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间四月天 散文

决定回到家乡度夏,凤栖的高原气候是避暑的最佳选择。4月12回到那幢独家小院,拂去尘埃,神情暗淡,冷暖自知。老婆来电话,絮叨半天,儿子也来了,表示关怀,可是你却心缺一角,表情木然。

用了两天时间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安心住了下来,幸亏有电脑,也不觉得孤单。有几个旧友来坐,一杯清茶招待,无话找话地拉呱一阵,语言功能严重退化,不知道问候也不会表白。

突然间感觉乏味,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泄气,习惯了独居,古怪刁钻的性格让仅有的那么几个朋友渐行渐远。

每天都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每天都有不幸。武汉解封了,全国大部分地区新冠肺炎清零,除过人流密集的场所,大街上不戴口罩也没有人干涉,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超市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年轻的情侣带着他们的孩子悠闲地散步,夕阳西下,你站在西沟坡头追思过去……

其实岁月并没有欺骗你,是你在不停地欺骗自己,总认为明天比今天更好,在期望和等待中消耗生命,结果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攥着一把年纪,幡然醒悟为时已晚,壮志未酬也枉然。

打开电脑,寻找丢失的自己,冥冥之中,有那么一种不甘,相信自己是个人才,却怎么沦落到这般境地?随即释然,成功又能说明什么?看看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美国总统特什么,每天都被记者追问得狼狈不堪,人人都活得不易。这样挺好,面对电脑跟自己对话,无牵无挂无拘无束。

蓦然听到好友生病,非常吃惊回不过神,相约去医院探望,归来时浮想联翩,生命中许多难以忘怀的片段好似一幕长长的电视连续剧,伴随着跳跃的音符在你的脑海里显现,那时的你神情恍惚,极度忧伤和无奈,只能默默祈祷:天佑好人、期盼奇迹出现。

书友群里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危病得友人。其实你的想法正好跟大家相反,多一些关切和问候,让病床上的朋友多一些感动和温暖。那几天日子特别难熬,不知道怎样安置自己,晚上睡不着觉,听窗外风声正紧,早晨起来打开手机,昨晚寒潮来袭,紧接着微信群里又传来不幸,苹果树遭受了冻灾!这真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庚子流年不利。苹果是洛川的名片,洛川果农靠苹果维持生计,苹果遭受冻灾就意味着产量锐减,果农的日子举步维艰。

生活中并不全是不幸和灾难,也有闪光和亮点,历经多年积累,李占全老兄的书画展终于决定在五一节举办。对于书画我是外行,有人靠书画成名,有人成名以后才涉足书画。贾平凹一字万金,我也看不来究竟好在哪里?李老兄的书画我总算看出来一些眉目,跟老兄的做人一样,扎实严谨,笔下功夫独到,力透纸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十载翰墨勤耕,终于完善自我,让人耳目一新。

眼看展期将至,期待着去为占全老兄助兴,四月二十七老婆来电话,岳母病重,四月二十八赶到黄陵,看岳母已经深度昏迷,六十八岁的女儿趴在床前一声声呼唤着妈妈,心里头涌上来一股潮湿。

不担心病入膏肓的岳母,真替老婆捏一把汗,老婆也患有各种慢性病,实在担心老婆的身体支撑不下来。看老岳母病情稍微稳定,我们又乘车回到西安。

打开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占全老兄的画展如期举办,参观的人流如织,庆幸之余又有一些无法亲临的遗憾。很关心病床上的好友,询问一个知情者,回答是这两天有些好转。你在心里默默祝福,但愿结伴而行、互相调侃、把盏狂欢的景象再现。

生命的起源是一部天书,至今科学家无法破译。相信灵魂不灭,死亡只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不需要恐慌,来得热烈,走得自然。祈祷只是一种祝愿,无力回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随意、恬然、享受大自然赐予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