧死自己的亲生父母吧,即使两位死者,是欺骗无数人的欺诈高手。
高雪轮就这样上了调查员的车,随着调查员去找了对方的心理医生妻子。
“你是叫,高雪轮是吗,放松点,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保密。”
医生柔和地着,翘着二郎腿,身体笔直,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高雪轮坐下。
高雪轮后退几步,坐到了沙发上,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医生漂亮的粉红手指,盯着上面粉嫩嫩的指甲盖,微微低头,抿了抿唇,又将头重新抬起,嘴角上扬,露出得意又礼貌的笑容。
“心理医生小姐,您不会想知道这一切的。”
高雪轮将手指放在唇间,仿佛要求噤声一般。
“如果您被您的父母所利用,那么,您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是我,我会一开始就认命,但之后,我会不择手段逃离,真正的活着,即使,并不幸福。”
医生还是很温柔地笑着,波澜不惊,滴水不漏。
高雪轮的神情却变了,她直愣愣地看着医生,医生说的,是她心中的想法。
曾经,她也同样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如果她没有成为诈骗犯父母的欺诈工具的话。
“你的父母死了,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哭泣。”
两人的视线猛然对上,高雪轮只是看着医生,她笑不出,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更说不出话。
“你走向了自由,但你可能面对,今后的迷茫,你不能养活自己。”
医生依旧平静地看着高雪轮,同样类型的案件,她帮她的调查员丈夫查过很多次,她差点死了,那些人是丈夫的嫌疑人,但,是她的病人,高雪轮也是。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伟大的心理医生小姐?”
高雪轮眯了眯眼,左手下垂,右手手指不停扣着自己所坐的沙发,头轻轻着,嘴巴一张一合。
“我有足够的经济条件,足矣让你成为我的女儿。”
高雪轮睁大了眼睛,她有必要斟酌一下这句疯狂的话。
一个调查员的助手兼妻子,居然想收养诈骗师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可能手刃了父母的嫌疑人。
“我的女儿,比你大概小了两岁,她很懂事,希望你不要讨厌她。”
心理医生敛起了笑容,她站起来,缓缓走出咨询室,顺手关上了门。
高雪轮清晰地听到了议论声,她握紧拳头,走到门边,耳朵凑到门上,细细听着。
“……抱歉,严宵诩,我并没有从她口中得到线索。”
这是心理医生的声音。
“书南,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案件没有进展,你也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
这是调查员的声音。
高雪轮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敢相信,帮丈夫严队长侦破无数案件的心理医生蒋书南,居然向丈夫说了谎。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蒋女士,你不会本来就是这样吧?”
高雪轮想着,手指放在门上,指尖轻轻敲击门板,随即,她又听到了声音。
“宵诩,我们收养她吧!”
蒋书南的语气异常稳定,仿佛,自己收养的,只是一时兴起想稍稍关照的猫狗一样。
“如果你想帮助受害者,那我完全支持你。”
严队长一点也没有过问,想来,也没从妻子的表现中发现什么。
高雪轮却莫名觉得严队长很可怜,毕竟,自己是个怪小孩,是个未成年的纵火者,现在却有一定几率被放在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里,甚至是一个侦查员队长的家庭。
“谢谢你,我会尽全力,给予这个孩子爱意,惜芹也会有个好姐姐。”
高雪轮往后退了几步,额头不停冒汗,什么意思,蒋书南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尽力给予她爱意?她真的能被这样的人给予爱意吗?她真的配有母爱吗?还是说,她是个病例,所以帮扶她?
高雪轮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即使那个女人看不出来她的心灵,也不可能不会在意她变异一样的发色,正常人的头发不可能是薄荷绿。
正想着,蒋书南就走了进来,然后,拉住了她的手,朝着她笑。
“Atocion armeria (L.) Raf,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儿,而且,是我女儿的姐姐,你可以生活了!”
“可以生活吗?”
高雪轮看了看蒋书南,听着她念出了自己的学名Atocion armeria (L.) Raf一时间也好奇起来。
“我尚且试一试吧,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