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糜芳,竟对我用美人计?(修)

距离江陵城六十里的公安城。

自称督巡南郡的糜芳,此刻却在与驻扎在公安城的将军士仁举樽痛饮。

“子方兄,你对安汉将军避而不见,就不怕安汉将军怪罪吗?”士仁是个面容凶戾的中年,那脖子上的狰狞刀疤是战场上生死搏杀留下来的。

虽说士仁的个人能力并不是很强,但却是跟着刘备从幽州一路杀到荆州的老兵。

刘备对待幽州的老兄弟是挺不错的,能让士仁单独统兵驻守一城,就足以证明。

然而。

刘备唯一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跟了二十余年的幽州老兄弟,这眼界和器量未必会随着地位的提升而得到改变。

以前士仁不统兵的时候,还不会有多余的野心和想法。

如今权力大了,士仁就觉得自己牛起来了,时常觉得关羽只是运气好才会被刘备任命督荆州军政。

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盲目自信。

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在替糜芳担心,但士仁的眼神和语气却多了几分对糜竺的轻蔑。

糜芳端着酒樽冷笑:“我是南郡太守,督巡各县是我的分内职责;即便家兄问了,我也会如此辩解。”

“家兄这次来南郡,是为了替军师将军的长子诸葛乔说媒,用不了几天就会返回西川。”

“到时候我再假装匆匆去见家兄,就只需要在舟船上叙叙旧就足够了。”

士仁大笑:“子方兄,你这是连你兄长都算计啊。”

糜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家兄有家兄的选择,而我也有我的选择;我不会去干涉家兄的选择,但也不希望家兄来干涉我的选择。”

“既然我当了这南郡太守,那么南郡的事,就应当由我说了算。”

“我想什么时候见家兄,就什么时候见家兄。”

士仁给糜芳斟了一樽酒,忽然长叹一声,语气也多了几分忿忿:“这南郡,现在可不是子方兄说了算啊。”

“论籍贯,我跟主公都是幽州人,那关羽只是河东一逃犯;论家世,子方兄乃是东海巨贾,关羽只是主公昔日一门客。”

“不曾想,关羽一朝得势,对我等多有小觑轻慢之意,真是令人不痛快啊!”

这酒意一上头,糜芳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关羽?呵呵,谄媚小人罢了。自以为称呼主公一声兄长,他就真的是主公的弟弟了吗?”

“我,糜芳,连妹妹都嫁给了主公,关羽凭什么跟我比?”

“若不是看在襄樊的曹仁对南郡虎视眈眈,我必定要奏请主公让关羽离开南郡!”

“我才是南郡太守,职掌南郡军政,南郡大小事都应该由我糜芳说了算!”

士仁也趁着酒劲道:“子方兄说得对,你才是南郡太守,那关羽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对子方兄你吆五喝六的?”

“郝普在零陵传来消息,说零陵蛮的各部落又开始打仗了,希望我们能卖些军械给零陵蛮。”

“那些蛮子有很多优质的皮货,我们再将这些皮货卖给江东的商人,肯定能大赚一笔。”

“将军械卖给零陵蛮,让零陵蛮内斗,即便到了主公处,我等也可以分辩说是为了零陵的稳定。”

“将皮货卖给江东的商人去赚江东人的钱,也可以宣称是在效仿管仲对江东施行商战。”

“同时,我们再购买新的材料,打造新的军械用来填充军需库,这中间又能再赚一笔。”

“有子方兄你那独特的入账手段,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糜芳对南郡的账很有自信,那是东海糜氏独有的入账手段,除非精通财会之道的,是绝对看不出账务上的问题的。

“零陵蛮这次要多少军械?”糜芳显然不是第一次经手这事了,在问的同时也在默默的计算这次能赚多少。

士仁比了个手势:“弓五百副,箭矢十万支,外加环首刀三百柄,皮甲五百副。”

糜芳吓了一跳:“这次怎么这么多?”

士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多吗?不多!越多,我们才越能赚钱啊!”

“有传闻,主公在汉中击败了曹操,而江东的孙权又跟主公有湘水划界的盟约,”

“这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荆州几年内都不会有战事了。”

“没有战事,关羽就不会来管军需库。”

“这军需库有多少的兵甲,还不是子方兄你说了算吗?”

“若等到战事再起,这钱我们可就赚不到了。”

糜芳有些迟疑。

以往虽然也会给零陵蛮贩卖军械,但大部分都是淘汰掉的旧品。

而这次需求量太大,势必会动用一些新品才能满足零陵蛮的购买需求。

“零陵蛮真的内斗?”糜芳心中存疑。

士仁拍着胸口保证:“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若不是仔细打探过,我又岂会跟你说这事?”

“我可没傻到,将兵甲卖给零陵蛮,零陵蛮又反过来打我们。”

“都是求财,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糜芳将酒樽的酒一饮而尽:“只要零陵蛮是内斗,别说十万支箭,二十万支箭我也敢卖。就怕他们买不起!”

士仁大笑,再次给糜芳斟酒:“子方兄豪气!来,再饮!”

酒至半酣。

糜芳留在江陵城的亲信也来到公安城,将诸葛乔在江陵城的表现据实相告。

“诸葛瑾本事稀疏,生的儿子即便当了军师的嗣子,也只是个庸才。”糜芳的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轻蔑。

士仁却是另有想法:“虽然诸葛乔朴钝,但他毕竟是军师的嗣子;诸葛乔是来江陵城求亲的,却遭到关羽轻慢小觑。”

“我私下以为,可以结好诸葛乔,这等书生耳根子软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怂恿几次,他必然会跟关羽起争执。”

“倘若连军师都对关羽有微词了,主公又岂会继续对关羽深信不疑?”

“到那时,子方兄或许不仅仅是南郡太守,而是荆州牧了。”

糜芳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听说士将军最近新得了几个美人,不知是否愿意割爱?”

士仁会意:“子方兄莫非是要用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