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罪有应得

温如见大小姐想听，便细细讲。

有一次温夫人路过苏氏的院子，本想进去说会话，却听到苏氏低声哭。

本以为是她和大少爷吵架，却不想听到苏氏提及娘家人。

苏氏有一位一奶同胞的弟弟，平日被苏家长辈宠着，无法无天。

虽未弱冠，却沾染纨绔的恶习，因出手阔绰，与京中世家子弟交好。

可每次出门游玩，都是他掏钱。

若是一两次，两三个人还好，偏偏苏大少爷是个傻的。

不管多少人，多少次，都是他。

时间久了，金山银山也空。更何况，苏家没分家，其他几房多有微词。偏这时候，苏大少爷赌钱输了三万两，被人找上门。苏夫人心疼儿子，又不想自己掏钱，就找上女儿。

说得好听，什么苏家不能和温家比，手指缝里露点，就够苏家吃上半年。

苏氏不想让母亲为难，便给了，只是这一给就没头了。

“苏大少爷请人吃饭，少则几百两，多则一千两。那些世家子弟今日马球下赌注，明日对诗下赌注，苏家只是商贾，既不敢得罪又想攀附，就只能当这个冤大头。”

温声声接过帕子擦擦手，看着桌上的瓜果轻嗤一声：“苏家就是个窝里横。”

“可不是，大少奶奶典当首饰，还卖了一处铺面，即便这样苏大夫人还不满意，还想让大少奶奶骗温家的钱。

大少奶奶有良心，不愿意，就被苏大夫人打了。听府上的人说，夫人进去的时候，看到大少奶奶胳膊上都是红点，密密麻麻地看着像是用针扎的。”

温声声的手一顿：“还真是亲娘。所以我娘就给了大嫂两处铺面？”

温如点头：“大少奶奶本是不要的，怕自己护不住，也怕娘家知道了暗中要钱。可夫人说了，温家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给得光明正大，不怕苏家惦记。”

“这是要拿捏爹娘。”温声声眸底寒光闪过，将帕子扔在桌上，“找个说书的，把今日的事情好好说说，不必避讳。”

“奴婢明白。”

晚饭时，温声声都没见到温夫人，听身边的丫鬟说，她坐在库房不肯出来，晚饭让人送过去。

温声声无语，让温如过去劝劝。

她用过饭，坐在窗前纳凉，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声声对屋内的人挥手：“都下去吧，我单独待会。”

丫鬟们退出屋内，关好门。

萧殁翻身进了屋。

“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萧殁翻窗的这个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萧殁扫了扫衣服，端起她的茶抿了口：“差不多，下药的丫鬟找到了，再往深里挖，就挖不到了。郑家养出来的姑娘还算有脑子，没留下把柄。”

他确定身上没有外面的味儿，才坐到温声声身边：“你让如冰传的那些话，已经入了御史台的耳，早朝的时候，会有人弹劾郑家。虽不能严惩，却也够郑家安生一阵子。”

“怕是没那么简单。”温声声把苏家的事情告诉他，“郑家勾着苏家，苏氏又是我大嫂，郑家不方便的地方，肯定会吩咐苏家做。

今日之事，苏家就捏着孝道，往大嫂身上压，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做。”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想怎么办？”萧殁揉着她的额头，让她舒服点。

温声声舒服地闭上眼睛：“苏家就是闲的，若是府上乱起来，怕是没时间算计温家。”

“这好办。”萧殁敛去情绪，语气柔和，“苏家只是跳梁小丑，跳出来探路的，你好好养身子，别的不要管。”

温声声猛地睁开眼睛，探路？

她想问，可萧殁没继续往下说，她便不追问。

温声声提到陪嫁的事情，笑称，温夫人要与他打擂台。

本来是句玩笑话，萧殁却当了真。

“我与你爹商量的明年开春，现在细细准备，也能周全。既然温夫人有意打擂台，我也不能输。”

温声声嗔道：“别闹，母亲只是怕我受委屈，你还当真了。”

“我把温家的宝贝娶走了，温夫人不放心，是我的错。”萧殁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她轻轻放好。

温声声诧异地眨眨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回去准备，一定让温夫人满意。”

“……”温声声无奈地扶额，“你们两个……真不用，我就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日后我和孩儿都需要你养。”萧殁说的煞有其事，“你好好养身体，明日我再来看你。”

温声声看着萧殁消失在夜色中，觉得好笑。

转念想到萧殁让她养好身体，又羞地低下头。

京城传言四起，早朝上，皇上脸色很差，不等朝臣开口，就把手中的奏折扔下来。

“郑爱卿，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无故抽打百姓，殴打朝廷命官，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儿子干的。谁给他的胆量。”

大皇子身形一颤。

郑大人忙跪下求饶：“微臣有罪，没教育好逆子，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忠心耿耿份上，饶他一命。”

“饶他？他抽打百姓的时候，好威风，怎么没想过饶过百姓？”

“微臣有罪，微臣这就回去教训他。受伤的百姓，微臣愿意照料，还有他们的家人，微臣也会补偿。”

皇上反问：“你都安顿好了？”

郑大人一愣，片刻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说他卖乖，若他真有心，这会儿受伤的百姓早就安顿好了。

他擦擦额头的汗，不敢撒谎：“微臣，微臣这就去。”

“朕的百姓，朕会安抚。来人，将人拉到宫门口，当众杖责五十，示众一日。”

“皇上，微臣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还请皇上开恩。”郑大人脸色煞白，杖责五十已经要了儿子的半条命，还要示众一日，岂不是故意不让郑家一次？

“郑爱卿若再求情，就按照律法查办，到时候是死是活，皆是命。”

“臣，臣多谢皇上开恩。”郑大人看到大皇子，希望对方能开口求情，却听到皇上这话，当即死了心。

散朝时，皇上看向大皇子和萧殁：“你们两人跟朕去御书房。”

大皇子身子一颤，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