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特那个家伙,一天不务正业,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会把东西交给他保管,”贝尔丁圆胖的脸上漏出不屑。
又转头对亚斯西夫人温柔说:
“好的,亲爱的,快回去吧,别让儿子冻着。”
“哼……”亚斯西夫人轻哼一声,赶忙向楼上赶去。
贝斯特?
他们是贝斯特的同伙?
还是说他们是……贝斯特的同类?
这个猜想让费恩不寒而栗,这样一对如此普通的夫妇也是吃人的魔鬼?
该死,今天自己是怎么回事,随便遇到个人就是魔鬼!
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怵,但一想到此时自己只是影子分身,又安心起来。
费恩没有退缩也没有犹豫,从贝尔丁的影子上下来,在地上如蛇般安静且极速地冲进亚斯西夫人的影子里。
亚斯西夫人打了个冷颤,嘴里嘟嘟噜噜:“这该死的鬼天气,还挺冷。”
费恩在知道对方身份后,并没有选择逃离,一是自己分身的安全性让他可以放心去赌对方不会发现他,二是他真的想要知道这对夫妻与贝斯特的关系。
从刚刚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猜测,自己或许拿走的人头并非是属于贝斯特的,而是贝斯特加入的某个魔鬼团体的。
要是宝物是贝斯特私人的还好,要是是团体的,这就不一样了,
毕竟贝斯特已死的消息和自己在场的事实是拦不住的,必定会传进对方耳中,如是因为自己损毁了他们的重要宝物而记恨上自己,那么可就麻烦了。
被一群伪装成人类的魔鬼记恨上,恐怕自己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了防备这可能性极大的危险,费恩需要了解对方,除了对方团体的成员,还有他们口中的老大的身份。
这就是他不得不跟上前去的理由。
灰石建成的楼梯中,并没有照明,但这位夫人脚步却稳定而迅速,像是能看见漆黑环境一般。
在红棕色古铜门前停下,插入钥匙扭动门锁,进屋。
没有第一时间开灯,而是走向客厅的窗台,那里架设着一个牢固的铁笼。
“噢,妈妈的小心肝,别怕,妈妈来了。”亚斯西夫人踏着脚上的高跟,快步到笼子面前,将其打开,从中抱出一个婴儿。
费恩在影子中,冷冷的观察着这位女士的温柔慈爱的表情,此刻的她就是一位普通的母亲。
只是,这婴儿怎么一点动静没有,睡着了吗?
疑惑的费恩在影子中移动,调整到能看清婴儿的角度,他也想看看魔鬼的幼儿时期是什么样子。
婴儿的脸上泛着陶瓷的光泽,婴儿服下的躯干僵硬如木头,脸上的五官是二维的,没有一点立体,包括他那黑白相间条纹组合成的眼睛。
这哪是一个婴儿,分明就是一个劣质的陶瓷木偶人。
再看去亚斯西夫人贴住婴儿玩偶的脸,那上面的温馨和和蔼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渗人。
费恩泛起冷汗,如果影子有冷汗的话。
灯被打开,
是后回到家的贝尔丁先生,嘴里还不断抱怨着:
“这破车,看来不送去维修厂是检查不出它的小毛病了。”
见到客厅中间抱着木偶的亚斯西夫人,又问道:
“亲爱的,孩子没事吧?”
亚斯西夫人翻了个白眼:
“哼,这次没事,难道次次都没事吗?要是因为你的疏忽让儿子感冒了,我非扯碎你的喉咙不可。”
说着把玩偶抱到贝尔丁的面前,“来,儿子,快亲亲爸爸。”
贝尔丁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抬起手肘擦擦脑门上的汗:“嗨,我这一身的汗,就别让我把孩子弄脏了。”
说着边挺着圆肚皮往盥洗室里走去。
费恩心里默默思考,看来贝尔丁也是个倒霉蛋,得配合这个疯女人演无终止的过家家。
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或许受了什么刺激?不好说。
房间天花板上的钨丝灯照亮了整个客厅,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费恩环顾一圈,便知道这里只是他们伪装起来在表面的巢穴,自然跟普通家庭相差无几。
抱着玩偶的亚斯西夫人一边慢摇着怀中的婴儿,一边亲哼,像是一位哄孩子入睡的母亲。
这一过程持续良久,就在费恩都感到无聊的时候,亚斯西夫人缓步走到婴儿房的门口,似乎在她的眼里,怀中的婴儿已然入睡。
门是刷着天蓝色的木门,却配着一块钢制的锁,大而突兀。
更令费恩不解的是,这扇门的钥匙被亚斯西夫人从胸口中掏出来的,正是她挂在脖上的吊坠。
钥匙插入锁孔,亚斯西夫人那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上面扭动,足足扭了五圈,这锁才被打开。
门后是什么?值得这样保密重视,是堆满他们要吃的肉?还是关押着活人的牢房?
门被推开,费恩睁大着视线。
出乎意料,门后的房间无比自然,甚至说温馨。
屋里保持着光亮,似乎天花板那小巧精致的水晶灯就没有关过。
其他光亮下的内饰充满童真,壁纸上不是一些卡通人物就是Q版的动物,窗帘跟家具都是天蓝色,跟门的颜色一样,似乎这个女人认准了她的孩子就是喜欢这种温馨的颜色。
或许这个房间曾经住过活人,不然不会这么有个性化,这么具体。
是她曾经的孩子死后刺激到这个女人,才导致她不正常吗?
亚斯西夫人将孩子放在摇床里,转动上面挂着的玩具,微笑着看了好一会才出去。
“亲爱的,孩子睡着了吗?该吃饭了。”贝尔丁声音压得很低。
亚斯西夫人此时的心情变得很好:“嗯哼,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真可爱就像一只活着的天使。”
贝尔丁没有回话,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他们今晚的食物。
红白相间的肉块。
上面的血液凝固成块,但不算黑,算得上新鲜。根据形状上看,费恩推测是某人的一整条手臂。
这对夫妻是魔鬼,无疑了。
叮铃铃——
电话打破了两人安静的晚餐时光,贝尔丁不满的接起,再听到另一头声音时又变得严肃恭敬,连对着对方说了好几个是后,面色凝重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亲爱的?“亚斯西夫人停下手中的刀叉,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下嘴角问到。
“贝斯特死了。”