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离开警局,已经是快要天明了。
柳絮酒醒了一半,人醉了一半,倒在庄梦缘怀中,我们漫步在林荫路,两旁闪着耀眼光芒的灯牌,大大的log标志,彰显着这座城市的辉煌。
太古里日夜不停息的运作,skp落座成都,这座城市发展越来越快,而活在底部的我们,离他越来越远,离这座城市,变得不再触手可及,我们,沙土里的城爱,渺小如飞蛾。
我在找寻,找寻自我,在欲望中渐渐迷失,又在痛苦中幡然醒悟,经烈火灼烧,寒冰洗礼,天府之国,是我人生的磨练。
“你住在天府新区那边?”我试探的问到。
“柳絮住那里,我在锦里边边!”庄梦缘不假思索的答道。
“哦!”我没想到,一直以来的酒友竟然和庄梦缘认识,而我们,会因一场意外牵连。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日我累了,精神的高度集中使我现在心神俱疲。
庄梦缘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想着帮帮忙啥的?”
我转身看向她,“比如……”
庄梦缘:“比如帮我扶着柳絮,方便我找车!”
“可以,报酬是什么?”
庄梦缘:“什么报酬,不帮忙就快走,别烦我,我现在烦着呢!”
好久没见到性格同暖融如此相像的人了,我恍惚间,竟然看到暖融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想起这里,我不禁脱口回怼道:“我帮,我帮,我做好事儿还不行了吗?“
“就全当积公德了!”
庄梦缘白了我一眼,然后将柳絮靠在我身上,掏出手机找起车。
我们就这样站在路旁的树底下,等待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上了一辆滴滴车。
在送她们安全到小区门口后,我坐上了回酒楼的车,风快速同车身擦过,唰唰作响,驶过灯火阑珊的高楼大厦,我的思绪如潮般涌动,就在想,我与这座城市的交线在哪里,是什么,将我与这座城市相互连接。
春熙街,我下了车,漫无目的逛起街,走过一家服装店时,我看着她的眼,静谧的夜,孤独的单薄身影在寒风中,停住脚步,微弱的呼吸声,透露出无尽的忧伤,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泛着红润的光泽,浅倾的身体好似她见到我显得十分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唐文语气惊讶,毕竟,谁家好人大晚上不睡觉往街上瞎逛,什么都不买。
“我睡不着时总喜欢一个人出来瞎转悠!”
“哦!”唐文随意应声,然后自顾转身就要离去。
她依旧穿着那袭黑色风衣,给人的不再是冷漠,在黑夜里,显得孤单落寞。
“天冷,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在她身影消失在视野一瞬喊出,无论是出于好意还是朋友,总之,我不愿看到一个忧郁的唐文。
她没有回头给予回应,但加快了的脚步早已暴露了她。
等我回到酒楼,赵云他们已经醒来,郑佳双手摩擦,想以此来获得少量的温暖。
我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递向赵云,火机点燃,随着烟雾的弥漫,好似所有烦恼在这一刻,都燃尽。
“咳咳~”郑佳脸颊发烫,散发肆意的垂落,整个人昏昏沉沉,明显是发烧的迹象,我和赵云急忙把她抱到沙发上躺下,轮番打上热水为其降温。
一会儿,郑佳停止咳嗽,温度也将了下去,但脸颊依旧红晕,我和赵云相视一笑,由我留下在店中守候,他对这一片熟悉,出去到门诊开药。
一场突来的白雾笼罩了整座城市,温度骤降,寒风吹倒枝芽不足以形容这次大雾所带来的影响,它犹如病魔,席卷了青羊、金牛、锦里、武侯等地,让入秋以来的成都人民首次感受到了来自同北方冰城般的严寒。
水汽覆盖在枝叶花瓣上,顺着重心向地面滴答垂落。早晨,初阳高升,温度回暖了些,可不过是阴云中拨开一片云雾,带来短暂的光亮,照进人的内心,以此来获取心灵的慰藉。
眼下我本不应在工作刚有起色的阶段请假,可我决定了改变,也确实受不了良心谴责,独自留下赵云去面对一切,那么,就让我担起这份友谊的责任。
尝试数次,陈经理都不在线,没法,我只好请小阮姑娘为之代劳了。
就在我低头查看郑佳情况,她早已醒来,且脸上满是歉意与难受。
“抱歉了,还得辛苦你们来照顾我。”郑佳说完这话,转而又是一阵咳嗽。
“几年铁哥们儿了,你说这个!”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郑佳向我主动开口致歉。
郑佳挤出一抹笑容不再说话,闭上眼昏睡过去,而我,则是思考着接下来的人生规划。
“喂,暖阳,怎么了?郑佳好点了吗?”赵云那边声音嘈杂,各种话语声和咳嗽声铺天盖地,看来这次降温的影响,对成都人民来说是一次艰难考验。
“哦!我就想问问,你住的那单间在哪儿?”我尽力提高分贝,确保赵云听见我的话。
“啥东西?”
我刚欲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了声响:“房间啊!就是一楼楼道最里面的那间。”
“你这不是储藏室吗?”我没好气回答道。
“不不不,我把它改造成了小房间儿,就缺个窗户了!”赵云得意炫耀他的杰作,然后在一阵喧闹中匆匆挂断电话。
我没想到房间在一楼,看了一眼熟睡的郑佳,一种无力感席卷了我,一咬牙,我使出全身气力抱起郑佳往房间冲去。
叮——小阮姑娘发来了消息。
【陈经理不在公司,我先帮你掩护半天,你早点回公司。】
…………
一点点雨滴,顺着痕迹往下滴落,擦拭了轨迹,蒙蒙的白雾一片遮盖了双眼,眺望而去,高架桥上车流不息,山川若隐若现,构出浅浅轮廓,同日组成一张唯美的风景片。
“你打电话找我有事?”暖融语气依旧如此。
“就提醒你别感冒了!”我将语气放缓道。
“你能这么好心?我才换了个工作,现在可没钱给你喝酒买醉!”暖融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向我说着。
嘱咐几句后我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
9:30 am
往常这时我可能在服务区休整,也可能在哪家酒吧苏醒。
不,也可能是在公路上,行驶那辆老旧的货车,一辆发动嗡嗡作响的车,说来,陪伴了我几个春秋,它——我的爱车,命运又会是如何?
我也好久没去看望她了,我讨厌她,也会同情她——一个丧夫、精神失常的苦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