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兹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刚刚阿德莱德还在说的晋升仪式,就这样放在自己眼前?
他拼命的盯着那页纸,想要记住那个仪式,但是他的视角似乎根本不受他控制,骤然模糊了起来,弗拉梅尔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只要有了这个,所有人能够成为我们的同行者,在初心者的阶段就具有倾向的培养,显然比起纯粹的初心者要更加适合我们的道途。”
……
所有声音都在远去,罗兹霍然惊醒,周围一片黑暗,正是夜半三更。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个梦境无比清晰,就仿佛切实的记忆刻在他的灵魂之中,那复杂的炼金法阵的每个角落都在记忆之中几乎完美的复现,包括那三个条件和四个步骤。
“弗拉梅尔……又是贤者之石吗……”他低声呢喃,能够创造出这种仪式的人一定是某个大人物,在炼金术的历史上面必然是赫赫有名,而那个人的记忆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想来想去都只有贤者之石带来了这些梦境,这是唯一的可能,至于弗拉梅尔是谁,或许阿德莱德会知道。
罗兹敲了敲地板,出于礼貌,他自然不会直接下楼,那和闯入少女的闺房没有区别,而阿德莱德似乎是能够以冥想代替一部分的睡眠,在这种时候自然是抓紧恢复。
阁楼的地板基本上没有隔音可言,很快,阿德莱德就结束了冥想:
“你下来吧,什么事?”
罗兹下楼,把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同晋升仪式一起告诉了阿德莱德:
“弗拉梅尔……到底是谁?”
阿德莱德瞳孔一缩,过了片刻才叹道:
“你真是给我惊吓,弗拉梅尔……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就是玫瑰学派的创始人,玫瑰贤者的名字,这枚贤者之石也正是他的东西,而且是最重要的本命之物,是贤者之位的证明。”
“你手上的晋升仪式并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种,而是要更好,更有倾向性,很可能是那位贤者最终抛弃的最初版本,因为在近些年来,枢蛇实在是太过稀有,这种晋升仪式不可能普及,”阿德莱德摇了摇头,“当然,效果也更好,比起普通的晋升仪式,要更加容易的跨入下一个阶梯。”
她顿了顿,解释道:
“我们通常认为,从普通人到贤者需要迈过七个台阶,第一阶的初心者除外,第二阶开始就会体现出道途的差别,每个道途的每一阶都有着不同的职阶称呼,像我就是‘环学派’的第三阶梯,‘元素使’,我之上的第四阶梯被称之为‘魔法师’,而这些阶梯的尽头,也就是第七阶梯,就是贤者们所处的位置,也是高塔的至高力量,至于在七阶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位阶,恐怕只有那些伟大贤者才能够知道了。”
“觉醒者可以说已经是伪一阶,半步踩在了第一阶梯的位置上,只要一个晋升仪式就能顺利成为第一阶梯,第一阶梯并不难,只要资源到位,十个人之中至少有两三个能够顺利觉醒并且晋升,这在神秘学领域之中已经是很高的概率,”阿德莱德道,“至于其余材料,我们可以提前收集起来。”
罗兹点了点头,看来一切还是要等到他们逃出圣城之后再解决,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但是圣城的封锁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就连阿兰德区,都有着一批教士巡查,以阿德莱德现在的情况,只要一出现在外面,几乎不可能不被发现,就算排除元素使的成分,她的容貌气质实在是太过明显,黑发蓝眸就足够引来教士的注意。
阿德莱德接着道:
“赤蛇把你杀了,如果他不蠢,恐怕今晚就会有人来修道院斩草除根,他拿了我的剑,必然会想要杀了所有知情人,而你还活着的消息今天恐怕就会暴露,要是他把这事报告给教会,我们会非常麻烦。”
罗兹愕然:
“赤蛇已经是‘空洞学徒’,这不是高塔的七大学派之一?他还敢在教会面前出现?”
“圣城也掌握了一部分道途,只是只有高塔的空洞学派道途是完善的罢了,其余都不完整,但并不妨碍他成为空洞学徒,一个二阶学徒算不了什么,”阿德莱德道,“不管他是哪种途径得到的力量,只要揭发我们,他都不会被教会杀害。”
但是他们就麻烦了,阿德莱德是货真价实的高塔元素使,被教会发现的代价只能是被绑上火刑架。
罗兹咬牙:
“赤蛇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怎么办。”
阿德莱德轻笑一声:
“两天过去,我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力量,阶梯之间的差距,就算是再惊才绝艳的天才也难以跨越,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她站起身:
“走吧,让我们去会会赤蛇,本姑娘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屈指一弹,无形的风向着两人汇聚,阿德莱德口中念出晦涩的咒文,淡淡的风缠绕住脚踝,罗兹发现自身变得相当轻盈。
“三阶法术,轻身术。”阿德莱德道,“利用风元素的特性,能够让我们短时间之内丢失大部分重量,但是走过的地方随时会有呼啸的风声。”
元素使能够初步操纵元素施展法术,但自由的控制元素是四阶魔法师的领域,那个时候才能够施展更自由的法术,包括飞行术在内,阿德莱德目前还做不到。
修道院后方,一群蒙面人正在悄悄趁着夜色翻过教堂的围墙。
“听着,老大的意思是杀光这座修道院之中的所有人,不要留下活口,知道了吗?”领头的黑衣人低声道,“到时候,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就伪装成失火的样子,明白吗?”
“明白!”手下的黑衣人低声附和,各自摸出火把,就要散开放火。
但就在此时,呼啸的风声几乎在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出现在教堂的阴影之中。
罗兹笑了笑:
“居然从教堂后面翻进来,也好,处理尸体要容易不少。”
领头的蒙面人瞳孔一缩,既然被发现,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他果断的低吼:
“杀了他们!”
说罢,拔出短刀,率先向着阿德莱德扑去,似乎是把阿德莱德当成了比较好控制的对象。
罗兹摇了摇头,要是冲向他或许还能多活一会儿,冲向一位元素使,无疑是宣判了蒙面人的死刑。
阿德莱德脸上没有表情,抬起手掌,手势变换,锐利至极的风刃在身前凝成,呈一人高的环形,以极快的速度旋转。
阿德莱德缓缓吐出这个魔法的名字:
“赫尔曼的收割之环。”
无形的风刃仿佛狂风吹过,锐利的狂风飞旋着掠过蒙面人的身躯,温热的鲜血泼洒在地上。
蒙面人的身躯从腰际骤然一分为二,痛苦的哀嚎在出口的瞬间就被狂风淹没。
三阶法术,希尔德的无声结界,通过提前布置,能够让并不是非常大的声音被风元素中和,没有办法传递出去。
腰斩蒙面人之后,阿德莱德打了个响指,那锐利的风环骤然炸碎,化作密密麻麻的风刃扫出,溅起一蓬蓬血花。
普通人在踏上道途的强者面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蒙面人们连逃跑都来不及,割麦子一样倒下,转眼之间就被阿德莱德杀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