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桐野牧夫

暂且还算完好的大街上，丽娜一脸狐疑的看着对面走来的大古。

“大古？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大古摸了摸头，半真半假的开口：“我是来找高木先生有点事情，想要当面询问一下，没想到刚好遇到了怪兽出现，所以，就帮忙疏散了一下人群。”

“是吗？”

丽娜双手环抱，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古，发现对方好像确实累的够呛之后，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回去记得跟队长解释一下。”

“在我们集合的时候，你不在，队长还说，要你回去之后写缺勤报告呢。”

她随口抱怨着，“为什么城市里会突然冒出来怪兽袭击啊，真是的。”

大古并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反而是望向远处。

本该无人的街头上，一名穿着棕色外套，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对方抬起头，对着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熟悉的，那个属于预言家的声音在大古的耳边响起；

“找个时间见一面吧，大古队员，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唉？”他下意识的望向身旁的丽娜。

而丽娜此时刚好转过头，见他也在打量着自己，不禁偏过头，“你看我干嘛？”

“……啊，那个，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丽娜的声音变得莫名有些恼怒，“走吧，我们还得去支援达贡呢！”

“达贡怎么了！”

“他在大隅海峡跟另一头怪兽激战，因为那边周围没有城市，也没人存在，所以我们优先支援了这里。”

“那该不会就是那个预言家说的大麻烦吧？”

大古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他摇摇头，跟着丽娜一同乘上飞燕二号。

但等到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都已经接近尾声了。

而后，他们就看到，达贡手握暗薙剑，一记痛贯天灵结果了多古夫，随后捏爆了一名披着黑斗篷的怪人。

……

街头的咖啡馆中，大古穿着常服，目光左右扫视着，几秒之后，便锁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棕色外套，黑框眼镜，茂密的头发，看起来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对方对着他笑了笑，伸手示意自己对面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同样，也算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桐野牧夫。”

桐野牧夫向着大古伸出手。

大古稍微迟疑了一下，也同样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

“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谢谢，一杯橙汁就好。”

等待饮品制作完成的时间中，大古打量着对面自称桐野牧夫的男人，“你就是，那个要跟我打赌的预言家吗？”

对方笑了笑，“没错，是我。”

他看着大古，“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变身了，我仍然没有去曝光你的身份？”

大古下意识的点点头，他确实很好奇这个问题，但也同样感到庆幸。

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曝光之后，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TPC内部对迪迦和达贡的立场一直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哪怕他们已经解决了多头怪兽，也仍然没有得到TPC真正的认可。

虽然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这并不公平，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来说，大古自己能够理解。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十几年，二十年前吧。”

他陷入回忆之中，“那个时候，我发觉自己拥有预言的能力，一度感到很骄傲，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是与众不同的，但也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给我带来了极端痛苦的回忆。”

大古沉默的听着对方的话，没有打断。

如果是成年人在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后，大多会选择隐藏自己，就像是自己现在做的一样。

但十几二十年前，对方应该还是一个孩子。

而对人性根本不了解的孩子很难会刻意的去隐藏自身。

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桐野牧夫在那之后遭遇了什么。

“如你所想的那样，在我暴露出自己的能力之后，我开始受到周围人的排挤，欺负，他们说我是个怪物，说我是个妖怪。”

“他们让我去死。”

很多的细节，桐野牧夫并没有说出来，哪怕是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也仍然为那些自己曾经的玩伴身上天真的散发出来的恶意而感到恐惧。

那段经历，让他根本就不愿意去回忆！

即使只是说出来，他也尽量避免去回忆具体的细节。

桐野牧夫看着大古，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变得苦涩起来，“不仅仅是孩子，连大人们都觉得我是个妖怪。”

“其实现在想一想，那些孩子应该也是受到了家长们说法的影响，但不论如何，那段经历都在我的人生中刻画下了深刻的刻痕，导致，我或许一辈子也没办法忘掉。”

“也正是那段经历，让我明白，人类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好的种族。”

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等待一旁的服务生将两杯饮品分别放到两人的面前。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习惯性的露出笑容，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笑意，就像，只是礼貌，只是习惯，只是伪装一样。

“你大概听说过，那个古老的国家有一句话，他们说：人之初性本善。”

“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呢？”

“后来，我才想明白，待人接物的态度是温和的，是有礼的，是会对被对待的对象产生有益印象的，那是善。”

“而会导致被对待的对象产生恶感的，会损害对方利益的，那就是恶。”

“毫无疑问的是，从周围的人知道我的特殊之后，我就一直是被损害利益，被恶语相向的那一个，在我学会隐藏自己之前，我感受到的，从来没有人类的善意，只有一直缠绕着我，似乎到死都不会消失的恶意。”

“不是这样的！”大古突然反驳道，他摇头否认。

“人类不是那种非善既恶的二元生物。”

“说的没错，我很了解。”桐野牧夫点了点头，“哲学里说，人性并不总是善或恶二元对立的，而是时常处于善恶混沌状态。”

“我们对于事物的评判，总是先从个人角度出发去判断，即使你不想承认，即使你对别人说出自己的评判标准大多是从社会角度，是从道德角度出发，但你无法否认，在你判断事物的善恶的第一时间，总是出于个人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