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分家

栾颂置若罔闻，端起茶抿了口。

此时，栾夫人发现儿子的不对，心里猜测，是不是见温声声受了刺激。

“颂儿，温声声已经定亲，你的婚事也该操持起来。过几日我安排人，你们私下相见，若喜欢年前就把婚事定下来。”

栾颂放下茶盏，目光冷漠，仿佛在看陌生人。

栾夫人被看得心虚，故意拔高声音：“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去一趟京城，人都变了，怪不得栾家祖先不让栾家人入京，这次回来，好好在家里待着，日后天塌下来也不能入京。”

“母亲，你说谎的时候，不敢和人对视。”栾颂提醒道。

栾夫人脸色煞白：“你……”

“我没时间与母亲废话，虽说父母在，不分家，可大房情况特殊。若你们不同意，我便去找族长。”

栾夫人听到族长，瞪大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分家。”栾颂一字一句，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倒出来，“母亲常说因为我，父亲才不愿来母亲的院子，所以我拼命读书，希望能帮到你。可当我高中，你却让我放弃，只是因为我的风头不能压过大哥。”

他嗤笑一声：“长子经商，次子入朝，放在谁府上都会高兴，偏偏在大房就是错误。别说什么兄弟情深，早在大哥开口让我放弃读书时，我们便不是兄弟。

我把话放在这，这个家必须分。哪怕我净身出户，也不要受你们压迫……”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栾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慌乱地上前查看，却被栾颂甩开。

“这些年，我该还的都还了，求母亲放过我。”

“颂儿，不是的，都是母亲糊涂，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管当初如何，结果已定，受伤的都是我。”

“我，我和你父亲说，让你拒绝科考，你，你还年轻，两年后，一定能……”

栾颂嗤笑，眼底的冷漠溢出来：“考中状元又如何，还不是继续给大哥做垫脚石，我要的是公平的机会。”

“好。”倏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栾夫人一惊，看到来人脸色大变：“老爷，怎么过来了。”

栾老爷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儿子：“你要分家，哪怕净身出户？”

听下人说儿子刚回来，本想问问温家的情况，却没想到听到儿子的心声。

“对。”

“为什么？”

“儿子想求个机会。”

栾老爷上下打量往日忽略的儿子，长子头脑清醒，为人圆滑，是经商的好手，二子庶出，标准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到时眼前的次子，读书上进，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高中进士。

正如他所言，长子掌家，次子入朝，放在谁府上，都是祖上冒青烟。

可这种事情放在栾家，行不通。

“好。”

栾颂不敢置信看着父亲，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就听到对方问：“安乐县主到哪了？”

“良栖镇。”

栾老爷：“边关二十里内栾家所有商铺归你。”

“老爷。”栾夫人惊呼，话出口，反应过来，次子还在，忙压下心中的不悦解释：“就算同意颂儿经商，也没必要给这么多……”

“你觉得给得多？”

“边关二十里少说也要三十多家铺子，难道少吗？”

栾颂冷笑：“母亲看来并不关心栾家生意，边关二十里内，常年受战争骚扰，即便有商铺生意也不会好，所有铺子加起来，都不如京城五家的生意好。”

栾夫人尴尬地笑笑，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废船也有三斤铁，哪有那么差。”

“既然母亲不愿意，我与大哥换？”

“还是算了，你父亲……”

“闭嘴吧蠢货。”栾老爷再也看不下去，怒呵一声，“栾家亏欠颂儿的太多，你再多言，就去庄子上休养。”

栾夫人闻言，委屈地红了眼眶，欲言又止，最后低头抹眼泪。

“既然如此，今日便把事情说清楚，来人去请大公子。”栾老爷朝外面吩咐。

门外的小厮，转身离开，很快栾大公子栾云疾步过来，还没询问发生何事，栾夫人便率先开口将事情告诉他。

栾颂见状，苦笑：“父亲，我换身衣服，马上回来。”

栾老爷点头，这时候才发现，次子比长子好太多。

这是留空间让三人商量。

哎，是他的错，固守成规，自认一碗水端平，却无形中伤害次子。

“父亲，边关二十里也太多了。不是儿子贪心，三弟读书可以，经商却不行。”栾云坐在父亲对面，端出一副大哥的样子，“父亲，栾家的生意每况愈下，再分出去三十多家，族老们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三弟还会背上兄弟阋墙的罪名，得不偿失。”

栾老爷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长子，仿佛是陌生人：“你是担心族老还是担心你弟弟做好了抢你风头？”

“父亲怎么也这么想儿子。”栾云略带受伤，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偏向三弟，“对，三弟读书的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妥，那也是遵循族规，栾家子孙不入京。三弟只是举人的身份，已经在咱们这出够风头，儿子也没说什么，还把十间铺面让他打理。”

栾老爷越听越心寒，长子确实有经商的头脑，可这胸襟，比针眼还小。栾家商铺虽不如温家多，却也有一百多，给十间，和打发乞丐有什么区别。

“他是你亲弟弟，你给十间还觉得是恩赐？”

栾云察觉父亲的情绪，忙解释：“十间是让三弟拿着练手，我做大哥的怎么会这么小气。父亲，三弟没未成婚，一下子拿这么多铺子，我担心他会得意忘形，也是怕他糟蹋父亲打下的基业。”

“老爷，云儿说得对。”栾夫人站在边上帮腔，“他们是亲兄弟，云儿怎么会亏待颂儿。待颂儿成婚后，再给也不迟。”

“不必。”栾颂换好衣服走出来，看都没看他们母子，“父亲，我刚刚说过，哪怕是净身出户，我也要分家。日后我挣得一分一毫，都与栾家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