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贰负神像，深夜上山

破败的山神庙内，周榆恍惚间看到灵光。

这些灵光都是从人面蛇身的山神像浮现灵光，汇聚成文字：

“残破的贰负神像（二阶）：仿造贰负神模样打造的泥土塑像，贰负神是位善走嗜杀的神人，神像残破，却有些许神力。

填补要求：无

填补效果：虎背熊腰、步履如飞、得心应手、嗜杀成性。”

看完说明，周榆有些意外。

天材地宝的范围比自己想的要广，按照这个例子，那些香火鼎盛的庙里供奉的神佛造像，岂不是也能填补自身？

他很想替换掉红铜果，试试这神像的法力，但神像的最后一个填补效果，让他犹豫。

三个正面效果，都是好东西。

坏就坏在最后一个效果上，嗜杀成性，填补之后自己的心智必然被影响。

他决定当做底牌，不到危难关头，绝不使用。

“收！”

周榆将手放上神像，心念一动，神像凭空消失，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进身体，好像要把身体撑爆。

这种身体即将撕裂的滋味，让他痛苦的弯下了腰，过了半分钟才逐渐缓过来。

他能感觉到，意识深处被神像散发的力量填满，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

之前他就尝试过，性命缺口不止能填入一样东西，只是同时起效果的只有一样。

他将青皮红铜果放进去，能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点东西。

现在把神像放进去，感觉身体差点被撑爆。

“除开填入缺口的宝植，最多容纳两个一阶宝物，或者一个二阶宝物。

不知道升级后会不会扩大。”

天材地宝的种类许多，但目前的升级要求只需要三种。

宝植、宝禽、宝鱼各一样。

宝植已经有了，宝禽和宝鱼还没有任何头绪。

周榆打算先把眼下难关度过，到时候实在找不到，就攒些钱，去鱼栏和柴市求购这两样。

“既然他打算整日整夜守在庙里，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榆将神像放回原位，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容量，还不打算带走神像。

他知道，要是神像被带走，杨计肯定会起疑。

在杨计看来，这是自己发财的机会，在周榆看来，这也是自己的机会。

现在杨计在明，自己在暗，若是惊动了他，往后便是杨计在暗，自己在明。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里防贼，必须抓住当下机会，永绝后患。

周榆心底打着算盘，一边绕路到山道的另一边，劈砍柴木，看到太阳即将西沉才下山。

虽然刀钝，耐不住越挥越有劲儿，下山时，柴木装了满满一背篓。

“四十文。”

叶继山量好重量，抽走两成手续费，将四串钱递给周榆。

不入柴帮，抽水四层，入了柴帮，抽水两层。

若是拉到柴市，能多卖一些，但大多人图个方便，下了山便卖给守山人。

周榆看着叶高林、叶继山这对爷俩，都不敢想他们有多赚。

回去的路上，周榆再去了一趟镇上，中午的时候家底都给他吃空了，兄弟俩便说好，晚上由他去买些米面回来。

晚上，周榉带回两条大鱼，用木棍串起来，架在火烧烤。

不一会儿，油脂滋滋炸响，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像这样的大鱼，打渔人哪里舍得自己吃，都会卖给鱼栏。

平日带些卖不出价的河虾小鱼回来，就算尝个鲜味了。

嘴里的鱼越香，周榆就越感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大哥过上好日子。

躺下后，他眯起眼睛闭目养神，估算着凌晨起身。

等着等着，忽然身边传来异响。

周榆眼睛睁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他看到周榉缓慢的爬起身，迈着猫一样的步子走向门，手里还提着斧子。

“大哥要做什么？”

周榆心里打嘀咕，看着周榉出了门，自己立刻爬起来，悄悄跟上。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明月高悬，将夜路照亮。

周榆一路跟着，看到周榉居然上了云峰山。

夜晚守山人也要睡觉，谁要上山都请便。

因为夜晚是野兽出没的时候，运气不好碰到妖兽，连老练的猎户都可能尸骨无存。

周榆记得清楚，自己的爹周橡就是这么死的。

他和叔叔伯伯们，为了狩猎一种只在晚上出没的珍贵羽禽，夜晚进山，结果撞上妖兽。

为了让兄弟逃脱，他一个人殿后。

次日周榆和周榉见到的，就只有被啃得只剩下残骸的尸体。

就是自那以后，大哥周榉受了打击，放弃家传的打猎手艺，成了打渔人。

“夜晚进山有多危险，大哥比谁都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上山？”

周榆带着疑惑，保持着一定距离，悄悄跟随。

周榉还不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他此时精神高度紧张。

年幼时爹的教诲，此时回响在耳畔。

怎么隐藏身形、怎么伪装足迹、怎么确定方位、怎么避开野兽……

每次一次回响，周榉的身体都不由得颤抖。

他忘不了，就算过去十年，他也忘不了爹最后的样子。

想到自己也可能死在山里，他就两腿打颤，想要转身。

但想到自己弟弟，想到有人要杀自己弟弟。

自心脏生出的力量，让他继续迈动步子向前。

“小弟，谁想杀你，大哥就跟谁拼命！”

他下午回来时就去过杨计住处，却没找到人，好在平日人缘不错，打听到他带着被褥上了山。

直觉告诉他，杨计一定就在他告诉自己的地方。

山腰西南边！

挡开树杈，拨开荆棘，周榉看到了微弱的光亮。

继续往前，他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他想起小时候听爹说过，云峰山上有座供奉贰负神的神庙，它是武官的象征，常有武者在庙里切磋，一时间香火鼎盛。

直到后来，有武者在切磋中突然发狂，大开杀戒，当地人便心生忌惮，不再前来，这寺庙便荒废了。

此时，这荒废的寺庙里居然有光。

周榉断定是杨癞子躲在这里，埋伏自己弟弟。

“这畜生，说好三天，自己当天晚上就埋伏起来，是铁了心要杀我弟弟。

我怎么能留你！”

周榉握紧斧子，冲进山神庙，一眼就看到杨计睡在篝火旁，嘴角流着哈喇子，还喃喃着：

“宅子……媳妇儿……嘿嘿……”

丝毫没有察觉到周榉靠近。

周榉从没杀过人，但他知道，眼前人不死，自己弟弟就别想活。

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握紧斧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杨计，计划着一斧子砍了他的头。

心头紧张，目不斜视，让他忽略了脚下。

咔嚓！

脚下一声脆响，他猛地低头，脚下是一片碎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