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案件陷入迷局
- 人在锦衣卫,我的破案天下无敌
- 黑咖啡少糖
- 2171字
- 2023-12-17 19:45:40
卷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谢李氏生前受到奸污,尸首私处残留污秽。
谢有福曾为宫中宦官,没有办事的能力,几乎不可能是凶手。
至少,不可能是下手的主犯。
出现这样的大翻转,陈义在惊讶之余,也为案件牵扯到大内而感到头疼。
依宫内规矩,宦官因年老体残或患病不能当差时,须向总管太监奏明属实,得到批准后才可以出宫为民。
一般来说,五十岁以上,才能称为“年老“;断手断脚等影响干活的严重伤残,才能称为“体残”。
谢有福现在才四十多岁,十几年前正值壮年,除了没有子孙根,没有重大残疾。而且从活了十几年来看,不像曾患重病的样子。
这种人即使犯了错,也会被打发到南海子、皇陵之类的地方做苦役,不太可能得到离宫特许。
要么私自出宫,要么贿赂了总管太监,要么装病,三样总有一样,反正不会是光明正大的事。
所以,如果事情摆到明面上,谢有福的杀人嫌疑固然可以排除,但偷离大内的旧事恐怕又会被翻出来。
陈义在屋内细细查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有许多阉人痕迹,比如柜里藏有尿布之类男人用不到的东西。
正如谢广元所说,谢有福确实是个隐匿于市井的阉人。至于街坊邻居都没察觉,应该是他深居简出,露面时又贴上假胡须之故。
看到对方眉头紧皱,谢广元连忙做出解释。
“官爷,福伯当年只是宫中杂役,因得罪太监恐遭报复,才花光积蓄,以病重为由离宫,实不是私逃。家父看他流落街头,才好意收留。十几年来,福伯一直安分守己,并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与宫中更无往来……”
“果真如此?”
“学生以性命担保,绝无虚假。家母早逝,家父又忙于科考,我可以说是被福伯带大的。他与我情同父子,不会骗我。”
“这样就好。他的身份……我只当你从来没提过。”
陈义快步走出偏院,心中对案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起初,谢广元出于激愤,曾想亲手杀掉有辱门风的嫡母。谢有福不忍少主自毁前途,所以主动提出代劳,以一命报答谢家收留十几年的恩情。
后来,谢李氏找到合适的下家,向他们提出要改嫁,二人便放弃杀人念头。
不料,没过多久就在家中被人奸~杀。
谢有福或许害怕身份暴露,又或许害怕牵连出谢广元预谋杀母之事,便孤身一人逃之夭夭……
这个前因后果还算合理,所以,疑问只剩下一个:人是谁杀的呢?
鉴于谢李氏在守寡之后,曾与人通奸,陈义很快想到她的姘头。
然而谢广元告诉陈义,谢李氏每次都等他去书院读书之后,又用各种理由遣走奴仆,才与姘头私会。
有时,她还独自出门,一走就是大半天,所以谢广元不能确定姘头具体有几个,都有谁。
他只知道,牛尾胡同里觊觎谢李氏美色的人不少,坊间流传的风言风语很多。
谢广元愤恨道:“隔壁的钱员外就是其中一个,她家悍妇经常隔着院子指桑骂槐,竟连我与福伯也骂进去了。”
“她骂你们俩什么?”
谢广元气得满脸通红,似乎对方言语污秽到难以启齿的地步。
不过陈义坚持要问,还说对查清案情有帮助,他只好再说了一遍。
“她说,谢家大门大户,竟靠主母来养活;还说,谢家有两个男人,何必去别家偷……”
陈义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谢广元受到这样的羞辱,不想杀了继母就太没血性了。
两人一路走到正屋,推开房门,只见屋内已被简单收拾过。洗澡用的木桶推到一边,地上的水渍也早就干了。
谢李氏则被抬到床上,用一面白布盖着尸身头脸。
根据大明现行的《问刑条例》,因斗欧、故杀、谋杀等原由故亡者,当由五城兵马司派出仵作验尸,再抬回兵马司安置。
等大兴或宛平知县复验无误后,才可由家人领回安葬。
不过,谢李氏的死因十分明确,尸状又十分不雅,所以家属告免复验尽早安葬,得到准许。
陈义提醒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名义上的嫡母,人都死了,至少要入棺安置,以免坊间非议。”
谢广元道:“已经定了一口棺材,只是钱还没凑齐,过两天才能送来。”
陈义点点头,掀开白布开始再次查验尸首。
因为谢家只剩一人,谢广元又只有十四、五岁,不太懂丧葬规矩,此时李氏还未穿上寿衣。
掀开蒙身的白布后,尸首便一丝不挂,全身一览无余。
只见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又极为苗条匀称。虽然已经死去一天,仍看得出来,生前是个大美人。
谢家人丁不旺,没有成年男子撑起门面,寡妇又这样年轻貌美,被坊间其他男人惦记太正常了。
陈义用余光看了一眼谢广元,见对方目光没有直视尸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便暂时将“母子私通”的可能性划去。
尸首脖子上留有大量淤黑,能清晰地看出勒痕。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外伤,还留下很多淤青,看起来是扭打或者指掐造成的。
除了颈部勒痕,其余淤青都没有严重到致命的程度。仵作对死因判断没有错误,谢李氏确实是窒息而亡。
陈义仔细查验了一遍正面,又翻过背面查看。
此时尸体的僵硬已经缓解,尸斑也开始在背部出现,呈现大片的暗紫红色,显然死亡已经超过十二个时辰。
结合卷宗上的记载,十二个时辰前谢广元肯定还在书院,所以谢家主仆二人的行凶嫌疑可以彻底排除。
陈义在心中轻叹一声,觉得距离真相又远了一步。
从尸体留下的伤痕上看,怎么看都是凶徒见她年轻貌美,又全身赤裸在房中洗澡,起了侵犯的色心。
谢李氏生前曾经反抗,所以才留下了不少扭打和指掐的淤痕。
如果凶手是她的姘头之一,她生前不会反抗,所以凶手应该是一个陌生人,或者她看不上的熟人。
南城锦衣卫的推断很有道理,十有八九是奴仆见色起意,事后杀人掩饰。
只可惜,谢有福是个阉人,无法完成侵犯的最后一步……
案件一下子陷入迷局,没有明显值得追查的嫌疑人。
陈义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忽然向谢广元问道:“卷宗上说,死者嘴角留有血迹,可是你擦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